在大犇兒即將招供時,花上花怒斥:“大犇兒,你想當(dāng)叛徒嗎?”
而大犇兒,則怒氣沖沖回答:“干娘,都怪你,都怪你,本來我只是個小混混,每天喝個小酒兒,耍個錢,滋潤的不行,都怪你,非要拉我當(dāng)什么狗屁的軍統(tǒng)線人,老子再也不干了,老子就想活命!”
聽著兩人對話,東方三里笑了,心滿意足的笑,你姥姥,果然是母子啊,雖然是干親,那也是母子啊!
而特務(wù)們,也竟然對東方三里佩服起來,他姥姥,這廚子,不顯山不露水的,還行,沒怎么用刑,就搞定了一個。
當(dāng)然,對于大犇兒,他們也自認(rèn)走眼了,因?yàn)槟切∽拥牡滦?,表演的太像一個貪財(cái)?shù)男』旎炝?,沒想到,竟然是軍統(tǒng)線人。
隨后,大犇兒竹筒倒豆子,干脆利落地交代實(shí)情——
他本是鄉(xiāng)下的一個小混混,后來上海討生活。初到上海,他沒多想,能找個活兒就行。然后,萬樂門招人,他就去應(yīng)聘。
花上花聽了他的家庭境況后,當(dāng)即就聘下大犇兒,并許諾是高薪。
大犇兒的活兒很輕松,就是拉貨,送貨?;顑狠p松,還兜里有錢,大犇兒的毛病便又犯了,抽時間就去賭場耍上幾把。
大犇兒是逢賭必輸,其輸?shù)募夹g(shù),比元牌九有過之無不及。但他沒元牌九的好命,更沒元牌九那個能嫁個大特務(wù)的好姐姐,無奈,只好借錢,借花上花的。
花上花從不說二話,只要大犇兒開口,她必定一分不少奉上,甚至,個別時候,還多給,多給的,不用還。
一來二去,大犇兒便欠了花上花一屁股債。
花上花似乎很欣賞大犇兒,在一個花好月圓的日子,不但免除了他的全部債務(wù),還收他為干兒子。
大犇兒感恩戴德,從此,對花上花言聽計(jì)從。
花上花見時機(jī)成熟,便告訴大犇兒實(shí)情,說自己為軍統(tǒng)做事,也希望大犇兒和自己一起干一番大事業(yè),為民族,為國家。
大犇兒就是一個小混混,對于大事業(yè)什么的,沒一點(diǎn)兒興趣,民族是什么?國家是什么?他更沒興趣。他主要是喜歡錢,為軍統(tǒng)做事,能賺很多錢。
從此,大犇兒便成了軍統(tǒng)外線。
一段時間后,花上花安排他去“老漁夫”魚行,讓他負(fù)責(zé)那一片的情報工作。
再后來,就是前幾日,花上花給了他一張偽造好的承諾書,讓他等候于有魚拿到手后,立馬撤退。
當(dāng)然,這次事關(guān)重大,花上花給了他數(shù)根小金魚。
問題是,這小子太喜歡耍錢了,在上火車之前,竟然又去了一次賭場,結(jié)果……
“我老實(shí)交代了,你們要放我一條生路??!”大犇兒哀求。
東方三里判斷,他的話不會為假。于是,便擅自做主,當(dāng)場放人。
然而,秋櫻子不樂意了,直接呵斥:“小帥胡,你什么身份?充其量就是個不入流的后勤科科長,還是副,你有什么權(quán)力放人?”
東方三里:“秋妹妹,平時,我沒權(quán)力,現(xiàn)在呢,我還真有這個權(quán)力,要不然,你來審訊吧,花上花交給你了?!?p> 說著,東方三里退到一旁,一副讓賢的態(tài)度。
“你——”秋櫻子怒視東方三里,氣勢洶洶說,“姑奶奶不敢嗎?姑奶奶手上沾的血比你喝的紅酒都多。”
在她要登場時,伏地陌發(fā)話了:“秋隊(duì)長,就按小帥胡說的辦吧!”
伏地陌的聲音不大,語氣也算客氣,但卻不容置疑。無奈,秋櫻子只好任由東方三里放人。當(dāng)然,審訊花上花,依然交給東方三里。
面對花上花這女中老潑皮,東方三里做好了攻堅(jiān)克難的準(zhǔn)備。他推測,花上花是老軍統(tǒng),肯定不易對付。但無可奈何,他只能硬著頭皮來,誰讓大犇兒那小子略微一嚇就招供了呢?雖然顯得他有本事,可也俘獲了伏地陌的心,那獨(dú)眼龍,似乎越來越欣賞廚子了!
不過,要想擺平花上花,按照老套路肯定不行,必須采取新的策略。
東方三里采取懷柔策略。他吩咐三胖端上酒菜。酒是醇香的白酒,菜是三胖親自烹飪的佳肴。東方三里對傳統(tǒng)菜肴并不拿手,但三胖卻是高手。
花上花老家是山東的,三胖就整了一桌子魯菜。
花上花能喝酒,白酒,用碗灌,呼呼的。所以,東方三里就邀請沙心心作陪。沙心心的酒量,與花上花不相上下。
就這樣,在一群人的觀看下,東方三里、花上花和沙心心把酒言歡,好不快活!
然而,這畢竟不是親朋好友聚會,所以,東方三里就吩咐三胖炸骨頭。骨頭,是豬的骨頭,有的白的瘆人,有的血淋淋的惡心。
三胖拎著骨頭放入油鍋中,炸,直到炸的一拍就碎成齏粉。
這出“炸骨戲”,就是給花上花一人唱的。
東方三里不是于有魚,能拎起人手放在油鍋里炸,炸了后再撒上作料,自己津津有味的啃,他沒那膽兒,更沒那么粗暴,無奈,只好炸豬骨頭,以威脅花上花。
隨后,骨粉被調(diào)制成糊糊,香甜美味的糊糊,每人一碗。
面對惡心的糊糊,東方三里興致勃勃地呼嚕呼嚕先喝為敬。
沙心心遲疑一下,也皺著眉頭喝光。
倒是花上花,這個自詡彪悍的女中老潑皮,遲遲不端碗。
“花大姐,糊糊挺香的,”東方三里咂吧咂吧臭嘴,很享受的神情,“其味道不亞于珍饈美饌,美啊!”
說著,他親自為花上花端起碗,很熱情地遞到她的手上,“花大姐,請!請!請!”
花上花盛情難卻,先試探著嘬了一口——你姥姥,為何一股屎粑粑的味道?
是的,她的就是一股屎粑粑的味道,這是三胖按照東方三里的要求調(diào)制的。東方三里和沙心心的,是正常的味道,所以,二人強(qiáng)忍惡心,還算能咽下去。
但花上花不知道啊,就在東方三里不斷邀請下,又飲了半碗,然后,她吐了,嘔吐狼藉。
“賠償!”
東方三里似乎很歉意,便賠償了花上花十根小金魚。
在小金魚放在花上花面前時,東方三里又不失時機(jī)地改編那首著名詩作《自由與愛情》,以提醒她,“名聲誠可貴,金魚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拋?!?p> 花上花不是神,也只是個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在東方三里陰陽手段的利誘威脅下,終于繳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