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的副官摩云也是這么想的。在胡寬的晚宴結(jié)束以后,兩人回到閣樓時,摩云憤憤不平地對李黑說道:“長官,屬下總是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詐!誰都知道他胡寬是左將軍的門下走狗,想要奪走我們的狼衛(wèi)軍。右將軍怎么能這么糊涂,元帥又怎么能發(fā)出這樣的調(diào)令,把你調(diào)走,讓胡寬如愿以償呢?”
李黑走到窗前,看著遠處的夜幕,淡淡的道:“意料之中的事,不用大驚小怪?!?p> 摩云瞪大了眼睛:“不用大驚小怪?長官,你就這樣被攆出狼衛(wèi)軍的訓(xùn)練營,居然還能這么心平氣和?”
李黑嘿嘿一笑:“不然還能怎么樣呢?難道上書請求元帥收回成命,讓我繼續(xù)留任,讓胡寬繼續(xù)做他的軍紀教官?”
摩云:“……這好像不太可能?!?p> 李黑道:“當然不太可能的。對于我們來說,事情既然已經(jīng)這樣,那我們隨遇而安就好了,不要去抱怨什么?!?p> 摩云撓了撓頭:“長官,這好像不是你的為人吧!”
李黑又是嘿嘿一笑,看著遠處夜幕上的星辰,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不久之后,你就會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了!”
他放慢了聲音,慢慢的道:“棋子已經(jīng)布下,就看胡寬要怎么樣走進局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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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黑便收拾好了一應(yīng)行禮物事,在副官摩云和十多個親兵的跟隨下離開了訓(xùn)練營。胡寬和福王一直送到大門之外。胡寬滿面笑容,連連恭賀李黑高升,說得就像是李黑高升走了他自己扛不住重任一般,流露出深深的不舍之意。
誰都知道胡寬是在做作,但李黑卻像是不知道一樣,不停地感謝胡寬的挽留,并祝他在總教頭的任上多創(chuàng)佳績,建立更多功勛……巴拉巴拉巴拉。
送別在友好而感人的氣氛中結(jié)束。李黑等人上馬而去,還頻頻回頭,向著胡寬招手。
直到轉(zhuǎn)過一處山坳,彼此都看不見的時候,摩云這才把憋著的話吐了出來:“長官,真難為你,居然能忍得住看那老小子的一臉假笑!換了是我,早就一拳錘爆他了!”
李黑笑了笑:“所以,這就是你是副官而我是主官的原因!”
摩云:“如果做主官需要忍受這樣子的不爽,那我寧可就做個副官!”
在他們的背后,訓(xùn)練營大門口,胡寬眼盯著李黑等人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瞇縫著的眼睛里露出一絲殘酷的光:“嘿嘿!”
福王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哈,好困好乏味!胡大教頭,你這里有什么好消遣的嗎?本王想在這里多玩幾天再回去,哈哈!”
胡寬轉(zhuǎn)頭看著他,臉上換上了一副笑瞇瞇的笑容:“王爺想要消遣,那就算這里沒有消遣,我也得給你想些消遣的辦法來??!”
福王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哦?真的有?那是什么?美女?”
胡寬笑瞇瞇的道:“十分抱歉,親愛的王爺,這里雖然有個美女,但卻是沒法子消遣的。那是個渾身長刺的女人!”
福王一下子又泄了氣:“那還說個蛋!”
胡寬呵呵笑道:“但是有其他的消遣??!比如說……出去打獵!這里處于深山之中,野味眾多,此刻又是臨冬之際,野味十分肥美,這時出去獵上幾只野味烤著下酒,那是何等美味!”
福王的眼睛亮了亮:“喲呵,這個主意不錯!好,就這么辦,我們出去打獵烤著吃!”
福王說著,迫不及待地就要拍馬前行。胡寬趕緊叫住他:“王爺,王爺!要出去打獵,也不必急在一時。再說了,王爺出獵,怎么能像賤民那般,說走就走?起碼得有配得上王爺?shù)匚坏呐艌霭?!王爺請放心,我知道你一向體恤民情,不想勞師動眾,所以,這次,就由我來替你代勞,操辦這個排場!”
福王樂得呵呵笑道:“好!你真是太貼心了,哈哈哈!那這事就交給你了!”
胡寬呵呵笑道:“此外,還請王爺多等一天,明日再行出發(fā)。今天送李黑等人離開已經(jīng)消磨了不少功夫,不如我們今晚好好商量好諸般事宜,明日再出發(fā),如何?”
福王笑道:“那當然好啊,客隨主便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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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夜所在的小隊得到了一道命令。命令來自訓(xùn)練營新任總教頭胡寬,內(nèi)容是讓他們這個百人隊隨同其他幾個百人隊一起,護衛(wèi)福王出獵。
雖說狼衛(wèi)軍的新兵們受了不少折磨,但剩下來的基本上都是得到了教官認可,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將來是能拿到徽章進入狼衛(wèi)軍的。胡寬敢放這三個百人隊出來,自然也是有著他的考慮——這群狼衛(wèi)軍里,基本上不會有人想要逃跑。就算有人要逃跑,他也不擔心。因為他已經(jīng)下了一個連坐法令——所在小隊有人逃跑的話,斬全隊!
福王怎么說都是皇族,雖然是在深山之中出獵,該有的禮儀排場還是不能少。護衛(wèi)他出獵的隊伍,除了他自己的那一隊親衛(wèi)軍之外,還有駐守訓(xùn)練營的左營、右營帝國軍,最后就是還在訓(xùn)練的三個百人隊的狼衛(wèi)軍新兵。
這么多人加起來,一共有六百多人,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三個狼衛(wèi)軍的百人隊在前面分為三路開路,左營和右營的官兵散開在兩翼,親衛(wèi)軍拱衛(wèi)著福王,威風凜凜地走在中央。
這么多人出去打獵,當然不能選擇在小地方。胡寬為福王挑選的是離開訓(xùn)練營足有十多里地的一塊山間小平原,地勢頗為平坦。
此時草枯葉黃,野物正是吃得滾圓準備過冬的時候。六百多人排開在小平原上,遒勁的秋風將大旗吹得獵獵作響,騎兵騎著快馬來回傳遞消息,蹄聲得得,鼓聲咚咚,頗有一番行軍打仗的豪邁之意。
福王坐在自己的汗血馬上,環(huán)顧著前后左右,滿意地連連點頭:“我身為親王,但都沒有過這么多人的護衛(wèi)隊。胡大教頭,真是謝謝你幫我圓了一個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夢想啊,哈哈哈!”
胡寬也呵呵笑著,隨口敷衍幾句。他當然知道的,帝國皇帝分封的諸侯王名義上是王,但事實上就是個吃閑飯沒事干的閑人而已,除了少數(shù)親衛(wèi)軍,多一點的兵都不給。他現(xiàn)在一下子拉過這么多士兵來給福王撐場面,無非也就是投其所好,博得這人的歡心罷了。
像胡寬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做折本生意的。他這般逢迎福王,還是一個沒實權(quán)的王爺,是有著他自己的如意算盤的,只是還不能跟福王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