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胡寬這話說得相當?shù)募榛豢谝Ф枰褂凶?,打得好殺死那個領頭謀反壯漢的話就從寬發(fā)落,打不好的話,就算沒被那壯漢殺死,他胡教官也會出手處罰。
胡教官出手處罰的話,還能有啥好下場?
凌夜自然也聽出來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胡寬,轉(zhuǎn)回目光,注視著那個領頭謀反的壯漢:“準備好了嗎?”
壯漢點頭,出聲問道:“你叫凌夜?”
凌夜淡淡的道:“是的沒錯,不過我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我也不指望在你臨死前讓你記住我。上吧!”
胡寬笑瞇瞇地點頭說道:“少年人膽氣又壯,說話又酷,我老胡開始喜歡他了!是不是啊,老黑?”
李黑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一眾受訓者在旁邊看著,卻是想法各異。備受欺壓的生活,以及這兩天的事情,讓他們對帝國都沒有好感。那壯漢的呼喊講真是相當?shù)囊鹆怂麄冃牡椎墓缠Q,只是造反不是吃飯喝水那么簡單,何況是在帝國軍的營地里。在真的造反之前,誰都要認真考慮一下腦袋落地是不是會更快一些。
所以,從內(nèi)心里來說,他們是頗為同情這壯漢的,并不盼望凌夜獲勝。相反,他們更希望看到凌夜被壯漢一刀砍死的情形,因為那樣子可以給在場的帝國軍一個狠狠的耳光!
壯漢將大刀擺了個架勢,向凌夜招手道:“你年紀比我小,你先出手吧!”
凌夜仍然將長槍拄在地上,冷冷的道:“不要那么多廢話,盡管動手!”
壯漢叫了聲好,上前幾步,掄起大刀朝著凌夜攔腰橫劈過去。雖是平平無奇的一招,但他身材高大,手中的又是幾有一丈長短的長柄大刀,刀勢沉重,隱隱有風雷之聲。
沒有人懷疑,這一刀只要砍中了,凌夜就是被腰斬的下場。就算砍不中,這么長的大刀,也足以把凌夜阻擋在刀鋒所及之外。
林遠南站在不遠處看著,手心都替凌夜捏了一把汗,出聲叫道:“凌夜!”
凌夜并沒有回頭看他,而是慢慢地舉起長槍,后退兩步。壯漢一刀砍了個空,立即大喝一聲,手上反彈,大刀在去勢將盡之時止住,然后迅速回砍,防止凌夜叢側(cè)翼進擊。雖是借著余勢回砍,但仍是呼呼生風,刀鋒帶起一道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凌夜面無表情,再退兩步。壯漢大刀一舉,改為斜向上挑斬,大喝道:“不要躲了,出手吧!”
凌夜看了他一眼,仍然沒有出手,再退一步,讓開來勢。壯漢大喝一聲,跳起身來,雙手高舉大刀臨空下劈,叫道:“你身后就是墻壁,你還往哪里躲!”
長柄大刀刀身本就十分沉重,加上這壯漢是跳起來臨空下劈,聲勢更是猛惡,刀鋒未至,刀風已將地上的塵沙攪動,卷起老大一股煙塵。眾人雖然躲得遠遠的,但仍有塵沙飛到,頓時被嗆得咳嗽起來,呼吸為艱。
好兇狠的一刀!
凌夜終于出手。他掂著長槍,腳下迅速運動,在刀風帶起的塵沙中迅速前行,搶在刀鋒到來之前一下子搶進大刀的內(nèi)圈,右手一抬,長槍上舉,直刺向壯漢的心口。
壯漢大驚失色。他這時的刀鋒處于凌夜背后,無法砍到凌夜,而凌夜卻能刺到他的心口。長槍穿心,哪里還有活路?
尤其是,壯漢是跳起在空中的,此時身體正在下落。就算凌夜不再繼續(xù)向前刺擊,他這粗壯的身軀也會自己下沉,自行送到凌夜的槍尖上去!
在那一瞬間,壯漢深刻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一張臉頓時漲成了土灰色,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啊!”
站在側(cè)邊的林遠南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不禁叫道:“好!”
李黑也點了點頭。但沒等他說點什么,凌夜把手一翻,將眼看就要刺入壯漢心口的槍尖向旁移開,啪地一聲,在壯漢的右肘拍了一下。
雖然只是輕輕一拍,但壯漢此時雙手都在緊緊握著大刀,右肘上被這么一拍之下,壯漢全身劇震,右手一下無力,大刀一下脫手,當?shù)囊宦暤粼诘厣稀?p> 砰的一下,壯漢那龐大的身軀也落下地來。他滿臉都是汗珠,一副死里逃生的神情,張開了大嘴,不住地呼呼喘氣。
胡寬笑瞇瞇的道:“眼看都能把人家刺死了,為什么卻手下留情?少年人,這是不是說明,你真的就是謀反的人呢?”
凌夜看都沒看他,只冷冷地看著壯漢,說道:“再來!”
壯漢瞪眼看著凌夜,喘了一會粗氣,突然大喝一聲,一把抓起地上的大刀,沒頭沒腦地照著凌夜砍去。凌夜這回不再閃避,揮起長槍直迎上前,當?shù)囊宦暎脴寳U擋住大刀的長柄,然后迅速輪轉(zhuǎn)。壯漢跟不上這速度,手上的大刀頓時被攪得歪在一邊,正面空門大開。凌夜踏上一步,揮起槍桿,啪地一聲,在壯漢的臉頰上拍了一下。
這一下拍得相當?shù)某林?,饒是壯漢人高馬大,也被這一下拍得痛楚難當,嘴一張,幾顆焦黃的東西往外飛出,竟是牙齒都被拍脫了好幾顆!
凌夜步步緊逼,再上前一步,飛起一腳踹在壯漢的小腹上。壯漢痛得又是一聲狂叫,身體向后倒飛出去,砰地一聲砸在墻上,房屋都被震得晃動了幾下。
看著那么高大魁梧,大刀也耍得有板有眼,但在凌夜面前,卻是不堪一擊!
不過,他也不是全然沒有可取之處。直到此時,他的手里仍然緊緊地抓著大刀,沒有放手。
看著無力地依靠在墻上呼呼喘氣的壯漢,胡寬笑瞇瞇的道:“凌夜,是不是考慮一槍把他殺死,好證明你完全沒有參與謀反呢?”
一眾受訓者在旁看著,眼神復雜。他們相當同情這個壯漢,并不盼望他就這樣被殺死。那樣子死得太冤了,壯烈的謀反事業(yè)剛喊了幾句口號就要被一個人殺死,而且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謀反——換句話說,就是跟帝國軍是一伙的。
太冤,太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