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又是一驚,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側臉一看,正往這邊走過來的人不是之前消失的程子逸,還能是誰?
他匆匆而來,在容暮身邊空了半場的位置坐下,抬手一掃額頭的汗,輕聲笑道,“暮暮,我來晚了?!?p> “……“
容暮勉強一笑。
主持人這才看清楚是誰叫的價,“原來是程家小少爺!四百萬,程家少爺也是一位隱藏的愛心人士啊!四百萬,不知應少還加價嗎?“
被點名的應朝寒神色不清,余光瞟著容暮和程子逸的動作。
怎么就這么不爽呢?
應朝寒又是一抬手。
“五百萬!應少為博美人的芳心,果然是十分舍得啊……“
應朝寒陰狠的眼神盯著臺上的主持人。
媽的,他程子逸是愛心人士,到他這兒成了紈绔少爺博芳心?
真想上臺弄死他!
大概是收到應朝寒陰冷的眼神,主持人瑟縮了一下,沒再胡亂提起應朝寒的目的。
容暮盯著程子逸,正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他動作僵硬。
“你怎么了?“
程子逸調整了位置,對她的關心很是受用,“剛才出了點意外,已經沒事了?!?p> 說話間,他拿起了競拍牌,容暮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六百萬!天吶!“
底下的人皆是發(fā)出了驚呼聲,此起彼伏。
容暮皺眉,“程子逸,沒有必要……“
“有。“程子逸截斷她的話,眼神平和,“我覺得它挺有收藏價值的?!?p> 就像他覺得,擔心他的容暮很美。
他的心聲,容暮聽不到,她只知道這樣下去會鬧得無法收場。
“那只是件普通珠寶而已?!叭菽耗?,“不具有任何含意?!?p> “再普通我也喜歡。“
“……“
“暮暮。“程子逸眼睛亮著,“我對孩子,是奉獻自己的一點心意,你不必有太重的負擔……“
他都這樣說了,她怎么不想太多?
可容暮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周遭聲音越大,文溪旁觀這一出戲,也看到應朝寒的臉越來越冷。
應朝寒心里有多怒,臉色就有多難看。
偏偏某個女人還徹底忽略掉他,和那該死的男人聊得開心。
“七百萬?!?p> 聲調不高,卻透著主人的高高在上。
呼聲更大。
容暮忍不住側過頭看應朝寒,眼里盡是惱意。
還抬價!
應朝寒不看她,視線越過容暮的頭頂,與程子逸相撞。
經過之前的沖突,程子逸自然不想輸給他。
兩人之間有了一個無形的戰(zhàn)場,只屬于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戰(zhàn)場,無聲,激烈,殘酷。
應朝寒冷漠地開口,“程少爺,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面對自己想要的東西,我不覺得退縮是好事?!俺套右菝鏌o表情,“您覺得呢,應少?“
應朝寒冷笑,“自信是好事,盲目自信就是自掘墳墓。“
“在有些事上,我有信心能給的,你不一定有。“
說話間,程子逸的眼睛落在容暮身上,意味很明顯。
應朝寒眼神輕蔑,“我給你,你要得起么?“
“你大可以試試。“
很好。
徹底把他惹火了。
沒等到程子逸叫價,應朝寒雙手撐著座椅站起來,站得隨意,在貴賓席上卻十分耀眼奪目。
容暮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
“一千萬?!?p> 全場安靜了數(shù)秒,然后嘩然大起。
一旁的文溪跟著一愣,然后笑了。
這出大戲,真是看得她來了很大的興趣。
容暮實在忍不下去,伸手拉住了應朝寒的衣袖,語氣有些暴躁,“你瘋了嗎?“
應朝寒不答,只是抓住了她的手指,回身低下頭看一臉復雜的程子逸,眼神張狂,伴著挑釁。
程子逸一咬牙,思來想去,正要起身,卻被容暮厲聲喝住。
“程子逸,不要再加價了!“
“……“
她眼里的不贊同讓他退卻,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無力感。
她不阻止應朝寒,反而來阻止他?
難道他沒有追求她的權利?
容暮將他的沮喪看得清清楚楚,有些話要脫口而出,想想又作罷。
他不考慮自己可以,但不考慮他背后的程家不行。
得罪應朝寒的下場,他程子逸承受不起。
容暮可以理解他想贏的心情,但不能任由他牽連整個程家。
為了一條項鏈,根本毫無意義。
場上已經敲定海洋之星的得主是應朝寒,周遭也有稀稀拉拉的恭賀聲。
應朝寒一手插兜,冷冷一笑。
贏得毫無難度。
等到項鏈送到應朝寒手中,應朝寒又一次站起身,將裝著項鏈的藍色絲絨禮盒放在程子逸眼前。
“你、什、么、意、思?“
程子逸咬牙問道。
應朝寒聲音很淡,眼神猶如帝王,高不可攀,“你不是想要?“
容暮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覺得十分頭疼。
這根本就是故意羞辱。
“……“
程子逸氣得渾身發(fā)抖,他忽然起身,與他相視而站,理智已經快要消失不見。
“我給你,你敢要么?“
面對他的怒火,應朝寒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