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不打算出去了嗎?”對方皺了皺眉,有些憂心,但面對道格時一如既往得忠心敬畏。
“想成為道格,是該有腦子的,空有力氣沒有腦子是莽夫,既然想讓我進來,那就順著他們的意,我在這兒沒什么不好,他們在外面反而步步為艱?!?p> “更何況,這里的戲還夠精彩?!?p> “外面的人始終是無趣了些?!?p> “博士說的是那七人?”
“嗯,一個個心性都是極好。”
“博士對他們那么感興趣為什么不把他們拘在身邊?”對方不解。
“拘?”道格輕笑,“為什么要拘,野獸還是該有些野性,不然多無趣?”道格垂眸,踢了下腳,腿邊為他捏腳的仆人立刻便放輕了力度。
“野性?他們適應(yīng)得很快,可就像野獸失去了獠牙。”
“嗤,獠牙和利爪都只是暫時收了起來。這也是一種蟄伏?!?p> “沒有戰(zhàn)爭,只是貧窮。他們自然能理所當(dāng)然得適應(yīng)。”
“唯一適應(yīng)不了的也不過是自己往日的強大不復(fù),平凡的體力和枯竭的精神力罷了。”
道格咬著一根煙,聽著旁人說起那七人時的奇怪和訝異,淡淡道:“那幾個年輕人,一個比一個能忍。”
“且看著,這里將會上演一場盛大的戲劇?!?p> “是?!?p> “至于,瑞德。他自以為已經(jīng)逃離,天真而又愚蠢。”
“天又要下雨了?!?p> ……
瑞德的腿這兩天又開始作疼,他苦中作樂得道,“天又要下雨了?!?p> “水汽重,雨也就在這兩天了?!卑驳卖斏c頭。
“不知這次會下多久?!眾W芮杰扒拉了一下篝火。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擯棄在PHD時的各自立場,即便皆為囚徒,昔日強權(quán)不復(fù),每個人的身上也不難發(fā)現(xiàn)閃光點。
除了自認為是兄長把握著合適的度照顧著奧芮杰的耶利安,這段日子奧芮杰與其他人相處的也算融洽。
奧芮杰熱衷于自身的強大,他從不松懈鍛煉,這一點上他與瑞德、布萊克、格林恩倒是有了共同點。
格林恩是個老好人,除了最初來到Abondon有些矛盾后,相處還算愉快。按理說像布萊克才是與他習(xí)性武力最合得來的,偏偏布萊克的性子狂肆又散漫,又只與格林恩交好。
奧芮杰也不樂于熱臉貼冷屁股。
如此一來倒是帶著孩子的瑞德最合他性子。
耶利安和Dr.蘭諾是有共同話題的,關(guān)于律法、關(guān)于藝術(shù)、又或者關(guān)于審美……耶利安的優(yōu)雅和矜貴是銘刻在骨子里的驕傲,但他也的確能做到十分自然的平易近人,讓他愿意結(jié)交的人感受到他的認可與贊美。
他主動與Dr.蘭諾搭話,所聊的話題在此刻自然無關(guān)閑情逸致,他適時得詢問一些機械裝置的原理,并非泛泛而談,他對機械也頗有研究,知識儲備充足、語言藝術(shù)優(yōu),Dr.蘭諾也不介意與他搭話。
普特乖巧得趴在Dr.蘭諾懷里,仰著臉目不轉(zhuǎn)睛得看著他,Dr.蘭諾低頭微微挑眉,見他趴得穩(wěn)當(dāng),也就不再理會。
“待這次雨日過后,聯(lián)邦的垃圾又將投擲了?!卑驳卖斏艋鹄锛恿税巡窕?,在“咕嚕咕嚕的”水聲中淡淡道。
微濕的木材發(fā)出噼里啪啦的清脆聲響。
“這算是一種豐收嗎?”布萊克側(cè)臥在篝火旁,目光穿過篝火望進對面的Dr.蘭諾眼里。
Dr.蘭諾輕飄飄得回看了他一眼,又繼續(xù)與耶利安交流,毫不在意他話中是否有深意。
“豐收?”格林恩不解得出口。
“過期的食物、失敗的藥品、報廢的機械……”布萊克懶洋洋得開口,然后略顯寬大的語氣贊美道,“畢竟這里可是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天才機械師?!?p> “這倒是真的?!备窳侄黝h首,雖然聽出了布萊克的些許惡意,也未曾放在心上,比起布萊克與耶利安的天然不對盤,他對Dr.蘭諾也懷有惡感。
盡管格林恩總覺得他們的脾性有著些許相似感。
思及即將傾倒而下的垃圾,格林恩眉宇間有些悵然,喃喃,“聯(lián)邦的運輸船艦?!?p> “我估計你是看不到船艦的?!辈既R克嗤笑了下,“高高在上得往下拋擲,然后一溜煙離開,片刻也不屑于停留。”
“……”格林恩搖頭,“也是?!?p> “可以開飯了?!卑驳卖斏?。
“飯飯!”
稚嫩的言語,自然是普特。
“他現(xiàn)在也能說些清楚的話了?!备窳侄骺滟澲仗亍?p> “嗤,說得最清楚的不過是抱抱和飯飯。又懶又貪吃?!辈既R克吐槽。
普特從Dr.蘭諾腿上爬了下來,繞過了耶利安和奧芮杰然后擠到了瑞德的懷里。
他還是知道誰會喂他飯的。
圓溜溜的眼睛與一旁的布萊克對視,亮晶晶的,干凈純粹。
布萊克被他看得一愣,嗤笑了下,然后惡狠狠得瞪了一眼,只惹得這膽量頗大的小娃娃眉開眼笑的一聲,“呀嘻嘻!”
布萊克無奈,格林恩莞爾。
“他總不怕你?!?p> “嗤?!辈既R克別過腦袋,無趣得咧了咧嘴。
“唔~啊~”瑞德挖了一小撮糊糊,放溫了些才送到小普特嘴里。
“他又長了一顆乳牙了?!备窳侄餍缕娴猛仗爻詵|西,看見了兩顆幼小的乳牙,好奇得問瑞德,“他現(xiàn)在爬得這樣穩(wěn),可曾教會他走路?”
瑞德又舀了一小撮,輕笑著開口,“學(xué)了,又不樂意學(xué)了?!?p> “不樂意?”這倒是新奇。
見普特含著糊糊一點兒一點兒抿著,瑞德又笑,然后才出聲解釋,“他上次扶著墻走了一步,摔倒了便是不肯走了?!?p> 格林恩聽了,也跟著彎唇,“噗嗤,他的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普特把嘴里的糊糊都咽了下去,又張著嘴“啊啊”,小手也將要扒拉上了瑞德的手,瑞德拿高了些木勺,然后又挖了點喂了過去。
語氣中帶著些幸災(zāi)樂禍,“摔得狠了,小屁股正好磕在了他亂丟的玩具上?!?p> “幸好都是布料縫制的,唯一算硬實的也只有石頭做的眼睛鼻子。”
“……”格林恩搖頭。
“這算不算自作自受?”布萊克聽到后也笑。
“他哪懂這些?”格林恩笑他,溫柔的目光看著普特。
“他可機靈著呢,吃個教訓(xùn)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