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安靜,否則一切從嚴處理。”
徐欽看著跪著的四人,覺得哭聲還好,就是磕頭聲讓他頗為難受,畢竟地球上他可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
秀文馬上就安靜,明玉則身體不時抽搐一下,顯然還在壓抑情緒。
徐欽看著明玉一抽一抽地樣子心里覺得好笑,不過臉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他轉而說道:
“明心,你帶著明玉回房歇息,你好好安慰明玉,這次的事情她沒有錯?!?p> “至于秀武,你也退下,事情不嚴重,不要多想?!?p> 跪拜著的明心聞言,尚不明白事情始末的她只是答應行禮,便帶著忍哭的明玉回房了,秀武也跟在她們二人身后離開了房間。
“說吧,你怎么敢讓明玉穿成那樣進我的房間,還讓她待在我沐浴用的木桶里?”
徐欽不怒自威,眼光如電看得秀文頭皮直發(fā)麻,心底也不勝恐慌。
“回……回少主,這都是秀文一個人的錯,不關他們幾人的事?!?p> 秀文戰(zhàn)戰(zhàn)兢兢,披頭散發(fā),平時自詡讀書人的他,此時倒是像個落魄書生。
徐欽之所以把秀文留下,是因為整個院子里,就秀文有這個膽子以及曾經(jīng)有過一次類似的案例,而且也經(jīng)常給以前的他出謀劃策,雖然有一半都是好的計策,不過就這一半,讓秀文天真地以為完全懂得了他的心思。
“那你仔細說說看過程。”徐欽放緩語氣,右手放在黑色的木桌上。
“是……”
接下來的一刻鐘,秀文把今日正午明玉誤入房間,和徐欽當時的反應,以及事后明玉說的話結合在一起,分析得出的結論都告訴了徐欽。
徐欽聽完秀文頭頭是道,貌似有據(jù)有理的分析之后面無表情,實際上心里早就哭笑不得。
我看起來是很血氣方剛,血氣方剛加上我還是個處男就代表我很饑渴,很需要女人?難不成我不會自己用祖?zhèn)魇炙??難道這個世界的男人都不會祖?zhèn)魇炙??徐欽深感秀文的腦洞奇葩,卻不能這么和秀文說。
“若是還有下次,你們就都給我離開院子,回裕祥鎮(zhèn)去,我不需要麻煩事!”徐欽故作嚴厲道。
“不過,這次的事我不追究你,你暫且退下吧,我明白你也是好心,下旬你們的工錢就能漲了,若是有困難記得和我說,不要用這種歪門邪道,知道嗎?”
徐欽說完這番話,心里很是滿意自己的表現(xiàn),覺得深諳“一個棒槌一個蘿卜”的用人術,這還是他讀書時班主任最喜歡用的招數(shù)。
“是,是……”秀文聽到少門主前半段的話還誠惶誠恐,聽到后半段他深感少門主的賢明和善良。
他趕忙起身,顫巍巍地行禮后退,打開房門離開了之后,才齜牙咧嘴地揉了揉疼痛的膝蓋。
希望這秀文以后不要隨意揣測我的心思,給我惹太多的麻煩就好……徐欽看著緊閉的房門如此想著,不過也不要擔心,畢竟秀文沒有靈根,根本不會成為他以后的助力之一。
不過這次事情他也有一定責任,畢竟他不習慣一直用神識掃視四周,而且用久了還會很疲憊,如果這次回來有開神識掃一下房間的話,說不定就會發(fā)現(xiàn)明玉在房間里,在房門外就結束這場鬧劇,這樣也同樣能給秀文和其他三人一個警告。
唉,說到底還是不習慣這個世界……徐欽心底嘆息,他決定要更快地融入其中,預想取之,必先予之,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不對!我澡還沒洗!徐欽忽然想到,他今天兩次想洗澡,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打斷,現(xiàn)在秀文和其他三人都被他叫走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叫他們其中任何一個繼續(xù)服侍他,這樣會破壞他剛剛建立起來的形象,那就是——強者向來說一不二。
徐欽把手伸進脖子后背摸了摸,拿到眼前一看,都是黑泥,他無奈地看向一旁泡過明玉的木桶,他現(xiàn)在不可能去院子里打水,那個動靜肯定會吵到今夜難以入眠的丫鬟家丁。
算了,先這樣試試看吧……徐欽默念口訣,右手前伸,對著木桶里的水,發(fā)出一顆非常非常小的火球,他控制著火球,煮著木桶里的水,發(fā)現(xiàn)效果還不錯,他打算煮完之后,就用水球術再接滿一大桶水。
當忙活了許久的徐欽,躺在了溫度適中的水桶當中時,他發(fā)出了舒服到堪比呻吟的叫聲。
“啊!真爽啊!渾身不再油膩膩的?!毙鞖J頭靠著木桶邊緣,發(fā)出暢快的叫聲。
一天了,整整一天了,我終于可以泡在水里了……徐欽深感享受。
“咔嚓!”一聲猶如來自地獄召喚般的聲音在徐欽的耳邊響起。
不會吧?徐欽的表情如喪考妣,他真就這么慘?
“咔嚓!咔嚓!咔嚓!”就像洪水沖擊蟻穴,木桶以摧枯拉朽之勢四散開裂,徐欽光著身子屁股著地,四周都是碎裂的木桶和水跡。
不!?。?p> 深沉的夜,夜空掛著將圓的月,月下有一間燈火幽微的房,房里的徐欽躺在水泊里無聲狂吼,他就想洗個澡而已??!
……
次日黃昏,徐欽睜開眼,收斂心神,他丹田里比以往要多出一絲比頭發(fā)絲還要細的混沌氣,這一絲混沌氣讓他感覺沒什么用處,可又聊勝于無。
他起身,看著干燥的房間,昨晚那悲慘的一幕歷歷在目,不過所幸,他身上不再那么臟了,那些木塊都被他用火球術燒成灰燼,然后弄到院子里均勻分散。
“呼——”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一立方米的儲物戒里已經(jīng)有了換洗衣物和一些日常物品,再多的就塞不下了。
徐欽推開門,看著一派祥和的院子,經(jīng)歷昨晚那件事,他的下人都安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么跳脫。
他抬頭看著天空西邊黃澄澄的太陽,周圍的云和山都被那顆太陽染上金色,而東邊是一輪若隱若現(xiàn)的月亮,圓潤懸浮著。
今晚是一個月一次的十五,一家人都要聚在一起像凡人一樣喝酒吃飯,這是事務繁忙的老爹徐天燮定下的規(guī)矩,有助于維系感情。
所以他也提前結束修煉,因為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酉時,也就是地球下午五點。
……
門主府,徐欽是一家人當中最早到的那一個。
他此時盤坐在屋頂光禿沒有雕飾的邊梁上,看著府內里外忙碌的丫鬟家丁。
他本來是坐在主廳的座位上等著的,可無奈,路過的丫鬟和家丁總會對他行禮,他要不?;囟Y,實在感覺麻煩。
“欽兒,你坐在這里做什么,隨娘下去坐著好嗎?”
阮玉柔溫柔的聲音從徐欽的身后傳來,他轉身看向站在主梁上的娘親。
“娘,你可算來了。”徐欽起身,一個躍身跳到阮玉柔面前的主梁,穩(wěn)穩(wěn)站住。
“你小心點,”阮玉柔似嗔怪實關心道,“你才晉升練氣境界不久,肯定還沒有習慣,在這些高的地方小心點?!?p> 阮玉柔直接挽住兒子的手,右足輕點穩(wěn)實的主梁,往里飄去,最后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谥鲝d,丫鬟家丁看見她都恭敬行禮。
“你這最近可是瘦削了些,連臂上的肉也少不了少。”阮玉柔輕捏徐欽的手臂,有些不滿地嘟囔。
“娘親,這還不是日日夜夜想您想得?!毙鞖J貧了一句。
“你就可勁瞎說,娘又不似你爹,每天到處亂跑,娘每個月有半旬在府里,而你爹明明就一個幾百人上下的二階門派的門主,硬要當自己是個千人門派的門主,我都不知怎地說他。”阮玉柔嘴里使勁埋汰,實際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你倒是比以前瘦多了,我記得你小時候手肉嘟嘟的,比現(xiàn)在可愛多了?!比钣袢釒е鞖J坐在了主廳的大圓桌上。
那可不是么……我小時候能和現(xiàn)在比?娘你可真逗……徐欽心里有些無奈,不過臉上還是掛著笑,他覺得娘親很是關心他,這讓他心里充滿著暖意。
“娘親!”
徐欽和阮玉柔正在敘舊,暢快地聊著天,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就從大門外傳來。
徐欽看向門口,一道背掛血紅披風,身穿輕甲,頭戴紅翎盔的巾幗女,一息之間就跨越了門口到主廳的走廊,步履豪邁,身形挺直,他知道這是她姐姐徐虹月,下意識身體顫抖了一下。
不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個徐欽了,我怕什么?徐欽內心苦笑,他覺得原主應該是對徐虹月有了肉體上的恐懼記憶,所以才會有下意識的顫抖。
“娘親,虹兒想死您了?!?p> 徐虹月走到阮玉柔面前,單腳跪在她面前,就埋入她的懷里,完全無視了徐欽。
徐欽暗自咂嘴,不過渾然不在意,徐虹月從小時候就不太在乎他這個臭弟弟,經(jīng)常欺負他,又給他好吃的,是“一個棒槌一個蘿卜”教義的忠實擁躉。
不過這個畫面倒是有點魔性……徐欽看著徐虹月埋在娘親的懷里,而娘親則撫摸著徐虹月的頭盔,畫面實在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