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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仙異聞錄

第二十章 解答

游仙異聞錄 泠州 2247 2019-12-06 19:15:26

  唐子衣第二劍已出。

  這般連看都看不清的題目,秦牧又該如何去解?

  他的選擇倒是非常簡單。

  那便是——不解。

  面對那迅如雷霆霹靂般,瞬息已至左胸的劍鋒,秦牧卻是不管不顧,挺劍刺向了唐子衣的右眼。

  不僅不去解題,這般以傷換傷的搏命打法,反倒是給唐子衣出了一道難題。

  他這一劍,固然能先一步插進秦牧的心臟里;然而在此之后,他的眼睛也會立刻被秦牧刺瞎。

  唐子衣沒多想,也沒有時間再給他去思考。

  所以這一劍雖已劃破了秦牧的衣襟,眼看就要見紅。他卻只能往后撤大一步,躲開了秦牧那襲至眼前的劍尖。

  “嘿,無我式。練得不錯。”

  唐子衣嗤笑一聲,反手再出一劍,去削秦牧右肩。

  而幾乎與此同時,秦牧也抬劍刺向了他的脖子。

  他的劍尖本已挑開了秦牧肩頭的布料,可對手的長劍亦是離他的咽喉只差毫厘,唐子衣只得無奈地回劍將其擋下。

  秦牧這近乎于街頭無賴斗毆一般的還擊,給唐子衣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故而他的劍法雖迅疾無匹,秦牧的衣衫也早已被他切得支離破碎,可他卻始終無法給予秦牧那決定勝負的最后一擊。

  一時間,擂臺上的局勢竟是又僵持了下來。

  “心無敵我,有進無退。想不到這無我式,居然也是一套無招之劍?!币仔兄堄信d致地看著擂臺上的打斗,“天劍九式當(dāng)真非同凡響?!?p>  “這兩人不會又要打上老半天吧……”關(guān)離恨回想起了兩年前的場景,不禁嘀咕了一聲。

  “不會。這種打法畢竟太耗精神,秦牧的天劍九式也尚未純熟。你看,他的反擊始終要慢那唐子衣一拍?!币仔兄蜷_折扇,放在胸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等到秦牧再也無法維持現(xiàn)狀,唐子衣的劍不但能劃破他的衣服,還能在他身上留下點記號時。他離敗便不遠了?!?p>  關(guān)離恨又把目光投向了擂臺。

  的確如易行之所言。在唐子衣那般疾攻之下,秦牧的還擊卻是顯得愈發(fā)勉強無力,身上的衣衫亦是愈加襤褸了。

  透過他衣服上的破洞,已能看到那皮膚上滲出的絲絲血跡。

  “可是……唐子衣這套劍法,夢蝶怎么有一種越看越眼熟的感覺?”慕容夢蝶瞧了半晌,卻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币仔兄至诉肿欤叭绻媸悄闼氲哪情T武學(xué),那這里面的樂子可就大了?!?p>  望著擂臺上那兩個激斗正酣的人影,易行之逐漸握緊了掌中的折扇。

  轉(zhuǎn)頭看向擂臺下方,崇劍門那位三長老,此刻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擂臺上的唐子衣,眉頭微微皺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不過還沒等她想通,擂臺上卻已分出了勝負。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之聲。

  秦牧長劍驀然脫手,“噔噔噔”連退三步。

  “嘖嘖,太狠了?!币仔兄边谱?。

  關(guān)離恨用力揉著自己的胖臉:“是有點過分……”

  唐子衣全身顫抖,英俊的面容扭曲了幾下,旋即便是仰天大笑!

  首嘗敗績的苦楚,兩年來內(nèi)心所受的煎熬,以及修煉這套劍法給自己帶來的傷痛……

  一切的一切,于今日,終究是有了回報!

  秦牧面色慘白,伸手捂住了自已的臉頰。

  殷紅鮮血正從指縫間滲出。

  最后那一劍,唐子衣不僅挑去了他的長劍,還順勢在他臉上劃了一道。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

  比武切磋,最忌傷人臉面。

  無論是多么友善的切磋,只要有人故意在對手臉上留下了記號,雙方便很有可能發(fā)展為死斗,再無轉(zhuǎn)圜余地。

  因為臉上的疤痕最是難以根除。一旦被傷到臉頰,說不定將會是伴隨一生的失敗烙印。

  唐子衣這番舉動,已經(jīng)是不折不扣的羞辱了。

  “豎子敢爾!”崇劍門三長老,這位一向雍容華貴,舉止端莊的錦衣婦人。如今也是被氣得火冒三丈,雙膝一曲,便欲跳上擂臺。

  “師妹。擂臺之上,刀劍無眼,各安天命?!贝箝L老卻一把按住她的肩頭,攔下了她,“唐少俠沒下殺手,已經(jīng)算是手下留情了。”

  “可這唐子衣用的,分明是那羅天教的太陰劍訣!”三長老柳眉倒豎,“我只恨沒能早點看出來!”

  “對啊。師兄,這唐子衣與魔教定然脫不了干系……”那矮胖的二長老也收斂起了一直以來的和善笑容,面色凝重非常。

  “太陰劍訣怎么了?魔教又怎么了?”大長老嘴角微掀,似笑非笑,“無論門派,均可上去比斗。這可是秦牧自己提出來的?!?p>  “師兄?!”三長老滿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哈哈,當(dāng)然!”大長老狂笑幾聲,一張臉倏而布滿厲色,“我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般清醒過?!?p>  三長老見此,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沒去接話。

  縱然她再遲鈍,此刻也已察覺到了眼前之人的不對勁,纖手悄然撫上了腰間的劍柄。

  唐子衣笑夠了之后,沒去理會面前那依然呆若木雞的秦牧;卻是轉(zhuǎn)過頭來,陰沉著臉,朝那大長老一字一頓地說道:“大長老。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嘿嘿!”聞言,大長老朗聲一笑,“果然是你!”

  于是大長老跳上擂臺,捏住了唐子衣的肩膀;而后騰身而起,把他帶到了會場邊緣處的屋頂上。

  “感謝大家來崇劍門做客。而今論劍大會也已結(jié)束……”

  “那么。”

  “就請你們。”

  “一起去死吧!”

  居高臨下,大長老掃視著會場中的人群,眼睛里閃動著狠厲而又興奮的光。

  似乎已經(jīng)提前預(yù)見了此地下一幕的場面。

  隨即他大手一揮,做了一個非常瀟灑的手勢。

  然而……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會場里的人們,在大長老那番慷慨激昂的陳詞過后,屬實騷動了一陣。

  但是等了大半天,似乎一點動靜也沒出現(xiàn)啊……

  大家不都還活得好好的?

  目睹了大長老這番怪異舉止之后,眾人不由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這玩的是哪一出……”

  “那人干嗎?失心瘋了吧……”

  “……莫非是崇劍門準(zhǔn)備的余興節(jié)目?”

  大長老與唐子衣面面相覷。

  不應(yīng)該???!

  按照計劃,這地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是地動山搖,血肉模糊,斷肢橫飛,一派尸山血海的景象才對……

  這可是他要向羅天教遞上的投名狀!

  而不是為了來看這群人,那種圍觀猴子表演一般的嬉笑神色。

  “你們怎么還沒死?!”大長老聲嘶力竭地咆哮著,已是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神使何在,速速現(xiàn)身助我!”

  神使大人早已死透了,自然不能再‘現(xiàn)身相助’。

  不過大長老此番求援,倒也并非無人應(yīng)答。

  一個氣勢豪邁,卻又帶著三分戲謔,三分冷酷的聲音,驀然從這論劍大會的會場外傳來。

  “崇劍門李征助拳來遲,還望大長老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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