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在沙漠的深處有一群人擁有逆天改命的能力,他們養(yǎng)著各種可怖的蟲子,奪人命的花草,嘴上說著神秘古老的咒語。
無數(shù)人想要穿越沙漠,探究真相,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是最后都被無情的沙漠奪去了生命,只剩下一具具干枯的骨骼。
守在沙漠邊的老者看著一名名年輕人走進沙漠,哀嘆不已,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所謂的逆天改命,不過是一命換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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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夏十五年,作為商夏和南翎的邊界區(qū),歸合城的守城將領被發(fā)現(xiàn)身死軍營,還來不及調(diào)查真相,南翎的鐵騎就敲開了商夏的大門。
戰(zhàn)事八百里加急,商夏皇帝收到消息時,南翎已接連攻下三座城池,將軍樂成臨危受命,率領十萬大軍應戰(zhàn),而他唯一的女兒樂竟夕作為副將也隨著父親趕往戰(zhàn)場。
商夏男女都可為官,但是年僅十六歲的樂竟夕卻是唯一一位女將軍。
因為樂家這一代都是女孩,加上樂竟夕從小不愛紅妝愛武裝,所以樂成也愿意帶著她四處征戰(zhàn),老將軍樂征心疼孫女,覺得將軍府的門楣倒了也就倒了,沒必要讓一個女孩子受苦。
每每這時,樂竟夕都會摟著爺爺?shù)募绨?,露出些許小女兒的姿態(tài)撒嬌道,“爺爺,我希望可以成為商夏第一名女將軍,保衛(wèi)自己的國家?!?p> 樂竟夕是真的享受隨著戰(zhàn)馬奔馳的感覺,所以她平日里也時常穿著素青色騎裝縱橫在馬場,她幾乎已經(jīng)忘記上一次穿著女兒家的煙羅薄紗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商夏大軍在樂成和樂竟夕的帶領下勢如破竹,成功收復了失去了兩座城池,如今就只剩下歸合城還被南翎軍隊占據(jù)。
當樂成和樂竟夕分別帶領著大軍進入被收復的兩座城池時,盡管戰(zhàn)士們早已見慣了赤地千里,卻也都被眼前毫無生機的景象所驚呆。
城池中的房屋早已被燒毀,破壁殘垣間躺著一具具尸體,他們身上沒有盔甲,很多婦女甚至衣不蔽體,不用想都可以猜到生前經(jīng)歷了什么。
整整十天,戰(zhàn)士們都在忙著埋葬這些無辜的百姓,清掃城池的街道,盡管這兩座城池變成了空城,但是以后也會有人重新來到這里定居。
因為擔心歸合城的情況,樂成和樂竟夕都十分心急的想要進攻,但是遠在上京的皇上一直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
又一日,樂成實在等不下去,他們晚到一日,歸合城的百姓就少了一絲生的可能。
秉承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原則,樂成下達了進攻的命令,這一次,南翎軍隊有了足夠的喘息時間,做足了準備。
好在,一天一夜過去,南翎軍隊敗走,歸合城又重新回到了商夏的懷抱,樂竟夕進入歸合城后,盡管心里有了一定準備,但還是無法接受和另外兩座城池一樣的場景。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這場仗他們是勝了還是敗了。
在商夏大軍收復歸合城的同時,從商夏的都城上京趕來的一隊輕騎也趕到了邊境。
“樂成、樂竟夕不顧君命,私自行動,奪二人統(tǒng)領權利,押解回京再做決定?!?p> 雖然父女兩人沒了將軍地位,但是在軍營中,戰(zhàn)士對他們還是滿心愛戴,并沒有將他們視為罪人,另一名副將還偷偷的讓兩人住在各自的營帳。
就在樂竟夕回到自己的營帳時,樂成才叫住她,目光幽深,滿懷歉意,“夕兒,是父親沒有保護好你?!?p> 入夜,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分成兩隊來到父女二人的營帳,營帳前的士兵被不動聲色的抹了喉嚨。
半晌后才有巡崗的士兵發(fā)現(xiàn)異常,入目所及都是刺眼的鮮紅,一把長劍直穿胸口,樂竟夕半跪在地上,鮮血順著嘴角流淌。
樂竟夕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就算自己被搶救回來,回京的路上也不會太平,因為她記著那群黑衣人的頭領最后說了一句話,“少將軍,抱歉,要怪只能怪你們樂家功高震主?!?p> “將軍如何?”樂竟夕強撐起一絲力氣,微微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副將。
只見副將緊抿雙唇,幾近哽咽的開口,“將軍,將軍被……”他實在無法描述那樣的場景。
樂成身首異處,甚至被那群人挑破了手筋腳筋,短短的一分鐘,他們頂天立地的大將軍面目全非。
樂竟夕猜到父親的下場,如今見父親吞吞吐吐,不由得慘然一笑,“哈哈哈,簡直可笑至極!”
由于她笑得激烈,又咳出了鮮血。
“少將軍!”
營帳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樂竟夕將空洞無神的雙眼移向挑簾進來的人,只見當今六皇子湛珩風塵仆仆,直接跪在軟榻前。
“夕兒,我來晚了!”湛珩痛苦欲絕,伸手撫著樂竟夕蒼白的面容,眼角流下一滴眼淚。
“湛珩?!睒肪瓜Φ种詈笠唤z氣力喚了他的名字,“為我報仇?!闭f完便永遠閉上了雙眼。
湛珩作為六皇子替代了樂成的職位,帶領商夏大軍繼續(xù)進攻南翎,成功拿下南翎一座城池,一周后,南翎遞上和議書,正式投降。
商夏皇上發(fā)了詔書,嘉獎六皇子退敵有功,感念樂家為戰(zhàn)爭做出的貢獻,功過相抵,樂將軍和少將軍在戰(zhàn)爭途中被暗害,人死則已,不再追究。
上京的百姓知道他們的六皇子率領大軍擊敗了南翎,是他們的英雄,商夏的平安安定后繼有人,也知道樂將軍無視皇權擅自行動。
戰(zhàn)士們都知道他們的將軍和少將軍才是這場戰(zhàn)役獲勝的原因,有一二名戰(zhàn)士憤憤不平,當天晚上便被發(fā)現(xiàn)暴斃在營地中。
一瞬間,所有知曉內(nèi)情的戰(zhàn)士們都嗅到了不一樣的氛圍,紛紛閉上了嘴,生怕哪天也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而歸合城和另外兩座城池早已成了空城,沒有人能為樂家父女辯駁一二。
六皇子府成了文人墨客趨之若鶩的府邸,太子和六皇子呈現(xiàn)分庭抗禮之姿,而在這其中,沒有受到牽連的老將軍樂征也選擇站隊六皇子。
而那被眾星捧月,高高舉起的湛珩,夜深人靜時,卻只剩一道落寞的人影,一個人舞劍,一個人下棋,一個人……
月光透過窗紙撒向屋內(nèi),讓沒有點上燭火的屋子有了一絲光亮。
窗前的人影抬起頭望著那輪明月,手中攥緊了一道玉佩,那是他在戰(zhàn)場上拾回來的。
樂竟夕唯一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