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欺師滅祖的逆徒
夜朗星??!
夜晚的衡山城沒有什么景色可言,百日間喧鬧的景象消失不見,夜幕中只有零星的燈火亮著。
時不時會有一道黑影匆匆而過。
青石板路的盡頭,一伙人影悄然出現。
能夠在宵禁時分出現在街上的家伙不是高來高去的盜匪,就是有著官身的官府中人。
夜幕中的黑影匆匆看了一眼正大光明走在街面上的一行人,馬上消失不見。
這伙人一路來到回雁樓,敲響了對面客棧的房門。
“誰???”
客棧掌柜從柜臺走到客棧門前,小聲地問道。
“錦衣衛(wèi)辦事,速速開門!”
一塊手掌大小的令牌從門縫里塞了進來,掌柜的看清令牌上的字樣后,嚇得一哆嗦。
“小老兒,見過…諸位上官!”
掌柜的臉色煞白,哆嗦著打開房門。
孫懷山慢悠悠地借過令牌,目光環(huán)視一圈后,尖細地聲音從他嘴中傳來。
“你今日可曾見過一位姓唐的公子入住這間客棧?”
掌柜的急忙跑到柜臺里,拿出一本藍皮的賬簿道:“小老兒這就查看。”
由于慌亂的緣故,平日里麻利手指突然間不聽使喚,掌柜的手中拈了幾次賬簿也沒有翻開。
“沒用的東西!”
孫懷山一腳踢開掌柜的搶過賬簿,自己翻開起來。
片刻之后,一個熟悉的字眼出現在他的眼中,這個名字這段時間他沒少聽過,簡直如同夢魘一般。
“這個唐仞公子可是一位打扮異于旁人,腰間挎著一柄七星寶劍?”
掌柜的一聽,頓時想起早間見到的那位公子。
“回大人話,今早小老二的確見過一位穿著紅色斗篷的公子,腰間確實掛在一柄七星寶劍!應該就是這位唐仞公子了!”
孫懷山點點頭,千難萬難終于找到這位唐捕頭了!
記下房間號后,帶著人便朝著樓梯走去。
掌柜的一看沒他什么事情了,趕緊鉆回柜臺,把頭埋在柜臺里,裝縮頭烏龜。
一行人上到二樓,孫懷山開口道:“等會見了那位唐捕頭,知道怎么說吧?”
“擋頭放心!”張海生連忙笑道。
“你瞧瞧你手下的人,那個草上飛打聽消息一去不回,幸好,衡山城近日有大動作,城中百戶所的探子早已經撒了出去,不然……”
張海生連忙賠罪:“孫擋頭,實在是我對這個草上飛也不了解,我和他都是唐捕頭手下的捕快,說不準他臨時出來什么事情耽擱了!”
兩人邊走邊說,來到唐仞的房門前。
“咚咚咚!”
唐仞剛剛睡下沒多久,耳邊就傳來敲門聲,拿起放在床頭的艾德曼合金刀便下床走到門邊。
“誰?”
“唐捕頭,是我老張頭呀!”
“吱!”
房門發(fā)出一聲難聽的聲音被打開。
“是你們呀!”
門外赫然站著老張頭、老李頭、趙乾坤等人。
“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他們是?”
唐仞發(fā)現老張頭站在一位面白無須的男人身后,而趙乾坤站的位置又遠了一些,這伙人竟然是以面白無須的男人為主。
“難道是福州府衙的官員?”
唐仞瞇了瞇笑道:“你們是知府大人派過來的吧,快里面請!”
孫懷山進了房間,盯著唐仞不說話,那眼光讓唐仞頭皮一陣發(fā)麻。
唐仞把老張頭拉到一邊悄悄地道:“這個人沒什么毛病吧?”
老張頭嘴角一抽,不敢接話。
“唐捕頭,喜事啊!”
“喜事?”
唐仞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問道:“喜從何來?”
老張頭嘿嘿笑了兩聲。
“唐捕頭可知道我的身份?”
“你不是福州府衙的衙役嗎?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唐捕頭,其實我是東廠的人!”
“什么?”
“你是東廠的人?”唐仞吃驚的叫出聲來。
“唐捕頭,不必覺得吃驚!我本名張海生,老李頭本名李金喜,我和他都是東廠的番役!”
“東廠的人不都是太監(jiān)么?你是太監(jiān)?”
張海生心里一怔,扭頭看了一眼孫懷山,見到他依然一臉小意,頓時知道這位唐捕頭在東廠的眼中遠比他想象中的重要。
“唐捕頭說笑了,我可沒這個福氣,東廠番役遍布天下,其中除了十二位擋頭,都是普通人,多是從錦衣衛(wèi)中遴選出來的,我和老李頭早年間便是隸屬福州千戶所朱嚴松大人!”
唐仞哦了一聲,對于那名白面無須男人的身份有了猜測!
“既然你是東廠的人,出現在這里是為了?難道是我犯了什么事了?”
張海生尷尬一笑。
“怎么會,不瞞唐捕頭,那日我無意聽見唐捕頭和陳三思大人的談話,知曉了唐捕頭所說的秘聞,便上報了!
恭喜唐捕頭要升官發(fā)財了,天大的喜事??!”
“這位便是我們東廠十二擋頭的“孫懷山”孫擋頭,孫擋頭特意從福州城趕來便是為了唐捕頭上京一事!”
“上京?”唐仞疑惑地說道,轉頭看向孫懷山。
孫懷山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仿佛前世某些假笑的非專業(yè)演員,看來是不經常這么笑!
奸細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唐捕頭,你那番秘聞不僅驚動了咱們東廠的馬廠督,就是連劉千歲和圣上都對唐捕頭十分感興趣;馬廠督已經迫不及待想見你了!”
“劉千歲?”
唐仞知道當今皇帝乃是正德皇帝朱厚照,那這劉千歲應該就是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劉瑾“劉伴伴”了!
“那這馬廠督莫非就是東廠的管事太監(jiān)?”
知道了眼前這人的來意之后,唐仞并不著急表態(tài),反而坐下慢悠悠地喝了杯水。
“唐捕頭,錦衣衛(wèi)準備了快馬,咱們還是快些動身上京吧!”
唐仞放下茶碗道:“不著急,我現在是福州府衙的捕頭,余滄海在福州犯下兇案,明日便是他伏誅的日子,多等一日也沒什么吧?”
“余滄海不過是江湖匪類,還是上京的事情要緊!”
孫懷山唯恐這件事情出了差錯,只想馬上把唐仞送到京城!
“孫擋頭,當今圣上組建各州府抓捕武林中人的捕班不就是為了震懾武林么?我猜此次進京也是為了這事,如今余滄海就在咱們眼前,要是這么放了,圣上知曉恐怕……”
唐仞瞇著眼淡淡地道。
明天的金盆洗手大會,可以說是笑傲江湖世界里一個重要的大事件了,如果有了東廠這層皮,事情就變得更加有趣了。
“也罷,我們就多留衡山城一日!”
孫懷山算計了一番后,也不敢承擔這個責任,只能同意唐仞多留一日。
“不過,唐捕頭,住在客棧人多眼雜,錦衣衛(wèi)百戶所已經準備好了客房,還是住在錦衣衛(wèi)安全!”
唐仞一想也是,正好可以弄身飛魚服。
當下,一行人趁著夜色離開客棧。
……
錦衣衛(wèi)百戶所。
草上飛待在院子中,不時地回頭看向院子大門。
“狗蛋,你說的那位大官怎么還不回來?”
草上飛回頭看著月光下坐著的漢子,無奈道:“師傅,我現在不叫狗蛋了,我叫草上飛!”
“行,行,草上飛!那大官再不回來,我可就要走了!”
“師傅別著急啊,很快就回來了,保準給師傅一個大官做做!”
“大官什么再說,如今五岳劍派正在追殺我,我得找個他們不愿意去的地方,官府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你小子這個點子不錯。”
正說著,從門外進來一行人。
唐仞剛踏進院子便看見了蹲在一旁的田伯光,頓時喊了出來:“田伯光?”
田伯光聽有人認識自己,定睛一瞧竟然是今日回雁樓遇見的那位公子。
當即嚇得一哆嗦!
“你這欺師滅祖的逆徒!”
沒等他拔出腰間的單刀清理門戶,一柄長刀已經放在他的脖子上了!
“欺師滅祖?你們是師徒?”
唐仞笑瞇瞇地說道:“草上飛,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