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影并不知道為什么許庭幽要提出分頭行動的建議。
雖然理由是為了更好更快地熟悉環(huán)境,好為晚上的埋伏做好準備。
但...
大媽那不合時宜的打斷,以及被許庭幽咽下的半句話,
還有她那笑容...
那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即使看起來再多么的開心快樂,梁影也能看出來,
肯定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
是梁影他不知道的。
也許,那被打斷之前所說的半句話就已經(jīng)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所以她才不愿意讓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吧。
她知道梁影不會問,
但她怕。
...
夕陽養(yǎng)老院奢侈的可怕,無論是占地面積、裝修程度還是各種設施,這里的條件都未免過于豪華了。
可以說的是,
這里簡直就是老年人的天堂。
因為這里可以滿足于你所有的愿望。
還是那句話,梁影他老的時候能有這待遇,他就死而無憾了。
當然了,他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還是個未知數(shù)。
他被分配的區(qū)域是東區(qū)5樓的A座,
是的你沒有看錯,這里不僅分區(qū),而且每個區(qū)的樓還不少。
最騷的是,這養(yǎng)老院雖大,樓多,
但住的人并不多,
所以兩三個人住一座樓的情況很多,
甚至還有一個人一座樓的。
由于他們來的較早,在大媽粗略的領導之后,
因為老年人雖然覺少,但住在這里的大多都喜歡上午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讀讀書、彈彈琴,
所以兩人的任務便是在午飯前去各自分配區(qū)域幫忙清潔,
吃完午飯后稍作休息,便開始接觸老年人,
陪他們嘮嘮嗑,
或是陪玩一些游戲。
但說是做清潔工作,這里的條件這么好,哪里又能輪到他們來做這些事情?
說白了也就是讓他們先在自己的區(qū)域逛逛,熟悉熟悉,
如果碰到了人,也先接觸接觸,
畢竟這里可不是那種普通的養(yǎng)老院,
像是大學生過來做志愿者活動的事情可是頭一遭。
于是梁影便開始在東區(qū)五樓里瞎晃著,
一邊煩心著許庭幽的事情,
一邊這看看,那瞅瞅,想伸手摸摸卻又怕弄臟了賠錢。
多年來的節(jié)儉生活所帶來的影響不可磨滅,
即使現(xiàn)在梁影銀行余額里的數(shù)字已達八位數(shù),但對梁影來說,
并沒有太大的真實感。
所以他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
還是屬于孩子的新奇勁兒,
以及已經(jīng)埋到骨子里的樸素。
“嘿~你是哪個老頭兒的孫子?怎么一次都沒見過你?”
一個溫和的讓人討厭不起來的聲音在梁影背后響起。
待梁影轉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一個拄著拐杖戴著老花眼鏡的老人正立在一個房間的門口。
從其身后看去,可以看到那房間里是個畫室。
這里再補充一句話,這座樓里應該就這么一位住戶。
因為這里的裝修都是一個風格的,反正梁影現(xiàn)在來到了三樓,還沒看到風格出現(xiàn)變化,或者重復出現(xiàn)的客廳或房間。
梁影看起來有些緊張和手足無措,
“啊...那個...您好?!?p> 他猛地鞠了一躬,
“我是來做志愿者活動的,我叫許泉清?!?p> 老人溫和地笑笑,“哦?是嗎?這里還是第一次有人來做志愿者呢?!?p> 廢話,也就許庭幽那家伙能特么來這里做志愿者吧!
梁影訕訕笑笑,沒有答話。
于是老人側過了身,將那畫室更多地暴露出來,
然后發(fā)出邀請,
“要來看看嗎?”
梁影抬了抬眉,“可以嗎?”
“當然?!崩先诵π?,走了進去,“我姓賈,叫我賈老就好。”
又回頭笑笑,微微低頭,讓眼鏡滑下,露出眼睛笑著說,
“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叫我老賈也是可以的?!?p> 梁影回報以微笑,緊張且恭敬地走進了那間畫室。
畫室很大,且工具齊全。
墻上和地上放了許多裝裱起來的成品。
與那些畫畫大師不覺明歷的畫不同,對于賈老的畫,
你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美,
同時也能感知到賈老的厲害。
于是梁影發(fā)出了一聲由衷的贊嘆,
“臥...
真好看!”
賈老哈哈笑了兩聲,“老頭沒啥愛好,又沒人陪,也就能靠這些打發(fā)打發(fā)時間了。
多謝你的贊美,我很開心?!?p> 這時,梁影注意到了一副放在畫架上的畫,且顏料未干的畫筆還放在一旁。
“那個...是我打擾到你了嗎?”梁影問道。
“沒有沒有,”賈老走到那副畫旁邊,“是我沒靈感了,畫不下去了,正要出去走走?!?p> 梁影多看了那副畫兩眼,
上面畫著一位漂亮的端莊的姑娘,
她正在坐在,
嘴角噙著笑,目光里滿是愛戀,
像是在注視著自己最心愛的人。
而在畫的中間有一塊空白,看樣子是女人的手還未完成。
藝術家總是苛刻,任何一部分的細節(jié)都不能馬虎而隨便。
“那...我陪您去外邊逛逛?”
梁影提議道。
賈老也欣然接受,“我很開心你能這么說?!?p> 于是兩人便離開這里,
而梁影在關畫室的門時,
多看了兩眼房間里的畫像。
...
“姓許...”拄著拐杖緩慢走動著的賈老呢喃著,又看向一旁扶著他的梁影,
“或許你認不認識許行至?”
許家家主、金陵魔管局分局局長、許庭幽的親生父親---許行至。
“不認識?!绷河皳u了搖頭。
賈老便也搖了搖頭,然后笑道,“也是,金陵怎么可能只有一家姓許的?”
正在這時,那位大媽又跑了過來。
“呦~小許已經(jīng)和賈老交談上了?”
她先是調(diào)侃了一句,又向賈老問了聲好,
“賈老,對不住,先借這小子一會兒,您要不嫌煩,下午再讓他過來。”
賈老笑著,溫和得像個沒脾氣的爛好人,
“去吧去吧,”
他拍拍梁影的肩膀,然后揮揮手,
“下午要是忙也沒必要來陪我這個老東西?!?p> 梁影便走到大媽旁邊,大媽笑著對賈老說,
“害!哪能這么說!您先散著步,我們先去啦?!?p> 便帶著梁影離開。
在離開的路上,梁影總能感覺到那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
“今兒個傍晚有個戲要演,也是巧了,正好你們?nèi)ツ莾嚎纯?,隨意搭把手就成。
等開戲了,你們想看就看看,
不想看就來找我,咱把那什么證明啥的給你們寫好。
誒,那兒就是戲院,看到了吧?
你快過去吧,
你姐我已經(jīng)先帶過去了。
午飯在那邊兒吧?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便是絮絮叨叨一大堆,梁影才擺脫這個神出鬼沒的大媽,來到了那戲院。
有一說一,
這里雖沒金陵紫金大戲院占地大,但設施和豪華程度絲毫不差,
反而更好。
再看過來表演的人們,那仗勢,
嚯,
哪輪得到梁影他們過來幫忙的?
所以說,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會讓學生過來做志愿者?
真要過來了,也是過來參觀的。
說實話,搭把手都是抬舉了。
正當梁影準備找許庭幽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
一條信息發(fā)了過來。
是許庭幽發(fā)的,兩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
又一個抖動,許庭幽發(fā)來一句話。
“先別匯合,盯著他?!?p> 于是梁影便根據(jù)照片中人物的角度,來反推許庭幽拍這兩張照片的位置。
那八字胡男人還在原處,所以梁影很輕易地確定了位置,
然而,
許庭幽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梁影撇了撇嘴,
他知道,人家是短時間內(nèi)不想見自己,
他也就沒在信息上多問,便開始找個地方觀察那八字胡男人。
看了一會兒才知道,原來那男人是今天來演出的一個頭頭兒。
怎么說梁影也是過來幫忙的,擱這傻站著也不太好,
要他盯著人家吧,單盯著也不太好。
于是梁影...
“您好...我是今天來這里的志愿者,說是這里有需要幫忙的,請問...哪里需要我呢?”
八字胡男人便把視線從手里的資料移到了梁影身上,
又環(huán)顧了一下井井有條的四周,
沉吟一聲,
“嗯...你去看看后臺有什么需要的吧?!?p> 梁影便說了聲謝謝,然后離開了。
重新找個地方觀察他,人家還真就在認認真真地命令管理著準備的一切,也沒干啥值得注意的事情。
梁影便有些懷疑許庭幽是不是故意這樣,
來給她一些時間和空間去做什么事情了。
再結合本該這里應該是徐泉輕陪他一起來的,
還有許庭幽怎么看怎么不對勁兒的感覺...
梁影起身開始在戲院里尋找許庭幽起來。
...
誰能想到,
不是多么大一戲院,
梁影還愣是沒找著。
非但沒找著,午飯還沒得吃。
手機聯(lián)系人家吧,人家又不搭理你。
靠圖靈檢測吧,雖然人家終于開機了,
但人家也只能檢測一下魔力波動,
要是貿(mào)然開地圖掃描,沒找到人家還好說,
這種地方住的都是什么角色?
要特么被某個魔法師給逮著了,
可沒梁影好果汁吃。
于是時間就這么來到了傍晚,戲劇開始之后。
梁影還是沒聯(lián)系上許庭幽,跟徐泉輕打了電話問,那邊兒也是一問三不知。
沒有別的辦法,他現(xiàn)在只能選擇相信許庭幽,
然后去做她留給自己的任務---
盯著那位八字胡的男人。
一番尋找之后,梁影巧合地在后臺發(fā)現(xiàn),
那位八字胡的男人正在一個房間里和什么人交談著。
角度問題,梁影看不到另一個人是誰。
但聽到了他們的話,
“您放心,貨已經(jīng)到了,今晚就能到您手里?!?p> “現(xiàn)在就給我吧?!?p> 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梁影卻是想不起來。
“誒---”八字胡男人拉了個九曲十八彎的長音,
“這可不行,這東西您要是隨身攜帶著,是不是不太好?”
卻又聽到某種東西猛敲地面的聲音,
緊接著,
“把手給我!知不知道我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
聲音中壓抑著某種迫切和憤怒。
而恰在此時,
就像所有在偷聽時都會有人打電話過來一樣,
梁影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