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翻窗出去肯定會被人發(fā)現(xiàn),平樂只能帶著小錦從正門離開。經(jīng)過大堂時小二一臉迷惑的表情甚是有趣,這一晚上怎么還多了個孩子。
“公子出去的?”依舊是那副殷勤的嘴臉。
嘴并未動,發(fā)了個鼻音:“嗯?!?p> 經(jīng)過那兩顆扶桑時忍不住又看了兩眼,竟未見迎面來人,不小心撞了個滿懷。
身旁的小二連忙將身前的人扶著:“鄭公子,沒事兒吧。今個兒來的早了些呢!”
鄭軒今日又來了?抬頭看著一身錦緞華服除了他還能有誰,長相本不算上成,再用這些個物件裝飾一番更顯得累贅。
算了,好歹那日還送了一匹馬與自己,這樣背著說他有些不應(yīng)該了。
“沒事,下次走路小心些,我這衣服貴著呢!”趕緊撫平被平樂撞到的地方,語氣充滿的不屑和傲慢。
剛剛的愧疚瞬間煙消云散。
“抱歉,只因剛才看這兩顆扶桑樹出了神,不小心才撞到了公子?!闭f完便準(zhǔn)備拉著小錦離開。
鄭軒將手中折扇一攔,仔細(xì)打量著平樂:“我怎么覺得你看起來有些面熟?”
莫不是這樣都被認(rèn)出來了?今日出門前可是再三確認(rèn)過的,看來這小錦的話還是不可信。
接著有道:“這位小兄弟家中可否有姐妹?”
平樂面露驚恐之色:“沒有?!?p> 這鄭軒莫不是色中餓鬼,見女的要送回家,見男的就問有無姐妹?
“小兄弟別誤會,我只是看你長得與一位朋友很像,就冒昧的問一下?!毖矍暗娜伺c她真的太像了,可惜是個男子。
不誤會有鬼,看不戲弄他一番?!澳俏慌笥芽墒桥??”
“嗯?!被貞浧鹆四侨账囊绘骋恍?,笑容浮現(xiàn)在了臉上。
“我有一個表妹,名叫琯玉,家中就數(shù)他與我最像,不知是不是公子要找的人?”平樂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著。
鄭軒立馬捉住了平樂的胳膊,急切的問道:“對對對,就是琯玉姑娘,她現(xiàn)在可回了長安?”
“公子別急,等我慢慢說。我家琯玉三個月前離家出走,說要去滄州尋個什么如意郎君,到今日都還未見人,不知道是生是死。”
這些鄭軒又怎么沒想到過,滄州城被東漓人占了,唯一期望的就是她并未去滄州?!笆俏也辉摚舨皇俏蚁胫缛漳芑貋?,送了匹馬,或許她碰不上這場戰(zhàn)亂。”
敢情這馬還是存了私心的,照這架勢我若真回來還不得把我給綁了。
“看公子也是一片癡心,也別太過于傷心了,天下女子多得是,又不是只有她一人?!毕M@樣說能讓他放下執(zhí)念,早日找個適合自己的人。
鄭軒突然翻臉,罵道:“你還是他的兄長,如何說得出這般薄情寡義的話!莫說她生死未卜,就算真的死了,我鄭軒也會在心里留一個位置給她?!?p> 這話說得,還將他惹急了眼?!澳潜阆M幽茉缛諏さ轿疫@表妹了?!?p> 說完便帶著小錦出了‘怡然居’。
小錦扯了扯平樂的衣擺:“姐姐,你為何要騙他呀?”
“姐姐這是為他好,小錦以后長大可就知道了。”牽著小錦往風(fēng)岸的酒肆而去。
小錦點了點頭:“那個哥哥的衣服好漂亮,就是人有點兇?!?p> 估計是最后鄭軒翻臉斥責(zé)平樂的時候?qū)⑺龂樀搅?。“小錦,這個姐姐就得教教你了,不是衣服穿得好看的人就一定是好人,首先得長的好看,知道不?”
“哦,小錦知道了。”
要是被小錦爹娘長得了估計會被平樂給氣的活過來吧。
溪源酒肆。
喜子一個人坐在鋪子里走神,這酒肆位置偏僻,買酒的人少之又少。
“喜子哥哥。”小錦一看到喜子便沖了過去將他抱住。
原本趴在桌上走神的喜子聽到聲音立馬來了精神:“小錦,你回來啦。”
并未進(jìn)門,而是打量了下鋪子的四周:“風(fēng)岸呢?”
喜子這才發(fā)現(xiàn)了門口的平樂:“在后面練功呢,我去叫他。”說完便飛快的跑向后院。
這酒肆的左邊是間裁縫鋪,老板正在打著瞌睡,店里的布匹積了不少灰塵,也不打理。右邊是家賣燒餅的,每天只有早上才做生意,其余的時候都是關(guān)著的。風(fēng)岸找的這個地方確實不錯,整條街上也沒幾家店鋪,來往的人自然也少。
很快這冷清的街道被一陣噼里啪啦的謾罵打破了。聽聲音應(yīng)該是隔壁裁縫鋪傳來的,不是平樂存心聽別人墻角,實在是那女人聲音太大。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覺,這鋪子已經(jīng)多少天沒開張了?!?p> “這日子還怎么過,家里米缸都快見底了。你這是準(zhǔn)備讓我們娘倆到街上去乞討嗎?”
“當(dāng)初我嫁你的時候還以為你能照顧我,哪想到你連自己都顧不了?!痹搅R越生氣,竟撿著身旁的物件摔了起來。
聽了幾句無非都是些生活瑣事,周圍的鄰居也都幫忙勸著。這女任性子急躁了些,無奈遇到個不吭聲沒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罵了半天也沒見他解釋一句。
風(fēng)岸從后院出來了,見到平樂又要下跪:“公主?!?p> “現(xiàn)在長安城都在捉拿我,你這是準(zhǔn)備讓人拿我去換賞錢?”這種君臣主仆像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若想讓他改變還是需要些時日。
“屬下知罪?!庇行┎恢耄緶?zhǔn)備抱拳下跪的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里了。
“我現(xiàn)在是男子裝扮,以后便喚公子就行了。官玉公子!聽起來還不錯一樣?!?p> “好的,公子?!?p> 隔壁看熱鬧的人已經(jīng)擠到了酒肆門口,平樂忍不住問道:“隔壁這兩口子經(jīng)常這樣鬧騰?”
若是哪日將官兵招來了,那可不妙了。
“嗯,隔兩日鬧一場。不過鬧歸鬧,那老板娘手底下有輕重,知道什么東西能砸什么東西不能砸。”
來的這幾日已經(jīng)鬧了三回了,看起來嚇人,其實不過是想嚇唬一下她相公。只是鬧的次數(shù)多了,她相公也知道她翻不出什么花樣便隨她去鬧。
“嗯,那便好?!笨粗鴱匿佔永锉凰Τ鰜淼某梢虏计o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