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逝去如流水一般,如鴛有小翠也并不覺得有多艱難。雖然她沒有多少她娘的記憶,但是從小翠的嘴里的那些只言片語,她可以拼湊出她心目中的娘。只是這個家里,對她不冷不淡,雖說她是蔣家的大小姐,或許是因為庶出的緣故,比她小幾個月的嫡出二小姐,身份比她貴重很多,蔣家很多下人也并不把她當(dāng)大小姐看待,她只是小翠掌中的寶而已。她爹也從來不看她,她的娘的蹤跡更是這個家里的禁忌,沒有人敢提到。她就這樣懵懂地長大著,大戶人家的孩子再差也比窮苦人家好很多。
韓硯秋和江云天其實回來好幾次,但是看不見深宅里養(yǎng)著的如鴛,也只能暗自收買自己幾個熟悉的蔣家奴仆,遠(yuǎn)遠(yuǎn)的將如鴛領(lǐng)著在后門口玩一會。韓硯秋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心如刀絞無從相認(rèn)。
這個家里,唯有老太太恨著。如若不是江云天無情無義她三女兒也不會這么早的過世,只是她忘記了,這樁婚事本就是她們強(qiáng)行塞給江云天的,他最終終于鼓起了勇氣帶著原本就相愛的韓硯秋逃離了這個家。
多余的只是如鴛罷了,或許是娘胎里就不足,又或許是關(guān)愛不夠。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如鴛生病了,渾身都起了紅腫的痘。
家里的大夫看了說是天花,嚴(yán)禁一切人接近她。蔣有為聽說了,也只是擺擺手,看似已經(jīng)放棄了這個女兒。
小翠不忍心,不眠不休的守著她??墒切『⒆诱麖埬樁紵t了,人也開始迷糊了??粗〈浣心?,小翠實在不忍心傳話給韓硯秋。硯秋和江云天買了藥材悄悄地從后門進(jìn)了院子,白紗蒙面衣不解帶地照顧她,如鴛竟然又奇跡般的好轉(zhuǎn)了,燒也慢慢退下來。韓硯秋給她臉上的痘痘涂藥膏。
或許是母女連心,清醒過來的如鴛,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拗爸x開,硯秋知道不行,以她們現(xiàn)在的能力根本給不了她好的未來,她只能狠心的將她繼續(xù)留在蔣家。不過約定了,可以見面的日子。
即便如此,蔣茹鴛也是很滿足了。至少她知道她娘還活著,她們還有見面的機(jī)會。她如饑似渴的讀著她娘留給她的書,她娘讓她將自己的命運(yùn)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讀書就是一個機(jī)會。
時間就這樣過了好幾年,沒有人在意這個小院里的小姑娘,她就像一株雨后的韭菜蓬勃的野性的生長,不如歌茹那樣端莊,舉手投足都是世家的氣息。她壓根就不像一個養(yǎng)在深閨里的小姐。
毅生經(jīng)常跟著書房里的私塾先生讀書寫字,如鴛也經(jīng)常竄到隔壁的房間里躲著偷聽,好幾次夫子打瞌睡了,如鴛就幫著毅生寫功課。兩人還一起捉弄夫子,兄妹倆的感情倒是比同胞兄妹感情還要好。毅生覺得自己的親妹妹就像一個搪瓷娃娃,冰冰冷冷一點也不可愛,不如這個野生的妹妹朝氣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