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帝八年臘月一十日,金陵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鵝毛般的大雪,為這個輝煌的城池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金鑾殿內(nèi),天氣太冷了,只能是在四周點起了一個個大的火爐,雖然這樣殿內(nèi)溫度上來了,可也使得這場朝會變得很悶。
吳明依靠在龍椅上,有點昏昏欲睡,宦官馬也則是立在吳明的側(cè)面,盯著下面那些垂頭的臣子,心中不知在想著什么。
大殿內(nèi)很安靜,沒有人發(fā)出一句話音,按道理來說,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那早就退朝了,可是今日不行,他們在等人。
又過了一個時辰,馬也見時間過得差不多了,正準(zhǔn)備替吳明喊退朝的時候,秦唯這才身著甲胄的緩緩走了進來。
他更加囂張了,原本只敢佩劍上朝,今日卻敢身著甲胄了。不過今日除了馬也怒目的看著他,其余人都不關(guān)心他身上是何穿著。
“秦太師,今日為何身著甲胄上殿?”馬也上前一步,用著尖利的嗓音,陰陽怪氣的話調(diào)質(zhì)疑起來。
秦唯沒有看馬也,這不過就是一碩鼠之徒,今日過后,他身上的性命要不要取還不是看他的意愿。
秦唯微微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道:“陛下,如今國泰民安,不如頤享天年,臣在此請陛下退位?!?p> 秦唯已經(jīng)懶得去準(zhǔn)備什么文章在這里大說一通,畢竟有這個文章,還不如要這百官都向著他。
果然,在秦唯不久前實行虎豹狼一計后,今日在這朝堂中的滿朝文武皆是他的人。
“刷――”眾人齊身跪下,口中高呼,“陛下請退位。”
馬也看著百官的如此作態(tài),他還記得幾個月前,自己哪怕是下得臺去隨意擊打一名官員的臉都不敢屁話的百官,今日是哪來的勇氣。
馬也很是氣憤,伸出蘭花指,頻繁指了指百官。
“怎么,你們這些土雞土狗的家伙都敢逼宮了,還不給咱家站起來?!?p> 秦唯心中冷笑不已,隨后抬起頭,眼神冰冷的看著馬也,道:“也公公,可曾記得本太師夢中的豹?昨夜倒是顯得清晰了?!?p> 馬也退了幾步,他明白了秦唯在說什么,不過很快一臉的惱怒。
“秦太師,咱家不知道你說的夢中之豹是為何物?不過此刻你還不快點起來,難道真想殺頭不成?”
“呵呵?!鼻匚ㄕ酒鹆松碜拥溃骸氨菹?,也公公看來是那豹獸,竟然想阻止陛下去享受生活,其罪該殺?!?p> “金刀衛(wèi)何在?”秦唯高呼了一聲,金刀衛(wèi)已經(jīng)被他收買了,聽到了秦唯的命令,皆是一一拔出金刀,排出陣列,刀口對向了馬也。
“秦太師?你意欲何為?”馬也微微瞇起眼眸,盯著秦唯。
“呵呵,今日本太師就是為了勸陛下退位和擊殺豹獸來的。”
“是嗎?”馬也陰陽怪氣的說著,他能夠亂得了一時朝政,自然也是有本事在,僅僅是一按手,龍椅后方,就涌現(xiàn)了幾十位帶刀宦官。
“秦太師,今日咱家是不可能讓你傷害到陛下的?!?p> 秦唯掃了一眼馬也,搖了搖頭:“也公公,說了今日你必死那便是必死,陛下今日也需要退位?!?p> “哼?!瘪R也冷哼一聲。隨后帶刀宦官齊出,他們都是有著武藝伴身的宦官一個個有序的朝著金刀衛(wèi)沖殺過去。
金刀衛(wèi)亦是不懼,揮動手中金刀與宦官們大戰(zhàn)起來,一個時辰過后,雙方算是兩敗俱傷了,金刀衛(wèi)只余三個殘疾人士,而帶刀宦官還有八九個臉色難看的看著那些金刀衛(wèi)。
秦唯還是冷笑,金刀衛(wèi)的損失他不怎么在意,不一會兒,大殿外又涌入了一群持刀士卒,顯然是秦唯的麾下。
馬也這時面色才變了變。
“先去給咱家誅殺了秦唯那廝?!?p> 帶刀宦官又是齊出,只不過這次是有出無回了。
“陛下,臣請你退位?!鼻匚ㄉ锨耙徊剑冗^一具尸體。
吳明微微睜開眼眸,道一聲:“退位?”
“是的,陛下,退位后你才能夠頤享天年,才能夠每日嘗到臣獻(xiàn)給陛下的長生藥。”
聽到長生藥三個字,馬也臉色不是很好看。他怒目的看著秦唯,大聲的罵道:“秦唯,你利用長生藥陷害陛下,還敢再提起長生藥?!?p> “呵呵?!鼻匚ɡ湫Σ灰?。“也公公,你說我用長生藥禍害陛下,可是當(dāng)初不是由你一手進獻(xiàn)過去的嗎?如此說,那你豈不有點大言不慚?!?p> “哼,當(dāng)年是咱家被你迷惑,今日你又想以長生藥來蒙騙陛下,那休想過得了咱家這關(guān)。”馬也冷哼一聲。
“呵呵,也公公,說過今日你必死,自然不會然你好活?!彪S后,秦唯將頭看向吳明,道:“陛下,臣懇請陛下批準(zhǔn)臣誅殺豹獸?!?p> 吳明抬起頭,看了一眼馬也,眼神淡漠的點了點頭:“誅殺吧?!?p> 輕輕落下的三個字,直擊馬也心頭,這么多年來,最后落得的也只不過是這位讓自己崇敬的人,輕描淡寫的三個字。
“謝陛下。”秦唯微微點頭,揮了揮手,那些士卒們上前將馬也格殺。
期間,馬也沒有反抗,他想不明白,真的很想不明白。
“陛下,退位吧,之后會有福王殿下繼承陛下你的位置的?!鼻匚ǖ恼f著,這場逼宮,不出意外就這樣結(jié)束了。
“懇請陛下退位。”百官跪地高呼,這是一開始就形成了的默契。
吳明睜開眼眸,看著下方的百官,環(huán)視一眼,隨后眼神在馬也的身上停留了一二秒,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良久道:“那就退位吧。”
一場退位如此滑稽的結(jié)束,可是當(dāng)這個消息傳遍天下,也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啟縣方府,方尚飲著杯中熱乎的小酒,看著外面鵝毛大雪飄落。今日是很充實的一天。
芹兒來了,伊縣也被攻破了。
后面一件事只能讓方尚微微開心,因為這是一個必定的事,可是芹兒來了,卻讓他很開心,誰叫這個小丫鬟這么能干,今后的事都不要操心了,比如溫酒。
“芹兒,你有去見過張夫人嗎?”突然,方尚想起來這府里此刻還有第三人。
芹兒停下了手中的活,不解的問道:“張夫人?哪個張夫人???”
不會……
方尚第一時間就想起來是齊銘又在哪里亂說,最后卻是搖了搖頭,失笑起來,自己真是緊張過度了。
“就是住在東院的張夫人,你有見過嗎?”
芹兒搖了搖頭:“先生,我這才剛來,哪有空去見什么張夫人???”
“以后你若是有空的話一定要去拜訪,莫要失了禮數(shù),畢竟這個張夫人是主公的夫人,雖然我不在意,可是她要是要整你,恐怕我也不能完全護住你?!?p> 芹兒聽后,點了點頭。
“先生,外面雪還是太大了,還是會里屋呆一呆吧。”
“無事。”方尚擺了擺手?!扒蹆?,你去給我備一點糕點,再將火爐拿過來,我要好好欣賞一下這個雪景。”
芹兒沒有感到奇怪,畢竟方尚就是這么奇怪的一個人。
過了一會,雪慢慢小了起來,門外走入了一人,齊銘在潔白的雪上留下了一個個腳印。
“伯言,你可真是好雅興???”
方尚微微抬起頭,見是齊銘,嘴角微微笑起?!澳挠蟹钪銇淼醚排d,這短短幾日便將糧草湊足,都能夠使我軍可以順利的度過這個嚴(yán)冬了?!?p> “有的時候我真的是挺懷疑奉知你的,你是做了什么事,才能做到不動風(fēng)聲的湊足這么一大堆糧的?”
齊銘笑了笑:“其實世家有的時候可沒有伯言你想得那么復(fù)雜,世家都愛做舍得的本領(lǐng),他們都很愛舍,就如同他們一直在渴望得一樣?!?p> 方尚點了點頭,聽出了個大概來,也沒有心情去追問齊銘到底是用何種辦法的。
“那奉知你這次過來是有何事呢?”
齊銘走近?!盁o事,就是想著伯言你如今也是空閑之極,過來陪你雅趣一番,看看這鵝毛雪景。”
“是嗎?”方尚點了點頭。
“主公娶了一房夫人,你有去見過嗎?”
齊銘坐在芹兒抱過來的椅子上,點了點頭:“倒是見過一面,這張夫人倒是頗顯得賢惠的?!?p> “嗯。”方尚點頭贊同,“不過聽聞主公在老家還有一房夫人,這要是接過來了恐怕會出現(xiàn)一點麻煩?!?p> 齊銘聽到方尚此言,失笑著道:“伯言,沒你想得這么麻煩,畢竟天下的女子可不都是你那懼怕著的張沐瑛,她們多是賢惠,自然能夠和睦相處?!?p> “奉知,你又在取笑我了?!狈缴杏悬c不滿,這個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都養(yǎng)成習(xí)慣來取笑我了嗎?
“哈哈,伯言我有你想得那么無聊嗎?怎么可能會無事開你的玩笑呢?”齊銘笑著看著方尚。“不過說起來,這段時間一直忙著,都沒有空回家看看我家兒子了?!?p> “奉知,你已經(jīng)有兒子了?”方尚一臉吃驚的看著齊銘,這家伙真是干什么事都不聲不響的。
“當(dāng)然?!饼R銘一臉欣慰的點了點頭,兒子就是他的心頭肉?!熬驮谇安痪茫瑧?yīng)該是還在??h的時候,我那大房的夫人就為我生下了一位兒子。”
“可以啊。奉知,你都不跟我說一聲?!狈缴杏悬c埋怨著道。
“這不是你們還沒見過嗎?我打算過段時間接過來辦一場滿月酒。到時候伯言你可不能吝嗇啊?!?p> “唉,”方尚無奈的笑一笑:“我倒是想吝嗇啊,可惜我全身家當(dāng)也就這房子了,想掏點錢都難?!?p> “呵呵,伯言跟你開玩笑的呢?!饼R銘笑了起來,“我想讓伯言你做我兒子的干爹可以嗎?”
“嗯?!狈缴秀读算丁S悬c不解:“奉知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現(xiàn)在亂世還未真正開啟,亦是不知何時結(jié)束,我這是在為我那兒子作以后的打算,畢竟伯言你很聰明,長大后,讓他多跟你學(xué)學(xué)?!饼R銘有點憂愁的說著。
忘穿江水
說幾句話,天下亂篇章之前,就是黎陽亂我承認(rèn)我有點水了,不過我實在是不敢開天下亂,畢竟天下亂在我的腦海中是很龐大的,而我最近又沒有時間去構(gòu)思天下亂。所以看書的讀者們,在看我黎陽亂最新章節(jié)的時候最后到第二日正午時看,畢竟晚上寫得還沒有修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