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倆走過去的時候,可想而知,姚淵兩夫妻頓時神情戒備,頂著青玄的臉,可這性子完全是南轅北轍。
“這肉不錯,可以再來點(diǎn)?!?p> “酒也可以,來,來,喝?!?p> 在幾人狐疑的目光下大吃大喝,也不顧忌任何形象。
還是夭夭看不下去了,“你少吃點(diǎn)吧,傷得那么重。”
等他酒足飯飽后,還打了一個隔,夭夭都把臉撇到一旁,實(shí)在不忍心看到青玄的臉做出如此不雅的舉動。
“說吧,你們想要干什么。”姜允蘇可不相信天下有什么便宜之事,他們的功力全部高深莫測,不會無緣無故來這里。
姚淵在觀察了他很久之后才開口,“小子,能大概講講炎州的情況嗎?”
姜允蘇在姚淵陰鷙狠厲的眼神下倒也神色自若,對炎州情況娓娓道來。
炎州位于整個荒原大陸的南方,和倉州相隔潯水,與閔州間隔濼水,是四大州面積最大的,但人煙稀少,氣候潮濕多雨,密林叢叢,各種崇山峻嶺,地理位置易守難攻。
整個炎州被巫咸國統(tǒng)治,這個國家極其排外,幾乎沒有外族人,巫咸國有十大長老,擅長各種巫術(shù),國人也以巫族自居,認(rèn)為是最接近神的種族。
他們的都城幽都被各種陣法保護(hù),這些陣法全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再厲害的神魔沒有被邀請,完全無法進(jìn)去,一旦被啟動,除了巫族人都會灰飛煙滅。
像姜允蘇說的什么山頭,就是這些小妖占據(jù)的地方,巫族人會定期清查,只要不威脅到他們,他們倒還是放任自流,小妖之間也會互相搶奪地盤,所以姜允蘇能活到現(xiàn)在,簡直是好運(yùn)。
贏夭夭幾人對視一眼,滿臉沮喪,幽都怎么混得進(jìn)去?
“你們幾位是想進(jìn)幽都吧?我勸你們還是算了,真的,雖然我看不出來你們的來歷,但巫族長老就未必了?!睕鰶龅穆曇艉揶?,姜允蘇把手靠在膝蓋上,散落的長發(fā)剛好蓋住自己裸露的胸膛。
“信不信現(xiàn)在就殺了你?!卑⑴酒饋?,看見他閑散的樣子心里就很煩躁。
姜允蘇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眼底的嘲弄卻一覽無遺。
夭夭把阿暖拉下來坐下,“姜允蘇,我說過,你只要能幫我們,我們絕對會給你好處。”
姜允蘇打了一個呵欠,“這位美人兒,你怎么知道我能幫到你們呢?”
贏夭夭也不知道,這是一種直覺,也許因為他長得太像青玄了,所以不自覺地認(rèn)為他是有這個能力的。
姚淵左邊眉毛一挑,“小子,我本來只讓你講講炎州大概的情況,你卻對巫咸國了若指掌,只是一個偏遠(yuǎn)山頭的小妖,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頓了頓,殺氣凝聚,“不管你是何人,知道我們的行蹤了,你要么死,要么幫我們進(jìn)幽都。”
姜允蘇身子坐正了一些,感到了姚淵滿身的殺氣,還有……魔氣,他們是魔族的。
“呵,是,我有辦法進(jìn)幽都。”姜允蘇低頭淺笑,“我是三長老巫盼和蛇妖生的私生子?!?p> 他拿出一個通體碧綠的玉鐲,“定情信物,我娘死的時候給我,要我去找他。”
贏夭夭仔細(xì)盯著他看,本來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钠樱F(xiàn)在卻面無表情,看著越發(fā)像青玄,她垂下眼眸,不敢再直視。
阿暖一把搶過來,上下左右翻看,“玉質(zhì)通透,無一絲雜色,的確是極品,姜允蘇,我們暫且相信你,你也知道我們是魔族,殺人是絕對不手軟的。”
“那幾位,你們又可以給我什么呢?”又恢復(fù)痞樣,姜允蘇眼睛輕輕瞇著,神情說不出的慵懶。
“你只要入魔,無上的榮耀和功力,我都給你。”姚淵鄭重承諾。
“呵,還要我入魔啊,這不是兩個條件么,這樣吧,我再加一個,讓我當(dāng)上大長老?”姜允蘇將痞這個字發(fā)揮了十成十,絕不吃虧,玩笑的話隨口就來。
贏夭夭冷哼一聲,如果巫族人守護(hù)的就是蚩尤的身體,殺了又如何,接近神的種族,在他們面前不過一招的事,難就難在,需要探聽蚩尤禁地入口,還有那些上古陣法。
“好,我們答應(yīng)你?!壁A夭夭不想再廢話,早點(diǎn)進(jìn)幽都才是正事。只要他有目的,掌控他就不是難事。
姜允蘇看著贏夭夭,忽然揚(yáng)起笑容,“這位美人兒你叫什么名字?。俊?p> “贏夭夭,這是我哥姚淵,嫂嫂阿暖?!壁A夭夭才記起一直都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名字,淡淡開口介紹道。
“贏-夭-夭”姜允蘇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念著,那刻意壓低的聲音低沉溫柔,像是飽含了無限深情,“名字真好聽?!?p> 贏夭夭的心跳加速,強(qiáng)制壓抑住,“行了,休息一晚,明日就走,好好計劃一下?!碧岣叩穆曇粞陲椬∽约旱膬?nèi)心。
“阿暖,你看看他的傷口,能不能治好,我出去走走?!壁A夭夭不想再和他呆下去,她需要好好靜一靜。
“我們魔族又不擅長治療術(shù),我看什么,自己想辦法。”阿暖嘟囔著,拉著姚淵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兩個說悄悄話去了。
姜允蘇看著贏夭夭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莫名的笑容,眼底的光彩一閃而過。
一夜無話,待幾人都休息好了,開始朝幽都前行。
已經(jīng)說不清翻越了多少座高山,淌過多少條河流,在陽光和雨水交替中,他們已經(jīng)走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
主要還是姜允蘇體質(zhì)太弱,走不了一會就鬧著要休息,幾人對他橫眉怒目,他依然神色悠然,仿佛一個出行的貴公子。
“姜允蘇,到底還要走多久?”贏夭夭真的很想對這個躺在地上的這個人踢上幾腳。
姜允蘇懶懶散散地坐起來,這些小石子挺嗝人的。他指著前面,“喏,再翻五座這樣的山差不多就到了?!?p> 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山中峭壁里竟是一個個棺木,這些是什么?
懸崖峭壁之上懸掛著大大小小的懸棺,有單棺,有群棺,有的像木船,有的像風(fēng)箱,站在山腳底看起來格外震撼,也透出一種詭異神秘之感。
“巫族人覺得死后這樣更接近九重天,他們特有的一種葬禮形式?!苯侍K慢慢往前走,示意他們也跟上。
巖壁上依次排列了數(shù)個石孔,深約一尺,孔距在四到六尺之間,多數(shù)地段是上下兩排,石孔里插入六寸木棍,然后在之上搭上木板,就形成了棧道。
他們走在棧道上,僅容一人通過,幾乎是貼著巖壁,那踩在木板上,噔噔噔的感覺,讓人覺得格外獨(dú)特。
炎州果然是個獨(dú)特的地方,巫族人也果然夠強(qiáng)悍。不管他們是以什么方式把懸棺放進(jìn)這些洞穴,都足以證明,他們的確有驕傲的本事。
夭夭的手被姜允蘇拉著,害怕她掉下去,仔細(xì)囑咐著他們,其實(shí)對于魔族人來說,這算什么危險,但因為這里快要接近幽都了,必須要隱蔽行事。她甩開他的手,獨(dú)自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