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丁月看著他們離去,緩緩轉過身來,吃了一驚,是鹿站在她對面。
“你…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
“鹿!你,你那日是如何逃出草部的?你沒死!真的太好了!”林丁月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鹿一驚,心想這是唱的哪出,上回那么不愉快的結束了見面,今日看起來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她。
忙故作鎮(zhèn)靜的試探:“我是怎么逃出來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林丁月聽他這么一說,想,這段記憶看來也是遺失了,不免覺得有些尷尬:“…啊嗯…出了些狀況,我們改日再聊吧!”
說完匆匆忙忙的逃開了。
鹿摸著下巴:“改日再聊?!”他冷冷的笑了幾聲,背著手離去了。
仙誕賽結束后,眾人逐漸散去。
林丁月懷著敬畏之心遠遠的站在扁鵲身后,那扁鵲回頭一看,瞇著眼睛笑笑:“我身上又沒有倒刺,站那么遠作甚,來來?!?p> 林丁月忙走近了幾步。
“你既不屬于這里的任何部族,跟著我修行反倒自在,不必拘謹,我們即刻返回煉草堂。”
“是!秦緩仙者!”
說著兩人便騰云離開了芍藥山。那白術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意味深長的吐了一口氣:“還不到時候…慢慢來…”
借著扁鵲的仙力轉眼間,兩人便抵達了煉草堂上空。
那扁鵲的住所位于煉草堂次頂層,名曰九仙洞。
遠遠望去,十二位白發(fā)小童已經立在九仙洞門口備陣迎接扁鵲了。
待他們落地,便有領頭小童前來接風洗塵:“秦緩天師,一路辛勞,天緩池的熱水和內堂的飯菜均已備好?!?p> “有勞了,今日就此歇下,明日我要帶著新收的徒弟與你們的大師兄二師兄前去長桑廟行拜師禮。你們準備一下。”
“是。”
“再給她安排個房間。”
“是?!?p> 林丁月只是聽著,乖乖的聽候差遣。
“木犀姑娘,隨我來。”這個白發(fā)小童已經見過林丁月幾次了,連她的名字也還記得。
“好?!彼p聲的答道。
一路上,林丁月有些別扭,那小童便開始給她找話說:“木犀姑娘,以后拜了秦緩仙者為師,就是自家人了。我叫高陽,以后便是你的管事小童,有什么事你便喚我!”
“嗯,好?!?p> “你也不是第一次來煉草堂了,這里的仙者你慢慢熟悉,他們人都很和善,平日里不過就是看護些花花草草,飲酒吟詩,煎茶作畫罷了。”
“嗯!”
“你就住前面這個園子!跟我來!”
兩人上前:“木犀姑娘你抬頭看!”
她抬頭一看,門梁上乃是一塊無字匾。
“還請木犀姑娘賜匾名!”
“?。∫易约浩饐帷彼行┦肿銦o措。
“是啊,以后你就是園子的主人了,名字自然是要姑娘起的。”
“…那就叫…木犀園吧!”
“嘿嘿!”她小聲一笑:“~也罷。”
說完只見她手指一揮,那匾上便出現(xiàn)了三個字—木犀園。
林丁月看了又看,覺得別扭:“不好…用自己的名字做匾名傻乎乎的……我喜歡風信子,不如改成風信亭吧!”
高陽笑的酒窩深陷:“好!”又伸手一揮,三個字立即換成了風信亭。
她暗自感嘆道:便利堪比ps~
林丁月自此便住在了這風信亭中。
頭一夜,她又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想著自己在這里的境遇竟是如此‘顛沛流離’不免自嘲起來,細想,卻也著實春風得意,這么多厲害的人物愿意教她學識,供她吃住。
這風信亭中開滿了白色的小花,深夜望去,像是一地白雪,純潔清透,空氣中的濕氣夾雜著花香,令她逐漸平靜下來,想著想著,那一樁樁雜事便漸漸遠去了。
第二日一早,梳洗過后頭一樁事便是拜師禮了。
被領進那長桑廟,她一直低頭不敢看前方,只覺得正坐兩旁各站著一人,心想:這便是大師兄和二師兄了吧……
拜過祖師后,又拜了扁鵲,奉了茶,改口叫了師父,方才敢輕輕抬起頭來,這一看驚得倒退了兩步。
扁鵲笑道:“不必驚慌,這便是你的大師兄甘草和二師兄阿芙蓉了!”
那甘草一身白衣,將頭發(fā)梳起,一條長長的馬尾辮垂于腰間,林丁月險些認不出來,他歪了下頭示意:已經盯著你很久了。
而那阿芙蓉一身紅衣,半卷的金褐發(fā)披在肩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木犀妹妹,你能來實在太好了,以往只能守著這無趣的大師兄實在是枯燥無味~”
“阿芙蓉不得無禮,木犀你不必見笑,這二弟子雖是頑劣,卻通情達理,心思極善?!?p> “是,師父。木犀不計較?!?p> “你大師兄,為人勤懇好學,正直寬厚,你資歷尚淺,若是我直接授課與你怕是晦澀難懂,初期的課業(yè)你便跟著他修學好了?!?p> 林丁月心里一震,想要不要告訴仙者自己與甘草的關系呢…可自己對他記憶全失,這要從何講起呢…想著想著嘴上還是答應了下來。
扁鵲誦了一遍祖訓,拜師禮就算完成了。
之后廟內只留下她與兩個師兄。
“木犀妹妹!我?guī)闳ナ煜ひ幌聼挷萏玫沫h(huán)境如何!我平日最愛去的紅竹林,那里的竹筍特別好吃!還有浮淪河的鯽魚,那里的鯽魚會飛,不過依然逃不過我的手掌,下回抓來拷給你吃!”
“阿芙蓉,你可是沒有聽見師父的訓導?她剛剛入我?guī)熼T,豈能與你一道游山玩水?你今日的課業(yè)可是完成了?要不要我替師父考你一考?”
“別!不用了,每每都拿學業(yè)壓我!怕了你了!大師兄!后會無期~”。
又回首看了下林丁月:“妹妹,我們后會有期!”
見那阿芙蓉瘋瘋癲癲的蹦走了,林丁月忍不住一笑。
“你像不像是那孟獲…”甘草靜靜地開著玩笑。
林丁月回頭看了他一眼:“為何如此說,難不成你以前擒住過我?大師兄?啊不…如今你我?guī)煶鐾T…我是叫你師父呢?還是大師兄呢?”
“叫師父!”甘草沒有一刻停頓的說。
林丁月撅著嘴,恍惚間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就這樣,像是宿命的安排,她又乖乖的變成了甘草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