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來了?!?p> 再次上線。
知道紅磷身份后,許若塵心里有了底,說話也自然了許多。
“你怎么每次都在?!?p> “沒有啊,只是恰好你在的時候我都在~”
“……在打擂臺?”
許若塵咳嗽兩聲。
“嗯哼~來老地方?!?p> 風(fēng)吹塵揚已經(jīng)八天沒有上線,說是準(zhǔn)備考試。
自打莫小曉解了他們仨的通緝,對他們喊打喊殺的人的確少了,一點。
這些有志青年不追求他們的賞金了,卻隔三差五的想找他們PK,講規(guī)矩的點個切磋,部分暴躁老哥直接開紅就上,美其名曰:測測你們的應(yīng)變能力~
于是紅磷干脆在城門口擺起了擂臺,雙方PK時等級一致,屬性和技能也被系統(tǒng)統(tǒng)一分配。
許若塵本就體弱,那天決斗費了些神,加上前幾日夜來風(fēng)吹雨,三更貓進屋,整日更是咳嗽不斷,偶爾還會頭暈。
床上躺尸無聊,不如去電腦躺經(jīng)驗,于是還是上了線,時不時讓墨塵搬個小板凳坐在清河城門口,一邊看紅磷PK,一邊和路人嘮嗑兒。
起初有人想讓她也擺個擂臺,她拒絕幾次后干脆裝掉線,也沒人提這事兒了。
墨塵是個醫(yī)者,PK的觀賞性總不如紅磷那樣的刀客來得強。
擺擂臺,還挺讓人懷念的。
她那時初入九重天,為了下高難度副本帶老板,或者當(dāng)陪練,做裝備……總之什么賺錢做什么,便整天和伙伴們研究著各種玩法。
三年過去,那時的玩伴大多已經(jīng)離開,有的轉(zhuǎn)戰(zhàn)其他游戲,有的回歸現(xiàn)實生活。
也有部分像墨點蒼山,今何宵等等好友還樂此不彼,當(dāng)然,還有讓她咬牙切齒的白眉這廝。
她第一次見著白眉,就是在這清河城西城門。
那時白眉已經(jīng)擺了三天的臺子,未嘗一負(fù)。彼時莫須有已小有名氣,聽說有個新出來的毛頭小子囂張至極,好友們都勸她去會會。
會會就會會。
莫須有雄赳赳氣昂昂的跑到白眉那兒去,正想點臺子,系統(tǒng)就瘋狂的彈出請求決斗請求交易請求各種動作的病毒般的提示,讓她無法再操作。
一口悶:干啥干啥呢??插隊?。????
兩口昏:新來的,排隊去!
六糧液:大家都說好一人打一次,打了重排,不要耍賴??!
比美國還美:喲,又來一名人兒~
許若塵轉(zhuǎn)了轉(zhuǎn)屏幕,發(fā)現(xiàn)白眉這擂臺周圍,竟排了一圈玩家。
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去NPC那兒買了小凳子,還有個大佬不知道從哪個NPC家里搶了一張竹席,那NPC小姑娘正追著他打小拳拳,他一邊跑一邊吼著,“竹席代表我!你們不準(zhǔn)插隊進來!”
瓜子花生雞蛋西瓜也扔了一地。
當(dāng)然,最后這良好的秩序被那時還是小號非常不怕死的帥出天際攪混了。
排隊是不可能真排隊的,大家就圖個好玩兒。
就像現(xiàn)在紅磷的周圍,自從許若塵搬了個小板凳,眾玩家覺得有趣,便紛紛效仿之。
那些原本站街聊天的,也都買上凳子買椅子買小涼席,坐著躺著邊看PK邊聊天。
可巧紅磷也是在城西門擺的擂臺,這情景和白眉那時真是像。
不過她以前排隊是想揍白眉一頓,結(jié)果反而被揍。
現(xiàn)在嘛……
一口悶:墨塵妹子,你和我們紅磷,是啥關(guān)系?????
自從知道白眉救了紅磷他們于水火之中,紅磷忽然就引起了劍指天下各位的注意,一口悶就開始我們紅磷我們紅磷的喊。
比美國還美:這關(guān)系還用問~?
一口悶:誒誒誒,怎么不問??必須問!!你不知道我們劍指天下缺妹子缺奶媽?????
比美國還美:我還真不知道~【微笑】
一口悶:得了你一邊兒去!你有個奶媽媳婦了不起!!
一口悶往墨塵這邊又挪了兩屁股:怎么樣墨塵妹子,考不考慮來我們劍指天下啊~??地盤大??!苦力多??!要對我們紅磷不滿意,我們幫你揍他!?。嵲诓恍刑吡怂。∥覀儽姸鄡?yōu)質(zhì)男青年任你挑選??!
許若塵還沒回復(fù),就見剛剛才開始新一輪PK的紅磷,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一個娛樂動作之飛毛腿,把一口悶踹了個狗吃屎。
許若塵轉(zhuǎn)了轉(zhuǎn)視角,剛才點擂臺的對手正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然后打坐回血。
紅磷這局結(jié)束得挺快。
紅磷:不要騷擾我妹子。
一口悶:你小子完了?。。。。?!
說著二人就針鋒相對,切磋了起來。
還好莫小曉不在,否則不定會怎么調(diào)侃許若塵看著屏幕的傻笑這一行為。
許若塵正準(zhǔn)備認(rèn)真看看高手較量,哪知剛調(diào)整好視角,就見紅磷就被一口悶,瞬間秒殺。
劍指天下的精英人員果然厲害??!
眾人感嘆之際,紅磷卻突然往一個方向走去,倒是一口悶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
一口悶:你小子別走啊?。。。?!
一口悶:你都沒認(rèn)真打?。。?p> 紅磷:不來了。
一口悶:我開修正行了吧?。。韥韥?,我們再來過?。?!
眾人恍然,原來沒開修正,有等級和裝備的壓制不秒才怪。
紅磷無視了一口悶的瘋狂吶喊,在墨塵身邊盤腿坐下。
“不打了?”
“休息會兒?!?p> “該休息了,打了一天啦~“
“你也看了一天了?!?p> “我其實是掛著在看電視劇。”
“是嘛~那你怎么知道我打了一天了?”
“……揣測的。”
“是嘛~”
總是喧鬧的清河城,充滿形形色色的玩家,上演著無數(shù)是是非非。
剛才紅磷的擂臺旗子一收,立刻又有另外的高手?jǐn)[上。
他倆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墨塵?!?p> “嗯?”
“下周五,我和風(fēng)吹塵揚會來D市?!?p> 蟬鳴不止。
夏日的風(fēng)暖暖的吹過,吹亂了散落一地的銀杏葉。
“見見?”
……
清晨陽光剛剛微黃,許若塵就睜開了眼。
鼻子不太舒服。
初初正擱門口,圓溜溜的眼珠子瞪大了看她。
初初是那只跳進她房間的黑貓。許明悠前些天還恨它恨得牙癢癢,如今隔三差五就去喂它吃的,爹媽也覺得這貓難得通人性,把閣樓倉庫的臨時窩變成了正式窩。
于是倉庫門口多了一個提示:貓過敏者勿入。
全家貓過敏的就許若塵一人。
“正好這幾天你好好休息!不要到處亂跑!”
他們?nèi)缡墙忉尅?p> 可憐的許若塵,困頓虛弱沒力氣,發(fā)燒感冒流鼻涕,還被變相禁足。
初初和許若塵深情對視半晌,就定在哪里,不出又不進。
“干嘛?”
“喵~”
“你想干嘛?你是我爹媽派來的門神嗎?怕我溜出門就守在那里?”
“喵~~”
許若塵撤了一張紙巾捂住鼻子,赤腳下床,“貓同學(xué)注意你的腳喔,腳越線了喔。”
“喵——”
許若塵把門“嘭”的一關(guān),想了想又打開。
一秒不到就不見了,這貓神出鬼沒的。
總覺得它想說什么,但她看不到顏色,又聽不懂貓語。
最近周圍的貓是消失了,卻來了個長期蹭飯的。
不管了。
離周五還有四天。
這幾天,許若塵借口生病推掉一切約會聚餐,大夏天的圍個小鋪蓋坐在電腦前,翻閱D市的八大景點七個特色六小美食,查看可能出現(xiàn)的天氣。
沒有了細膩潤滑的牛奶,只有熱氣騰騰的感冒沖劑,許若塵一杯下肚,行程基本策劃完畢。
穿的衣服也要早早的準(zhǔn)備好。
——一切都是為了迎接那兩位重量級網(wǎng)友。
非常重,壓得許若塵這幾天心臟像撲棱蛾子一樣亂撲騰。
于是猶豫再三,她撥通了許清淺的電話。
“姐,你還記得S市的李家嗎?”
“不記得。”
“就是小時候來醫(yī)院看過我的那家?!?p> “來看過你的很多?!?p> “就是盛元集團的老總……”
“哪個老總?!?p> ……她姐整理的資料真的可靠嗎。
“姐你先別掛電話,等我兩分鐘?!?p> 許若塵舉著電話踱步到書桌前,從床頭柜里拿出自己又手抄復(fù)制的一份檔案,沉星正安靜的躺在抽屜的角落。
“就是——阿嚏!”
“喵~”
米線不知什么時候又跑回來,從小門縫溜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叫著。
“喵~~”
它輕輕走到許若塵,伸出一只前爪,抬頭,搖尾巴,像小狗一樣對她撒嬌。
“喵~~!”
許若塵竟一時被它那雙像藏有幽魂的綠眼迷了神,直到噴嚏源源不斷,眼淚隨即留下,呼吸逐漸急促,直到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她才猛然驚醒。
“許若塵?!?p> “許若塵?”
“許若塵你吱一聲?!?p>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她甚至沒有聽到許清淺在手機里的呼喊。
她甚至沒有察覺,角落里的沉星,隱隱泛起了紅光。
“喵?。。。。。。 ?p> 她只知道她恢復(fù)意識之時,眼里那只叫初初溫順小貓,毫無征兆的像猛虎一般,呲牙咧嘴的向她撲來。
而后,沉星飛來,紅蓮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