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奔到半路,聽見前方有人打斗,兵器相交,叮叮當(dāng)當(dāng),不絕于耳。
月亮升在中天,兩個身影,在月色中相斗,一時劍錐相交,一時又飛速閃避。
“看什么,快來幫手?!背皱F的那人叫道。
“還真是時千羊。”張一屠叫了一聲,輪起起殺豬刀,沖了過去。三人斗,在一處。
那人一使一把劍,劍如流星,與時千羊、張一屠斗在一起,全然不懼。
“看什么還不快上?!睆堃煌罌_胡庸一嚷道。
“我來也?!焙贯t(yī)輪起彎刀,直撲上去。
“你們算什么英雄好漢!三個打一個,快來,你們都上我也不怕?!蹦侨耸殖掷麆ι舷路w,全然不懼喝道。
“我們是不是英雄好漢不重要,我們又不是和你比劍,我們是來抓賊。既然是抓賊,抓到賊為止,講什么一對一?!睍r千羊此時見已方已占上風(fēng),邊持錐攻擊他下盤,邊譏笑的。
“誰是賊?你們才是賊!你們還是以喔團體作案的賊?!蹦侨朔创较嘧I。
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那人漸漸就吃不消了,露出了敗像。
那人自然急了,劍發(fā)突然一變,全是凌厲攻勢。
李斯站在邊上觀陣,聽那人說話,似曾相識,又觀他劍法身影,突然想起一人來,忙喝道:“自己人,快住手?!?p> 聽李斯這么一喊,四人跳開,各持兵器護住面門。
“兄臺!我們在漱芳齋見過面!“李斯笑道。
“原來是你小子?!睆堃煌溃犂钏惯@么一說,上下打量一番罵道,“沒我的銀子,你早就被人打死,尸身丟到亂墳崗了。”
“我又沒讓你們救我,以我的身手,治幾個妓院打手,措措有余。即然你們花錢了,那銀子,我加倍奉還!”那人毫不領(lǐng)情。
“這小子良心讓狗吃了?!睆堃煌篮薜溃骸翱熳プ∷?!送官府,治他個私闖民宅。”
“兄臺可否借一步說話?”李斯在一旁高叫道。
“告辭?!蹦侨瞬⒉活I(lǐng)情,拱手施禮罷,身影一閃,沒在月色中。
“此地不可久留,速回客棧?!柏撈c令道。
李斯等一行五人,尋原路返回客棧。
五人回到了客棧,換罷衣裳,洗把臉,圍坐在一起商議。
“負公子,事情辦的怎么樣?”胡庸一肚子上全是肉,很艱難地跪坐下。
“司晨,你講罷!”負芻令道。
“計劃有變?!崩钏拱櫭嫉溃骸爸拔覀冊O(shè)想,用那封信脅迫,逼他歸降,為我們所用。但是現(xiàn)在看來,變數(shù)挺大。一則,他夫人的娘家人,在魯國權(quán)勢甚大,手眼通天,能擺平那封信的威脅。二則,鐘太守此人,老奸巨猾,行事不擇手段,坐人又沒底線,不好對付?!?p> “殺豬的,不賣死豬肉!”張一屠恨道,“沒底線的人,難對付!好比,你買豬殺豬,他偷豬殺豬,你殺活豬賣肉,他賣病豬死豬肉!這種人,不可用,不能留!不如一刀砍了,他娘的,痛快!”
負芻皺著眉頭,不吭聲,起身在房間內(nèi)踱了幾圈,然后又坐下來。
李斯捋著胡須,腦子飛快的轉(zhuǎn)。
這鐘太守看起來懼內(nèi),他其實懼怕的是夫人身后的娘家人的權(quán)勢。他的懼內(nèi),應(yīng)該只是做做樣子,他的懼內(nèi),只是為了保住官位而已。
有了官位,他人模狗樣,納妾養(yǎng)妓。沒了官位,他狗屁不是。
他這種人,只要能保住官位,什么事都能干!
他這種人,什么家國情懷,都是狗屁,保住官位才是保住一切。
李斯想罷笑道:“負公子,你看這樣可好?!鳖D一頓,方說道:“俗話說:狡兔三窟!我等今日去拜訪鐘太守,只需如此這般一講,必可達到目的!”
負芻聽罷,沉思片刻道:“好!就這么辦!上午就去!”
眾人計議已罷,上床榻休息!
一夕無話,次日長時,眾人起床,用罷膳食,負芻帶著李斯、張一屠,直奔太守府。
三人到了太守府,負芻留張一屠在外接應(yīng),略一打點,帶著李斯直入太守府。
直入到后堂,后堂陳設(shè)富貴,一面墻邊堆著玉器,一面墻邊擺著溜金打造珍玩。
序罷座次,仆人上茶,退去,留下三人說話。
“請!”
“請!”
鐘太守仔細打量眼前兩位年青人,一位年約十七八,氣宇軒昂,舉手投足,自有王者之氣質(zhì);另一位,年約二十五六,眉宇間英氣逼人,相貌出眾。
鐘太守觀罷,笑問道:“兩位從何方來,到何方去?來見鐘某,有何賜教!”
“此位乃楚王之胞弟,王爺負芻!”李斯拱手道:“李某不才,現(xiàn)為負王爺親隨!”
“失敬失敬!”鐘太守忙起身,快步走到負當(dāng)跟前,趴在地上磕頭:“負王爺駕到!微臣有失遠迎,恕罪!”
“鐘太守快快請起!”負芻謙遜道。
“我家王爺閑來無事,來往各地,遍賞各地風(fēng)光,順帶促進商貿(mào)往來!聽人講須句城物華天寶,就想過去觀覽觀覽!不想到了夫鐘城,才知道目今須句城防守甚嚴,眼見去不得了!我同王爺講,聽聞夫鐘城鐘太守好賓客,樂助人,或者鐘太守有辦法,幫我們進去!然后,就冒昧前來打擾!”
鐘太守眉開眼笑,說到:“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鐘某,就這么一點賤名。但反朋友來了,或者有人危難來投,舉手之勞嘛,能幫就幫?!?p> “鐘太守美名在外呀!”李斯笑道:“人皆言鐘太守樂善好施!”
“目今,楚魯開戰(zhàn),聽聞太子已為楚令尹黃歇所擒!故而,楚人出入須句城,會被當(dāng)作細作斬首!須句城現(xiàn)在由總督宰允親自坐守!不過,鐘某相信,負王爺只是游玩!鐘某有令牌,可以出入須句城!”鐘太守捧上,又勸道:“兩國交兵,負王爺萬金之軀,快去快回!”
“鐘太守不必掛心!”李斯接令牌在手,仔細打量,說道:“負王爺只是出來游玩幾天而已,不會久呆,楚王還等著下棋呢!”
“鐘某,只恐負王爺安危,別無他意!”鐘太守惶恐道。
“鐘太守,此乃我的手令,他日若有用我之時,可來我府上找我!”負芻從腰上摘下一腰牌,遞給鐘太守。
鐘太守顫抖著雙手,捧在手心里,眼淚下來了,跪地磕頭叩謝。
誰人不知,楚大魯小,楚軍滅魯必矣!
鐘太守拿著楚國王爺?shù)难疲瑹o疑拿到了護身符,豈有不喜之理!
“鐘太守可有軍用物資?我王爺帶了幾個隨從,赤手空拳,出入須句城,不安全!”李斯問道。
“王爺,盡管取!”鐘太守發(fā)了令牌。
事已談妥,鐘太守再三挽留,負芻只是不允,遂帶李斯回到客棧。
負芻分派已妥當(dāng),隊伍即刻開拔,百十人小隊,換上魯兵軍服,大搖大擺,直奔須句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