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夏,人在廣州,每天無所事事的坐在辦公室里,覺得迷茫了歲月,蹉跎了青春。
我給高哥打電話:高哥,我現在過得太安逸,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了。
高哥問我:不開心嗎,工作不順利嗎?
我回:不是不開心,而是太安逸,每天無所事事,屢屢無為,偶爾去趟學校,給老師,校長做做匯報,可總是看不到希望。
那時候我在廣州工作,公司給租了一套商住兩用的房子,與我在一起居住的,是另外一個陰陽怪氣的同事,叫杰子,每天兩個人就這么在屋子里待著,感覺與世隔絕。
業(yè)務開展的也不順利,創(chuàng)業(yè)公司是無限的投入成本,可產出卻總是遙遙無期看不到希望,人不怕忙,就怕閑,一閑下來,就廢了。
我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快廢了。
我想回BJ,想回BJ過每天早上很早的起床,擠地鐵去上班,可以在下班后,吃一碗地道的刀削面,可以找BJ的朋友光著膀子,坐在馬路邊子上喝著啤酒吃著大排檔,可以跟自己喜歡的女孩牽手漫步在三里屯,可以去后海酒吧聽聽音樂。
杰子跟我說:你傻吧,居然想回BJ擠地鐵。
可我覺得,只有在BJ每天擠地鐵,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那樣才不會覺得荒廢。
杰子回我:你真賤。
可他根本就不懂我,不懂我想要的生活。
高哥說:我現在也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樣的生活,辭了之前的工作,現在一邊在家待著,一邊寫點曲子,一邊找找工作,總是在路上尋找,可終究也找不到自己想要什么。
我曾以為在廣州這座南方城市,可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時間久了才發(fā)現,我并不喜歡這座城市,雖然它空氣比BJ好,綠化比BJ好,每天不用擠地鐵,可以在夜晚沿著珠江散步,但我越發(fā)的不喜歡它了。
我想起在南苑機場,坤哥對我說的話:別看你現在興致勃勃,等新鮮勁過了,也就三五個月,你就不喜歡廣州了。
距坤哥說這話,正好半年。
我想回BJ,那里有我想要的生活,我喜歡那樣快速的節(jié)奏。
我跟高哥說,繼續(xù)在廣州待下去,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寫歌吧!”高哥迅速回我“人只有在迷茫,孤獨無助,情感經歷大的起伏,才會有靈感創(chuàng)作出好的作品?!?p> 我不假思索的回他:“好?!?p> “曲子我都寫好了?!?p> “那我來填詞?!?p> 我在廣州,高哥在BJ,我們就這樣打了個電話,“預謀”了一首歌。
我收到高哥給我發(fā)來的曲子,用了一天時間填詞,高哥給我提出了修改意見,我又做了重新調整,幾天的功夫,詞曲編曲完成,高哥找了地質大學的韋海波,去錄音棚錄了歌。
就這樣,我們寫出了《尋找》。
我跟高哥是2015年5月相識。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做著音樂夢的孩子。
上初中的時候,喜歡班里的語文課代表,剪著一頭短發(fā)的姑娘。那時候,滿大街的磁帶里放著光良的《童話》,龍軍的《一萬個理由》,龐龍的《兩只蝴蝶》,爛大街的流行歌曲比比皆是。那時候,李宇春參加完《超女》成為了冠軍,她剪著一頭的短發(fā),站在臺上翻唱這張宇的《大女人》,我兩眼盯著電視,這姑娘太酷了。
他們都說李宇春像個男人,可我那時候就是喜歡她,媽的,我居然喜歡男人。
從沒買過任何一張明星的海報,可我就買了一張李宇春的海報,貼在床頭,天天看著她。我媽跟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喜歡明星,也該喜歡女明星,為啥弄個男孩子貼在床頭?
青春期的我,瞥了我媽一眼。
雖然現在的我喜歡長頭發(fā)的女生,可每次見到短發(fā)的女生,總會覺得人家很酷,怪不得見到污小姐第一眼,就會喜歡上人家。
我喜歡語文課代表,可語文課代表不喜歡我,我堵在語文課代表上學的必經之路,給她唱《童話》。
語文課代表說:你不是我的王子。
我唱著:從你說愛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語文課代表:你可真不要臉,我把星星給你滅了。
第二天,語文課代表的媽媽找到學校,找我談話。
從此,我再也沒有給語文課代表唱過歌,也再也沒有跟語文課代表說過話。
語文課代表坐在桌子上寫作業(yè),我靜靜在她的側面看著她,給她寫了一首歌。語文課代表在擦黑板,我坐在講臺下看著她,給她寫了一首詩。語文課代表在黑板上做板報,我看著她,又給她寫了一首詩。
媽的,我就是一個偉大的詩人。
我把給語文課代表寫的詩和歌,寫在了很精美的筆記本上,封面是李宇春。
14歲,給語文課代表寫了一整個筆記本的詩和歌。
我要是光良就好了,可以把自己唱的歌,做成磁帶,這樣,語文課代表就可以買一盤磁帶聽我的歌了。
我啥時候可以把給語文課代表寫的歌做成一張音樂專輯,這樣,語文課代表就可以在百度音樂MP3搜到了。
24歲,我在BJ,和高哥一起完成的音樂EP專輯《尋找》上線酷狗音樂,QQ音樂,網易云音樂,可語文課代怕是永遠也不會搜到我的歌了。
從初中到高中,從高中到大學,想起語文課代表的時候,就會給她寫詩寫歌。
念初一的時候,我哼著別人的歌,可我把歌詞給改了,這樣就算是唱自己寫的歌,放學的路上,我騎著那輛破舊的自行車,一路高歌。
念高中的時候,語文老師給我們講《孔雀東南飛》的故事,學完課文還要寫讀后感,我化作劉蘭芝給焦仲卿寫了首歌,當著語文老師和全班同學的面唱了出來。
語文老師問我咋不學音樂,女同學崇拜我有才,男同學罵我真他媽的厲害。
上大學了以后,時隔七年,回憶太久,給語文課代表寫了首《回憶太久》,自己哭了半天。
可寫了那么多,高中畢業(yè)后,就再也沒見過語文課代表,她也再也沒看到過我給她寫的詩,聽過我給她寫的歌。
要是我把歌曲做出來發(fā)到網上,我的歌火了,語文課代表是不是就可以聽到了?
語文課代表你就等著吧,等我大學畢業(yè)了,我就去北漂,去找專業(yè)音樂人拜師學藝,等我學會了作曲編曲,學會了混音制作,就把給你寫的歌做出來發(fā)到網上,讓你聽到。
2015年5月,我大學畢業(yè)前夕來了BJ,認識了高哥,寫了很多好聽的歌。
我對語文課代表說:我喜歡你,遇到你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語文課代表說:早戀不是好孩子,我要把星星給你熄滅了。
你是把我的星星熄滅了,可你卻點燃了我的另外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