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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未朽

四十一

白骨未朽 冰鎮(zhèn)小米粥 2150 2019-12-03 21:55:39

  “老規(guī)矩,幫我把這個包起來。”前腳秦樓月離開了店里,后腳宋冰就來了錢家酒莊。宋冰指了指中間剩下的最后一壺啼殘夜。

  老板也是利索的包好了酒遞給了宋冰。宋冰低頭在自己的米白色皮革包里拿出了錢,放在了柜臺上。

  “宋小姐來的正好,剛才周家的那位小姐才把另一壺買走?!彼伪牭角貥窃碌囊操I了啼殘夜,她的手微微一頓,并沒有多說什么。

  “這么巧啊,那可真是有緣了。”宋冰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拿起了包好的酒。

  “老板,下一批的啼殘夜什么時候到?”老板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為難,可面前的人是宋冰,原本欲言又止,但還是開口。

  “這花娘近來身子已經(jīng)不太好了,您也看到了?!崩习逯噶酥干砗蟮木乒?,柜中一壺啼殘夜都沒有了。

  “實不相瞞,這三個月來,花娘只送來了四份,分裝成一壺一壺的也就一共三十份?!?p>  宋冰微微一笑,從包里拿出了一塊大洋,老板眼睛只發(fā)亮,討好的笑了笑。

  “麻煩老板下個月替我留一份?!崩习遄匀皇屈c頭直答應(yīng)下來,宋冰松開了大洋,老板快速的將大洋收入懷中。

  “這您就放心好了。”宋冰不再說其他,老板在身后目送著宋冰離開了酒莊。

  宋冰手里拿著一壺啼殘夜,走上了熟悉的小巷。腦海中回想起宋曼英對她說的話。

  “三妹,我們要學(xué)會得失,那個陳玉已經(jīng)是一顆無用的棋子了,周家已經(jīng)懷疑到我們頭上了,那個小福的死會牽連到我們,你手底下的人要干凈。”宋冰聽到宋曼英這話的時候,心中微微一動,卻還是低著頭,不動聲色的問。

  “那長姐的意思是?”

  “廢棄的棋子,要發(fā)揮他們最后的價值?!彼伪皇堑椭^,久久沒有語言。

  可宋冰做不到舍棄常百草,那么如果要保下常百草,就必須犧牲陳玉。

  “長姐……我自由分寸?!?p>  常百草還是坐在他的屋前曬著太陽,熟悉的陰影籠罩在他的上方,他沒有睜開眼睛。

  “宋家來處理我了?”宋冰聽到常百草這樣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可這是她的選擇。

  “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背0俨輿]有看到宋冰的眼神,陽光打在宋冰的背后,可她卻只看到了眼前的人。

  是喜歡嗎?不是。

  “……”宋冰決定用行動表達自己的心情,像是之前一樣直接踹翻了常百草,常百草這次感受到了一陣不對,直接起身。

  “別生氣啊。”宋冰的面上還是平靜的表情,隨手將啼殘夜丟到了常百草的懷里。

  常百草下意識的接住了酒,捧在了懷里,看了看懷里的酒,打開了酒塞子,扇了扇氣味,喜笑顏開。

  “我隨手買的。”說完,宋冰頭也不回的轉(zhuǎn)過身子,邁步離開。而常百草在她的身后,望著手中的酒,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個笑容。

  他聞著酒香,腦海中卻想到了那個穿著騎馬裝,外披著紅色斗篷的女孩。

  啼殘夜的初印象是濃烈的氣息,讓人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個強烈的味道。

  常百草不喜歡在晚上喝酒,他喜歡在白天喝。夜晚太短,白晝太長。

  一小杯啼殘夜入口,像是它的第一下氣息。如烈火一樣焚燒,濃烈的味道燒喉,卻帶一絲甘甜在烈火焚燒的,又是被灼傷的鼠尾草味道,一切濃烈散盡之后,最后只剩下厚而綿長的余味混雜,是說不出的味道。

  常百草收起了剩下的啼殘夜,酒味還存留舌尖,而后小心翼翼的將酒放在了小箱子里放在了床頭柜最下面一格。

  宋冰的步子逐漸慢了下來,腦海中常百草的聲音逐漸消散,剩下的都是宋曼英對她說的話。

  “三妹,小不忍則亂大謀?!?p>  “我們宋家的人,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p>  她抬起眼望著宋曼英,良久道。

  “長姐,常百草還有用?!?p>  “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到了秦樓月和常百草的關(guān)系?!彼伪穆曇粢活D一字的說道。

  “這次,周灼只是欲蓋彌彰罷了?!彼伪旖枪雌鹨粋€嘲諷的笑容,宋曼英站直了身子示意宋冰接著說下去。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秦樓月?畢竟……”

  宋冰頓了頓。

  “他當(dāng)年可是拼了命的沖到火場里去救秦樓月的,而且就算秦樓月都被這樣詬病了,他不是依舊如常的對待秦樓月嗎?”

  見宋曼英的神色舒緩了許多,宋冰知道,常百草的命是已經(jīng)保下來了。

  “長姐相信我,周家不會存活太久,對立的局面終會結(jié)束?!?p>  宋冰怎會不忍,她也會舍得。可那個住在巷底的男人,對她笑的時候,她卻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情感。

  “這……會是什么?”宋冰不知道,也不在乎。一切的人都可以成為宋家榮耀的墊腳石。她的母親也是如此,只要能夠成就宋家榮耀,就算是父親也是一顆棋子。

  宋家的女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多余的外人。

  三月依舊處于黃昏時刻時在花海等著常百草的出現(xiàn),可今日的常百草卻晚了。

  三月百無聊賴的坐在花海中,摘了身旁的花,用無名的花熟練的編制著花環(huán)。

  那是她哥哥教她的。

  “我念,也念著嬌艷的牡丹……”三月的嘴里唱的是不知何時的不知名歌曲。

  “我的心里,有三月也有牡丹——”

  三月的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轉(zhuǎn)過頭時看到的是常百草穿著藍白相間襯衫,干凈的少年嘴里的唱詞接下了三月的詞。

  三月眼里一陣驚喜,嘴角的笑意愈來愈濃烈。

  “百草哥也會?”常百草坐在三月的身邊。他的聲音不低沉,溫柔干凈,似不染一點塵埃。

  三月在他身邊靜靜地傾聽著,傾聽著他的聲音。唱詞里的三月已過,可牡丹花開的正好。

  三月望著常百草的側(cè)顏出了神,十七歲的少女的心思懵懂,只敢偷偷的看著常百草,不敢正面看一眼,生怕一眼就被揭穿了。

  鐘離遠遠的看著三月與常百草,倚靠著開的茂盛的樹望著他們。

  常百草的身上還留著啼殘夜的微妙氣息,三月聞著常百草身上的味道不知道為何格外的安心。

  與秦樓月、鐘離的感覺不同,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百草哥,有沒有人說過你生的很好看啊?”

  不知怎的,三月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常百草目光看向三月,露出的笑容迎著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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