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刻不容緩,這對于宋冰而言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此時此刻,云伊頷首。沒有問什么,轉(zhuǎn)身上了臺。
這不是他應(yīng)該問的事情。
況且,宋冰也不會說的。
宋冰坐上了鐘叔的車,路上不斷地在想著該如何解決當下的狀況,腦海中不斷在思考如何向長姐解釋,鐘叔開的車子前往了宋家酒店。
宋曼英坐在一樓辦公室里,翻閱著桌上的文件。當宋冰沖進辦公室里時,曼英也是波瀾不驚的做著批閱文件。宋冰只覺得一陣心慌,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
“長姐?!彼Ь吹暮傲艘宦?。曼英終于抬起了頭,十指相扣,眼神審視著她。
曼英在等待她給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當下狀況的解釋,解釋這個計劃。
“重復(fù)你的計劃?!?p> 宋冰抬起來頭,正視著曼英,說出了這個讓曼英改變主意將牡丹閣交給宋冰的計劃。
“制造意外,人物連環(huán)相扣,一個引出下一個?!?p> 宋冰的計劃是這樣的。
一開始的張沉被派出干擾周家店鋪,引起輿論,周家人不會坐視不理;引出修恩·艾博特與那個大煙男人的爭論,利用樓月的心軟;拿出張家最大的賭場偷稅賬本,張家人下毒,恰好時間讓張沉毒發(fā),張璇上門打探周家內(nèi)部情況;常百草激發(fā)矛盾點,適時的放出消息,刻意的利用名下與周家交好的鋪子擴張傳言。周家一邊要保樓月,一邊要處理方望岳的事情,人言可畏,還要處理關(guān)于周家的謠言。
可現(xiàn)在最糟糕的是張沉像是消失了一樣,張家人來報,根本找不到張沉最后消失的地方,也還沒找到人證明他最后出現(xiàn)在周家鋪子。
周家下人來的樓月殺了那個孩子的消息在意料之中,來得及時。這本是一個扳倒周家的機會。
但,周家舍得樓月。
周家寵愛樓月,周三爺寵愛樓月,周灼寵愛樓月,人盡皆知。
可現(xiàn)在,底牌沒了。
一切扳倒周家機會的都建立在,周灼不舍得樓月。
“多少意外了?”宋曼英的話冰冷,不帶一絲溫度,讓宋冰呼吸一窒,可眼里卻沒有一絲畏懼。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腦海中極速思考著該如何做,沉默著??伤赖模伪赖?,現(xiàn)在不能沉默。
宋家的副章,宋家二家主的位置。是她好不容易從宋詩情手里搶過來的,她不能失去這些。
“長姐,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讓長姐失望的?!?p> 沒有人能奪走宋冰所擁有的一切,所有人都不能阻止她。
“既然周灼舍得秦樓月,那么——”宋冰的眼神暗了暗,眼底有波濤洶涌。
這注定不是平靜的。
樓月坐在審訊室里,昏暗的燈光下照在樓月的臉上,搖曳中光線下,她的神色不明。依舊是筆直的坐著,沒有一絲松懈。
秦樓月被一個人提審,所有人都在等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也只能在審訊室了里面守著秦樓月,面面相覷。
“踏踏?!币粋€男人踩著蹭亮的皮鞋進了空曠的走廊,寂靜的走廊,一個聲音逐漸的向樓月這間逼近。
直到聲音停在了門口。
開門的人,一身軍裝。警員自覺的讓開了道路,樓月看著面前的男人覺得眼熟,直到聽到他開口道。
“秦小姐,很榮幸能見到你?!?p> 她曾見過這個男人的。在宋詩情的房里見找的。那日,樓月頭一次去宋家,原想給宋冰一個驚喜,不料迷了路,又正巧誤入了詩情的房里。
房里沒人,只擺著幾朵月季。樓月本想離開。無意間一撇,卻發(fā)現(xiàn)床頭柜后面有一個東西在閃光。
出于好奇心,樓月走近。伸手拿了起來。是一枚耳環(huán),和一張照片。
后面寫著的名字好像叫——
“秦小姐怕是沒見過在下,在下宋程?!?p> 后面寫著——弟弟宋程。
樓月腦海中的畫面里,那時手上的照片與面前男人的臉逐漸重合。面前的男人,相對于照片上而言褪去了幾分青澀,更多了幾分男人的魅力。
宋程嘴角勾起一抹笑,可笑容卻不像照片上那樣純粹干凈。
周灼站在警局大廳里與警長攀談著。警員們只能遠遠的站著,也聽不清周灼在說什么。
直到周灼笑著說了這么,然后指了指外面。警長面色一凝,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迅速的向警員們這邊走來。
“都跟我走,去周家?!?p> 望岳情諾這邊坐在店里,不知道怎的,這幾日店內(nèi)的生意都不怎么好。
直到望岳讓情諾喬裝混入婦女堆里面,才了解到——有人在傳播周家的謠言,說是在周家明園一棵梅樹下死了個孩子。
“我感覺啊,是秦樓月干的,都說皮囊美的人,心腸歹毒!”
一個婦女磕著瓜子,將瓜子殼吐在了地上,歪著嘴說道。
“就是就是,那些個男人還真是瞎了眼的,就是喜歡這種只有外表美的女人。”
“我覺得秦樓月肯定是狐貍精轉(zhuǎn)世,你看都把周家禍害成怎么樣子了?”
“說不定人家只是床/上功夫伺候的周家的二爺、三爺舒服呢,下流得很?!?p> “就是就是,我們可沒那么騷!”
那些個婦女聊的熱火朝天,說說的話語一句比一句骯臟和齷齪,聊得不亦樂乎。
情諾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就借口就離開,回了鋪子里。
恰巧方舟也在鋪子里,正與望岳交談著。
“三弟已經(jīng)去處理了,我們先等朱情諾回來?!?p> 兩人向門口望去,這個時候情諾正好回來,順勢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方舟與望岳。方舟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望岳微微蹙眉。
“二爺,是不是有人針對周家?”方舟自然是知道這點的。周灼比方舟更早知道,周家被針對了。
一切都太刻意了,連環(huán)扣一般人物的出現(xiàn),就在告訴周家。
有人想分周家一杯羹一或者是說,周家動了別家碗里的羹。
三月掙扎了許久,手里燙手的錢讓她痛苦。她收不下這個錢,這不是她的,她做不到心安理得。
三月想彌補,她想一個人擔下所有的責任。她在樓月的房里等著她,等著樓月回來,等著向她坦白。
這一切都被鐘離看在眼里。
她知道自己很薄弱,但是阿娘對她說過的。
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去碰。
“大不了我一點一點賠給小姐……”
三月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樓月,直到府門口一陣喧鬧響起,三月以為只秦樓月回來了,小跑的出了房門。
“小姐!……”可見到的卻是車上下來的警察,三月的身子先是一頓,而后全身都在顫抖。
“是小姐報警要抓我了嗎?”
三月慌忙的跑到了梅姨的身后,梅姨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三月。
“三月,你咋了?”梅姨看著三月害怕的神情,以為三月只是害怕警察來做什么壞事。
拍了拍三月的肩膀,放柔了聲音,開口道。
“沒事的,這些人只是來查東西的,明園又沒人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三月有些驚訝,望著這一行人,心中卻想到樓月的事情。
“小姐呢?小姐沒事吧?”
樓月是頭一個這樣為她著想的人,三月下意識的不想讓樓月出事。
話剛說完,三月便望見了府門外一抹白色的身影。
三月,看到了常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