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嬌弱的身子,陡然一僵,有些難以置信地掙開了帝君的攙扶。
她一直都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可,當(dāng)這種無情真正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才體會到了什么叫做脊背發(fā)寒,冰冷刺骨。
清兒死的何其悲慘,竟只是這樣子表面上安撫一下,卻不愿意去得罪真殺害清兒的兇手。
她以為,帝君對她和宮里其他后妃始終是不一樣的。
原來,到了利益面前,終歸和那些被冷置宮殿的妃子無甚差別。
“謝陛下隆恩,臣妾身子有些不適,便先行告退了。”靜妃驚愕之余,還是對著帝君行了一禮,請求告退,言辭柔柔,掩去了眼底的冰冷。
多年來盛寵不衰,可見她并不是愚蠢無腦之人。
再鬧下去,只會在帝君心里留下不悅,無論多少道理,到最后,都會成了無理取鬧。
帝君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靜妃的適可而止感到一抹欣慰。
靜妃離開后,帝君喚來何公公,語氣一瞬間冷了下來,“鳳棲城主還說了什么?”
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給鳳棲城一個交代的,否則,于國而言,極為不利。
“回陛下,那送信的弟子還說了,慕容夫人如今下落不明,還需陛下派人速速查找,恐怕城主夫人已經(jīng)遭遇不測,他說若是慕容夫人有個好歹……那么從此……從此,鳳棲城與南洲國……”
何公公冷汗涔涔,想到那前來送信的鳳棲城弟子警告的語氣,說的話更是放肆囂張。
何公公心里不停地打鼓,慢吞吞地開口,斗著膽將后面的話給說了出來,“鳳棲城便與南洲國不再往來?!?p> 帝君一張臉黑的仿佛能夠滴出墨來,怒火攻心一揚(yáng)手打翻了磨臺,怒道,“林家嫡女干的好事!”
“陛下,林二小姐和慕容大小姐素來交好,怎會和慕容夫人起沖突,如今慕容夫人下落不明,又沒有人親眼見證是她殺害了林二小姐,死無對證,實(shí)在不好查啊。”何公公無奈地嘆了口氣。
“傳旨,召宸王回帝都!”帝君無計可施地開了口。
南洲國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牧家,林家也需要安撫,更要查明真相,還慕容夫人一個清白,給林家一個說法。
此時,孤北潯看著帝都傳來的信件,唇畔微微勾起,掠過一抹不屑。
他坐在牧九蕭床榻旁邊的案幾旁,黑眸深邃似寒潭,抬頭看了牧九蕭一眼,笑著將手中的信遞給她,輕笑道,“你覺得,是誰殺了林家嫡女?”
牧九蕭淡漠地垂眸掃了一眼信中內(nèi)容,大致了解了情況,輕嗤一聲,“孤北潯,你確定徽文帝和你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慕容夫人已死,是她親手了結(jié)的,所以殺害林夢清的另有其人。
而且此人是誰?
現(xiàn)在還不能肯定,但,她可以篤定,林夢清之死,最初一定并非是為了誣陷已死的慕容夫人。
而殺了林夢清的人,目的極有可能是為了陷害她,只是,后來為何流言會轉(zhuǎn)向慕容夫人……
她眸中閃過一抹異色,淡淡地看了眼前這個似乎整日都清閑自在卻運(yùn)籌帷幄的男人,心里一陣復(fù)雜。
孤北潯起身抽走了牧九蕭手中的信,掌中微微凝氣,一簇藍(lán)光閃現(xiàn),這封信便化作一道光暈消失無蹤。
她的注意力不在是誰殺了林夢清,反而問了個與信中內(nèi)容無關(guān)的問題。
孤北潯寵溺一笑,對著牧九蕭開了口,卻也不答反問,“丫頭,想出去走一走嗎?”
她的膝蓋骨受了重創(chuàng),此刻雙腳雖無力,可因為身體底子好,勉強(qiáng)扶著行走,也不成問題。
牧九蕭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拒絕,“嗯。”
她不想每日像個廢人一般,躺在這里,只會讓自己更加覺得沒用。
孤北潯隨手從屏風(fēng)后拿過一個淡紫色披風(fēng),給牧九蕭披上之后,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扶著她緩緩起身。
牧九蕭扶著孤北潯的手臂的手不著痕跡地頓了頓,心里嘆了口氣。
孤北潯凡事都親力親為,讓她愈發(fā)覺得,這幾天的相處,自己是不是越來越矯情,把孤北潯的行為當(dāng)成了一種理所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