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淮絳山莊適宜養(yǎng)傷,在這里便多修養(yǎng)幾日,待你傷勢穩(wěn)定,我們再回帝都?!?p> 孤北潯蹙著眉,看到牧九蕭滲出血跡的腿,黑眸冷了幾分,神色變了變。
隨后指腹輕輕為牧九蕭雙膝之處猙獰可怖的傷口上著藥,心疼之色躍然顯現(xiàn)。
該死,慕容夫人還是死的太過輕易了!
牧九蕭垂眸,自然看到了腿上的傷痕,她面不改色,冰冷淡漠,寒著臉,語氣微涼,“孤北潯,方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孤北潯指尖一頓,眸中掠過一抹異色,才薄唇輕啟,沉聲道,“因為,本王不得不走?!?p> 感受到牧九蕭散發(fā)出來的冷意,孤北潯嘴角微動,“你別急,本王不是不告而別,而是時間不許。至于當年發(fā)生了什么……”
說到這里,孤北潯眼底劃過一抹陰冷,只在一息間轉瞬而逝。
雖然很快,可牧九蕭還是察覺到了。
“孤北潯,這淮絳山莊,你該是在離開帝都,這九年間來過的吧?”牧九蕭不傻,從方才那位言語不羈的藍袍公子口中便聽出了一些疑點。
既如此,那他就在南洲境內(nèi),為何不曾回來見她呢?
當初她并不知曉他的身份,可南洲戰(zhàn)神的鐵血手腕,殺伐果決的事跡,她是清楚得很。
一個是密室里重傷厭世的少年,一個是人人畏懼的戰(zhàn)神王爺,偏也難怪,她從未把這兩個人聯(lián)系在一起。
當年她在他身負重傷,極近垂危之際遇到他時,就知事情不簡單,也猜出他的身份絕不平凡。
如今,提及過往,她自是聽出了孤北潯口中的猶豫遲疑。
孤北潯冷徹俊美的臉上劃過一抹神傷,斂去復雜之色,語氣沉靜,卻蘊含著深厚無以言明的情緒,“丫頭,對不起,是本王沒做到時時守護?!?p> 牧九蕭赫然愣住,瞳孔微縮。
萬萬沒想到,向來矜貴孤傲的宸王殿下,竟屈尊降貴給她道歉。
愕然之余,又轉念一想,她就明白了,孤北潯這是在回避問題。
分明是不想提當年之事,牧九蕭眸色一黯。
罷了,有什么可自欺欺人的,本就沒什么,他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注定難以回到從前。
說與不說,又有何要緊的呢?
牧九蕭平靜下來,壓下了心底的復雜,一雙明媚的眸子沖著孤北潯笑了,“孤北潯,謝謝你在皇宮之中救我于水火,在慕容夫人死后沒取我性命,還替我隱瞞殺害鳳棲城城主夫人的事情,將我?guī)Щ貋眇B(yǎng)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涼州城外那夜,為我逼出蠱毒之人,應當也是你才對?!?p> 她當時手掌手臂疼得徹骨,頭腦迷糊,雖意識微弱,卻對救她護她之人分外留心,如今她幾乎能斷定,暗地里護下她的人就是孤北潯。
盡管她想不明白,以當時孤北潯對她冷淡的態(tài)度來看,他并沒有救下她的必要。
甚至都可以選擇冷眼旁觀,偏偏卻矛盾極了地次次出手,他到底在謀劃著什么?
孤北潯一瞬不瞬地盯著牧九蕭絕美的容顏,試圖看出她眼睛里隱藏的情緒,可惜,他失望了。
牧九蕭神色淡淡,喜怒不形于色。
他無奈道,“本王以后會給你一個交代,只是如今不是時機,你只需記住,本王不會害你,會竭盡全力護你安好,別想太多,睡吧,不是困了嗎?”
孤北潯的眸光在牧九蕭的肩胛骨處停了一陣,沉思片刻,才開口,“肩胛骨處的傷口,慕容竹黎做過特殊處理,無需用藥,等南淮將那株歸荇血靈草取來,本王為你根除毒素?!?p> 慕容夫人下手,絕非表面簡單,若不用靈藥加以輔助,慕容竹黎就算醫(yī)術再好,也會留下病根。
他終歸是不放心的。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道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