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郭若縈察覺到不對勁,“師父,小師弟不會魔怔了吧,怎么傻傻的?”
玄七腦袋嗡嗡作響,腦子里盤旋的全是郭若縈的師弟二字,直接將他砸昏了,師弟,他是郭若縈的師弟……郭若縈是玄末的弟子,那么,他是……
玄七完全不敢去想這個結果,更是在心底不停地否認,只是不論他如何否定,都只是徒勞,答案呼之欲出。
他的新身份,竟然是玄末的徒弟!竟然是她的徒弟!
他竟然成了自己徒弟的徒弟?
玄七方才蘇醒,身體虛弱的很,此時氣血上涌,一陣頭暈目眩,眼看著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洛洛?你怎么了!”
失去意識前,玄七最后看到的,是玄末略帶慌張的容顏。
真是,很久沒有看見她這樣了啊。
這樣,也好,至少,還可以留在她的身邊,光明正大。
夢中的場景不斷變換,一會是他當初抱著玄末上山時的場景,大雪紛飛,落在了懷中娃娃精致的臉上,映出一雙晶亮的眼睛。
一會是玄末少時偷偷摸摸的跟在她的身后的樣子,那時她愛笑,經(jīng)常揚著一張笑臉,拉著他的袖子,問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訴說生活中的瑣碎,他也靜靜聽著,頗有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場景一轉(zhuǎn),那年亭臺水榭邊,她期待的看著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輕聲道:“師父,我,我喜歡你,我想一直留在你身邊……”她的聲音隨著她的頭漸漸的低了下去,可見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他的回答呢?他忘了,或者說,他逼迫自己不要想起來,那必定不是令人歡喜的回答,他還記得,之后他將她逐去了千木峰,是的,逐!
如今,他又看見了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眸,玄七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時間竟分辨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剛要開口,周圍突然暗了下來,眼前玄末的臉也漸漸模糊,他情急之下伸手一拉,卻觸到一個黏膩的東西,一切都明亮起來,剛才那個含羞帶怯的小姑娘不見了,玄七拉住的,是玄末的手臂,潔白的衣袖上沾滿了鮮紅的血,這時的玄末,褪去了眉宇間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沉靜與淡然,精致如玉的臉頰濺上點點血跡,顯得人愈發(fā)冰冷肅殺,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從前的影子,只是這樣的轉(zhuǎn)變,是否大半部分原因都出在他的身上?
玄末滿身鮮血,臉上神色半分不變,只是望著玄七,卻也不說話,這是他將她放去千木峰后兩人第一次見面,卻沒想到會是這般慘烈的景象。
玄七閉眼,他知道這是撞上夢魘了,現(xiàn)在只能閉眼不看,沉心定氣,才能沖破夢魘。
睜眼后,入目的是雪白的床帳,沁著幽幽竹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周圍一片寂靜,并沒有人。
玄七起身,蹬著小短腿靠著床頭坐下,支著圓滾滾的腦袋陷入沉思。
如今看來,定是那溯源術出了問題,唯一能給他解答的,就只有他的師兄吾璉,他定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正想著,門外走進來兩個人,是玄末與玄東,見到玄七醒了,兩人皺著的眉頭總算是放下來了。
“醒了就好,以后好好養(yǎng)著就是?!毙|道。
原是玄七體內(nèi)魂玉作用剛退,身體虛弱,又受了刺激,一時間緩不過來才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