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前世之事,天命如此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光球恍然的聲音響起:“原來小阿塵你還不知道啊,那就不說了?!闭f完就要溜。
“……你給我回來!”吊人胃口是要被揍的!
然后光球就被薅回來揍老實了。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要不是我身份特殊,知道的還沒小阿塵你多?!?p> 這委屈的,不看臉都能感覺到。
“而且也不是我不愿說,而是蘭之前交待過,在小阿塵你沒有觸碰到前世的記憶之前,是不能輕易說出來的?!?p> “為什么?”
“怕小阿塵你想不開?!?p> “……”
“……”
沉默,再次蔓延。
藝如塵一臉無語道:“你覺得我像會想不開的人?”
“……不像?!毕喾矗笊囊庵臼謴娏?,不然也撐不過那毫無生機可言的剔骨天雷之罰,而且是個極其能忍的,否則在六歲被那道士拐走的時候就已經(jīng)動手了,也不會因此蟄伏了三年,在祭祀的最后一刻動了手腳,如果不是因為年幼加上根骨損傷,那道士估計已經(jīng)被反殺,而不是重創(chuàng)了。
畢竟殤的那位兄長可是真正下手狠心也狠,能夠在十六歲就弒父任職的人,由他教出來的人,自然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之所以被那些長老壓制……
“構(gòu)思好詞匯了嗎?”藝如塵倒了杯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涼了也不在意,一邊慢悠悠喝著一邊出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按理說小阿塵你既然收到了骨花就應該觸碰到了一些前世的記憶,但你卻連我是小阿則的第二任父親都不知道……我怕我說了,蘭會生氣的?!惫馇蛞埠軣o奈,早知道他就不提那一嘴了,告訴蘭他們就好了。
“唔……那就從那家伙的第一任父親說起吧,你不提關于我的事情就行了。”藝如塵微微笑著,提議道,光球想了想,覺得可行,就答應了:“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是一開始就跟在蘭身邊的,那時候總部就已經(jīng)存在了,不過并沒有什么職位之分,做任務的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情況來的,可以說是總部最為和諧的時候?!?p> “沒有職位之分,那要怎么稱呼那家伙?”
“沒有稱呼,因為小阿則那時候還沒有自主意識。”
“哦?”藝如塵不禁挑了下眉。
“說起來小阿則的出現(xiàn)其實挺……兒戲的?!惫馇蜻t疑了一下,才給出了這個詞:“因為小阿則是最為公平公正的存在,他在看過人類的七情六欲后,突然想要看看小阿則在擁有感情后是否還能始終如一,于是他讓小阿則擁有了自主意識和實體,然后就不再理會了,還是蘭碰到了帶到身邊進行教導的?!?p> “……確實兒戲?!惫植坏媚羌一飳μm這么尊敬,不過……蘭居然真的比那家伙還要大嗎?藝如塵的心情不禁有些微妙,防止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立刻換了話題:“那你是怎么成為那家伙的父親的?”
“因為他有一天突然就變了,不但不排斥維護那些小世界,還想盡辦法讓那些世界變強,蘭自然是高興的,甚至還因為這事對他稱贊有加,任由他進行操作,誰知道……”光球說到這停頓了下,隨即繼續(xù)說道:“他在那些小世界成長起來后,就出手將那些世界的本源取出,納為己用。”
“……”藝如塵都忍不住驚訝了,半晌才呢喃開口:“瘋了吧。”
那可是本源啊,雖然奪取規(guī)則之力會讓一個世界受到重創(chuàng),但最多只是讓一個世界回到起點,只要天道不死還是能重新培養(yǎng)出來的,可本源一旦被奪取,那就是直接讓那個世界步入死亡了。
“所以,他被罰了?”雖是疑問,但藝如塵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局,畢竟他被誣陷奪取規(guī)則之力都差點死在了雷罰之下,更不要說是奪取本源了,而且還不止一個世界的。
“被蘭他們聯(lián)手抹殺了,但蘭他們也付出了代價。”光球的聲音很冷。
藝如塵眉頭一皺:“什么代價?”
“就這么說吧,總部是靠蘭動手打下來的,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別的總部來騷擾,是因為蘭已經(jīng)將能清理的都清理了個干凈?!?p> “……”藝如塵覺得今天可能是他驚訝到失言最多的一次了。
“但蘭他們并不是傷得最重的。”
“那最重的是誰?”藝如塵下意識問道,卻見光球飄在他面前不說話了,心下頓時了然,隨后換了個問題:“所以,我身上的死氣是這么來的?”
“不是?!惫馇蚝敛华q豫的否認了。
看來是這一世帶上的……藝如塵暗自分析著,又問了一句:“那我前世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被蘭帶到總部的時候和[你]有過一面之緣?!惫馇虻恼Z氣變得有些悠遠,似乎正在回憶:“我感覺[你]隨時都可以弄死我?!?p> “……我現(xiàn)在也能。”微笑.JPG
“不,不一樣?!惫馇蛟僖淮畏裾J了:“那個時候的[你]……怎么說呢,就是[你]給人一種無論誰都可以親近,但只要離得近了,[你]就會毫不猶豫將其吞噬的感覺?!?p> “……你確定那是我?”他沒這么兇殘吧,還誰都可以親近,這一聽就不是他的性格,難不成轉(zhuǎn)個世還能性情大變嗎?
“其實,我在后來見到小阿塵你被雷劈得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也不敢相信,畢竟反差太大了?!惫馇蚋锌?,藝如塵聞言,心里不自覺泛起些許異樣,面上不動聲色:“那你說,蘭和那家伙會不會因為我是轉(zhuǎn)世的那人,所以才對我好的?”
“怎么可能!”光球立刻就反駁了:“蘭和小阿則的性子小阿塵你也知道,你覺得小阿則如果在這個世界上喜歡上了一個,后面在另一個同樣的世界里碰上同一個人,他就會把那份感情轉(zhuǎn)移到那人身上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那家伙雖然不懂感情,但什么事情都會分得清清楚楚,絕不會做出這種找替身的行為,哪怕是兩個性情和長相都一模一樣的人。
藝如塵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蘭和那家伙的場景,蘭對看中的人都是一副溫柔可親的態(tài)度,但還是會帶著疏離,而那家伙……就完全是對待一個陌生人的態(tài)度了,要不是他是蘭帶回來的,估計連個眼神都欠奉。
這么想著,那點異樣就瞬間消失了,雖然那可能真的是他的前世,但也只是前世,他現(xiàn)在終究不是那個能讓光球都小心應對的人。
“蘭和那家伙受的傷,很嚴重嗎?”
“沒有小阿塵你的嚴重。”
畢竟都到了需要動手自盡投胎的地步了。
“那就好?!彼嚾鐗m雖是這么說,但心里不禁猜測起蘭他們是不是因為傷勢未愈所以才被那些長老們?nèi)绱藟褐?,那他得盡快拿到規(guī)則之力了,萬一拿不到……也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
“再問一句,我前世的身份是什么?”既然前世沒有職位之分,那他應該只是個稍微……唔,厲害那么點的任務者吧。
“……小阿塵你太為難我了,當初那點事我都只知道那么一點,更別提你的真實身份了?!惫馇蛟捴卸紟狭诵┰S委屈:“要不你去問蘭和小阿則吧,他們才是真正經(jīng)歷過的?!?p> “行吧……”其實也沒這么在意,前世之所以是前世,是因為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蘭他們既然沒有把他當成前世的那人,他也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想通這一點,藝如塵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既然這個話題說完了,那我們就來談談你坑了我的事情吧,這次的失敗我可不覺得是偶然?!?p> 光球瞬間心虛:“啊哈哈,殤你知道了啊?!?p> 藝如塵白了他一眼:“那道長雖然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但我也能感覺到他并不想誅殺我,而是想確認一件事情?!?p> “什、什么事情???”光球覺得自己還能掙扎一下。
藝如塵露出和善的笑容:“當然是我為什么要進入地之角襲擊素還真啊~”
“……”光球縮成一團,表示自己什么都沒聽到。
“你不是想讓那位道長認為我是被脅迫的嗎?作為幕后之人,這么慫可不行?!?p> “……我錯了?!毕麓芜€敢:)反正也沒覺得能一直瞞著,只要主角身份不暴露就行。
聽著光球的語氣就知道他毫無誠意,藝如塵微微勾唇,好脾氣的問了句:“話說,蘭和那家伙真正的父親關系應該很好吧?”
“……嚶QAQ”
光球直接消失了,看來這次是真的很委屈。
成功戳到對方痛處的藝如塵愧疚了那么一兩秒,然后將道琴抱在懷里,靠在椅子上,微微閉眼。
所以,夢中的那人其實是他的前世嗎?怪不得這么了解那家伙的性子,只是為什么要將他往絕境上引,是想逼得他靈識崩潰,然后……奪舍嗎?
“呵……”
輕聲嗤笑,藝如塵調(diào)整了下姿勢,因為受傷加消耗魂力,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琉璃仙境。
茝蘭將游走于床上之人的柔和粉光收回,確定那毒已經(jīng)控制好后,向著旁邊等候的屈世途微微頷首,然后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原本想問人要不要喝杯茶的屈世途將話咽下,不解的看著少女靠在門上的身影,爾后抬手摸了摸鼻尖。
怎么感覺,這小姑娘憋著一股氣呢。
側(cè)身靠在門框上的茝蘭自然知道自己情緒有些外露了,但她沒有收斂的念頭,甚至是有意這么做,畢竟……
茝蘭抬眼,看向不遠處因為打斗而被削去了半邊的房屋,微風中還能聞到些許陰冷的血腥氣,眼中的笑意愈發(fā)淡?。荷眢w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慕少艾和藺無雙來到時,看到的就是望著遠處出神,神情稍顯冷淡的粉衣少女,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覺便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結(jié)果。
“小姑娘,是解毒的過程出什么意外了嗎?”慕少艾出聲問道。
茝蘭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并沒有,我已經(jīng)將那毒素控制好了,除了不能輕易下床走動,暫無其他生命危險,藥師可以進去打個招呼?!?p> “人醒了?”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逼徧m掰了掰手指頭,接著笑道:“藥師和道長回來的時間倒是挺早的,看來是個不怎么棘手的病癥?!?p> “哎呀呀~恰恰相反吶。”回想起那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容,慕少艾的笑容中都添了幾分苦澀:“那是個棘手到老人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著手的病癥?!?p> “這么嚴重嗎?”茝蘭面露擔憂。
慕少艾注意到了這點,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之處,剛要開口,一直沉默不語的藺無雙淡淡道:“進去詳談吧。”
坐著聊天自然比站著聊天舒服,兩人都沒什么意見。
進到屋里,素還真就如茝蘭說的那樣醒來了,還披了件月紋勾邊繡著蓮花的外袍,雪白的長發(fā)用了根同樣刻著蓮花的玉簪簡單束起,臉色看起來還是有些蒼白,不過精神不錯,能稍稍坐起身來,靠在枕頭上和進來的三人頷首致意。
慕少艾簡單回了下禮,然后拿著黃竹煙管徑直走過去,素還真從善如流地將手伸出,方便對方把脈。
“哎呀呀~將毒都很好的控制住了啊,讓小姑娘上來幫忙,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感受著在一股柔和力量保護下漸趨平穩(wěn)的脈象,慕少艾雪白的長眉揚起,毫不吝嗇的稱贊道:“雖然和醫(yī)術(shù)無關,但小姑娘你對人體的穴位和筋脈都很了解啊,不打算當個大夫試試嗎?”
茝蘭輕輕搖頭:“我倒是想和藥師學習,只是……時間不夠了。”
“哦?”慕少艾聞言,不自覺想起那古怪的脈象,于是問道:“老人家我之前聽孤獨缺說小姑娘你在救殘林之主的時候,遭遇過天雷,可是身體……”
茝蘭依舊是搖頭:“這只是很小一部分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我離家太久了,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不然在家守著的那兩個孩子該擔心了?!?p> 家?
乍然從茝蘭口中聽到這個詞,在場的幾人都不禁怔愣了下,不過也沒有太在意,畢竟涉及到對方的私事,總不能追問人家一個小姑娘家住哪、離苦境遠不遠、能不能去做客吧?
于是屈世途十分自覺的去泡茶了,而剛剛醒過來的素還真,則問起了北辰元凰身上那三大神器的下落,慕少艾沒有參與,回答的自然是藺無雙。
“[不解之護]被風少俠拿走。而在北辰元凰殞命時,身體突然爆發(fā)出濃烈毒氣,愁落暗塵不慎中毒,去而復返的風少俠得知此事,便只身一人進入毒氣之中,取出[撼穹之能]交與凌滄水,作為交換解毒之法的籌碼,剩下的[銳感之纓],應該是被曾為翳流之人天來眼或是芙蓉骨拿走了?!?p> “風少俠?”素還真稍稍有些訝異,不過他自己便是日常吃便當又吐便當?shù)闹?,聞言卻是松了口氣:“死而復生定是十分艱難,不過聽藺無雙前輩話中所描述的情形,想必前輩應是無事的?!?p> “無事?”慕少艾想起那牙酸的一幕,頭疼的搖了搖頭:“哎呀呀~可惜你只能在床上躺著,若是如今變成了兩個的風大夫碰到喜歡玩分身術(shù)的你,肯定有許多的共同語言?!?p> “兩個?!”
卻是茝蘭先震驚開口,面上露出難以掩飾的擔憂,隨即低聲呢喃:“怎么會是兩個,難道……”
原本慕少艾見茝蘭并不意外[風愁別]出現(xiàn)一事,還以為這事是對方早有預料的,甚至還猜測[風愁別]是不是裝失憶,為了混淆視聽還弄了個性格與自己相仿的分身出來,不過在看到茝蘭面露擔憂的時候,這個猜測估計并不成立。
“姑娘,你怎么了?難道兩個風大夫的出現(xiàn)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嗎?”素還真見茝蘭面色漸漸蒼白起來,語氣柔和的詢問道。
“我……”茝蘭張口欲言,隨后還是搖了搖頭,神情無奈:“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件事有點復雜,想必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愁別真正的身份是當初的玄宗道子少白?!?p> 素還真點頭:“翠山行前輩上次曾說過,前輩意外墜崖,生死不明?!?p> “是的,而我曾在小秋宇之前就見過愁別,那時的他奄奄一息,碰巧撞到了一抹即將消失的殘魂,也許是本能的求生,兩抹不相容的魂魄,強行……”
茝蘭說到這便停了下來,而剩下的內(nèi)容對在場年齡是個秘密的三人而言,很容易就能推測出來。
藺無雙想起之前風愁別體質(zhì)上的異樣,恍然嘆道:“原來這便是風少俠患有離魂之癥,又畏懼陽光的原因,正邪不相容……吾冒昧問一下,那抹殘魂之前的身份,是何人?”
“一個可憐到,被人性逼著自戕的孩子?!逼徧m并未明說,只是垂下眼簾,語調(diào)透著濃濃的哀傷,讓人不自覺在腦海中勾勒出,那極其悲涼的一幕。
“所以,前輩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一體雙魂的特殊體質(zhì),而如今因為意外身亡,導致雙魂分開,而一旦分開的時間長了……”素還真頓了頓,還是將最壞的結(jié)果說了出來:“雙方都會魂消魄散?!?p> 茝蘭聞言,不禁訝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嘆道:“兩人都是好孩子,我不想任何人出事,只是擔心……那孩子會漸漸恢復記憶?!?p> 眾人沉默,氣氛頓時有些凝滯,能逼著人動手自戕的記憶,自然不是什么美好的。
“不知不覺都快到傍晚了,剛醒來肯定餓了,我去煮點粥?!逼徧m適時的轉(zhuǎn)移了話題,然后走出房間,和正好端著茶過來的屈世途笑了笑,禮貌問道:“請問,廚房在哪兒?”
“哦,那邊,不過周圍我布置了幾個機關,記得要注意一些。”
“好的,謝謝?!?p> 茝蘭福身謝過,然后向著屈世途說的方向走去,嘴角微微勾起。
看來自己編故事的能力和演技都有提升啊,不過還是劇情人物的想象力比較豐富啊,在性格差這點上給了個很好的解釋,接下來就要想個能夠自圓其說的身世了,唔……要不找殤問點素材?
想到這,腳步都歡快了些。
而屋內(nèi)的幾人自然不知道茝蘭的想法,消化了下有些突然的信息量,慕少艾坐在床邊,正打算按照脈象開出解毒的方子,腦海中卻忽然一片空白,完全回憶不起來方才的脈象。
慕少艾皺了下眉,再次將手指搭在素還真的手腕,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脈象所顯現(xiàn)出來的癥狀,只是一旦要想出解毒的方子,那些信息就會瞬間消失,連回想都做不到,就像被擦得一干二凈一樣。
慕少艾突然聯(lián)想到了什么,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試探性的刺入其中一個穴位,結(jié)果還沒碰到,銀針就從中間斷成了兩截,掉落在地上。
“藥師,怎么了?”見慕少艾難得一副眉頭緊鎖的模樣,也注意到了銀針的異常,素還真不禁出聲詢問道。
一旁的屈世途則想到了另一方面:“都說大夫一旦皺眉頭,病人就要找墳頭,該不會是素小子沒救了吧?!”
“救是有救的,只是……”慕少艾抿了口水煙,煙霧彌漫中,嘴角露出一抹帶著些許嘲諷的笑容:“和老人家我無關啊?!?p> 天命如此……嗎?
夜晚,藺無雙在客房中打坐休息,眉心隱有月牙印記浮現(xiàn),意識隨即沉入未知的虛無之中。
浮浮沉沉間,藺無雙看到了那抹手持玉如意、孤高皎潔的道影因吞服假丹藥,在閻魔旱魃手下染血戰(zhàn)敗,出言挑撥閻魔旱魃和狂龍一聲笑的關系后,毫不猶豫自蓋天靈的場景。
“峨眉!”
想要上前接住,卻只能看著其仰天倒下,染血的青銅面具掉落在地上,被泥土包裹。
接著又看到自己因狂龍一聲笑與練峨眉的血緣關系一時心軟,被狂龍一聲笑趁機將逆鱗劍尖刺入心口,攪碎心脈,在臨死前讓赤云染將白玥交到蒼手中,隨后漸漸失去生機……
倏爾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在琉璃仙境的客房內(nèi)打坐,額上不知何時滲出的冷汗仿佛在提醒自己,自己還活著,沒有死在狂龍一聲笑的暗算下,練峨眉也只是根基受損,沒有自蓋天靈。
他們,都還活著。
而讓他們活下來的人。
是風愁別。
清清一色秋
……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