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睜開眼,那個身穿淺金色袍子的男人正端著一碗姜湯送來。
“落落,來,喝碗姜湯。”
這個人,我也是極其厭惡的。
他向我解釋道:“你在路上暈倒了,我才把你帶回來的?!?p> 眼前這個地方,我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拖著沉重的身子,就準(zhǔn)備走的時候,他突然叫住我:“落落,難道你對我,連話也不愿多說一句嗎?”
“我與天族,自前幾日知曉母親往事起,便無話可說了?!?p> “難道,你心中還念著那個七夜?你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對你如一的好?難道你從來就沒有回頭看看我?”
“呵,我們之間說不到這里去吧?不管我們之前怎么樣,我曾經(jīng)把你當(dāng)哥哥,如今,你我之間只能是陌路人?!?p> 這紛雜的六界,似乎沒有一樣是值得我留戀的,呵,葉落啊葉落,你怎么活得這么失敗呢?
天界,似乎真的不是我能待的地方,不如隱紅樓中,那難得的清靜,才是我如今所追求的吧。
身子越發(fā)的沉重,我靠著信念支撐著回到這原本的家,出門迎我的,卻是阿貍。
“落兒姐姐,你這是怎么了?他們說主人搬去永夜宮了,為什么呀?”
眼前這個人,是幾月前睡在我懷中的那只貓,我本跟她是無比親密的,可如今面對她,我竟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落兒姐姐,你們這是怎么了?”
前幾日,我還曾說讓她從我幻靈殿風(fēng)光大嫁,可如今,我怕是要食言了。
這時,蘇妜不知道從哪兒跑了出來,見我此狀,神色略顯焦急:“落落,你…你這是怎么了?”
如今這個地方,好像沒什么值得我留戀的……
“妜兒,收拾東西,我們回靈界?!?p> 我這一句話似乎讓她們都不敢相信,這里我住了七萬年,如今要離開,卻也沒什么不舍得了。
“落兒姐姐,到底怎么了嘛?”
我握著她的手:“阿貍,落兒姐姐,怕是不能讓你從這里出嫁了?!?p> “落兒姐姐,你不要嚇我,你到底怎么了?你和主人到底怎么了嘛……”
身子越發(fā)的沉重,讓我沒辦法再去想,更不想回答關(guān)于他的任何問題。
只感覺蘇妜輕觸我的額頭:“落落,你發(fā)燒了…”
“不用管我,趕緊收拾東西,也讓他們將隱紅樓收拾出來,從今日起,靈界與天界,再無任何瓜葛?!?p> 說完這句話,我也感覺越發(fā)沉重,但更不想與他們說太多。
這里,沒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戀的,也更沒有什么值得我多想。
迷霧森林卻也一點沒變,只是我似乎,很久沒有仔細(xì)來逛逛這里了,這是我的家,也只有這里才是我的家。
我將晚楓林的禁制解除便隨意逛了逛迷霧森林最繁華的地帶。
“老板,給我來一壺酒?!蔽液苌僬淳?,卻聽他們說酒能消愁。
“靈主大人,您這是……”
“不要廢話,給我來一壺酒?!?p> “是…”
空竹林地大,我便隨意找了個地方,一個人獨自喝酒。
以前我都只嘗過酒的味道,今日這樣大口大口地喝,才知道原來酒的味道,有時候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只是,這一生從不隨我意,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一場夢。
這酒喝得多了,會讓人有些反胃,可腦子里別也沒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有這酒味,讓我感覺到無比的舒心。
“酒啊酒,你說,我怎么從來不知道,你竟還有這等能力。”這一大壺酒,似乎有兩三斤,可也沒過多久,便喝得干凈。
我獨自靠在這竹林中,身子感覺越發(fā)的清冷。
眼前的的一切漸漸模糊,讓我沒了再睜開眼的欲望,只慢慢的閉上眼睛,任由這風(fēng)像針刺一樣在臉上劃過。
等我再次醒來,似乎還殘存些酒意,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似數(shù)落一般:“誰讓你喝酒的?”
眼前這個白發(fā)白胡子老頭,是這空竹林的主人,也是靈界五大重臣之一,自小嘴不饒人,可實際待人卻是十分的和善。
“要不是我把你撿回來,你怕是得被林中的蛇蟲給搬走了。”
我無力的站了起來,頭腦仍暈乎乎的:“那你撿我回來干什么?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死丫頭,才幾個月不見就死啊死的!”
頭暈?zāi)X脹讓我不得不再次找個地方坐下,在沒控制住時吐了一地。
他拿出帕子為我擦拭嘴角:“哎,你這個死丫頭,明明不會喝酒,偏偏要去喝,還喝那么大一壇,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愛惜,就那么想死?”
死了倒也好,免得活受罪。
他漸漸平復(fù),緩和道:“丫頭,你的事我聽說了,前靈主花影的事也傳遍了,老頭我啊,也沒什么可安慰你的話,可你要知道,前靈主可不愿看到你如今這個模樣,而那個什么狗屁七夜尊主,他不珍惜你,自然有人珍惜你,何必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如此糟踐自己?”
我沒有心思去聽這些話,只突然傳來一陣酒香,我隨即問道:“老頭,你這里,是不是釀了竹子酒啊?”
“你還想喝酒?”
“除了酒,我不知道還有什么東西能讓我好過一點?!?p> 他也愣了愣,隨即拍了拍我的肩膀:“丫頭,我知道你苦,可你也不能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呀。”
我不知道此刻我還能想什么,只是這世上,似乎再沒有什么東西值得我清醒,沒有人心疼,沒有人陪著我。
“丫頭,這靈界中,千千萬萬的子民在等著你,你如此頹廢,要知道,你除了是你自己,還是這靈界的一界之主?!?p> 靈界于我而言,似乎再沒有什么用處,這個一界之主,我當(dāng)?shù)煤美邸?p> 無形中,我又想起了幼時。
“竹老頭,我想吃你做的菜了?!庇讜r,他總會做一道竹筍炒肉,就放在那里,而我,總會去偷吃。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是我修為高強(qiáng)才沒讓他發(fā)現(xiàn),直到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他做好了菜,等著我去偷呢。
“好,我這就去給你做,你以前愛吃的,竹筍炒肉?!?p> 若是能回到過去,一直都停在兒時那段美好的時光,那該多好啊。
看著他在灶臺忙碌的背影,仿佛就像回到了許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