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言:“我永遠不會將你錯認。”
雖然這句話有些老土,但是我喜歡,不自覺調(diào)侃一句:“那你可得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若是那一天你真的將我認錯了,我可是真的會生氣的?!?p> 他也附和:“不敢不敢?!?p> “對了,那個無影呢?”
“他肉體凡胎,怕是已經(jīng)陷進去了?!?p> 一個道士,會有什么心愛之人?
“迷魂林可不是一個好地方,他若待的久了,怕是要喪失心智,我們得把他救出來???”
他絲毫不顯慌張:“放心?!?p> 迷霧越發(fā)的濃烈,他只牽著我的手,卻見手上的戒指發(fā)出一陣光芒,一直指著東南方向。
“這個戒指到底是什么?。俊?p> “以后慢慢告訴你,先跟我走吧。”
每次問他這個戒指,都含糊了事。
可這戒指一次次不同尋常的表現(xiàn),證明它一定不是凡物,還不是一般普通的法器。
隨著這戒指的指路,我們一路來到一片竹林之中,無影面前站著一個稻草妖,看他的神情,眼角滲出的淚,應(yīng)當(dāng)是將這稻草妖看做自己心愛之人。
隱隱約約像是聽到他喚了聲:“影兒…”
只見七夜似乎能夠熟練的運用我手上戒指的能力,靠著這光亮,那稻草妖在無影面前顯現(xiàn)了原形,他自己似乎也感覺到了,頓生一副警覺之貌,退后了一丈之遠:“何方妖孽?!”
雖是個瞎子,卻能有如此警覺,倒是難得。
還沒等到我們出手,只見無影拔出噬天劍,隨著那稻草妖一陣凄厲的慘叫,瞬間化為灰飛。
“無影道長,你沒事吧?”
他像是害怕被我知道什么事情,顯得有些慌張:“沒…沒事…”卻又顯得十分擔(dān)憂:“靈主大人可有哪里受傷?”
“我沒事,靈神將我護得很好?!?p> 這對話怎么那么熟悉…
昨日與他初見,他也是這樣問我。
看起來,關(guān)心我這方面,倒是真的。
看他的神情,瞬間松緩許多。
“無影道長,抓緊我,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睙o影聽了他的話,摸索著扯住他的衣袖。
他只沖我一笑,抓緊了我的手,跟隨戒指發(fā)出的光亮,眼前的迷霧變得黑暗,漸漸散去。
我緊閉著雙眼,靠在他身上,動也不敢動一下。
其實一陣平靜,一路上也沒曾顛簸一下,不過片刻,便聽到他的一句:“好了。”
我慢慢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周圍變得熟悉,我們已然回到了人間。
“回來了…”
沒想到,在迷魂林不過片刻,出來之時,人間的太陽便已升起,竟然已經(jīng)過了一夜…
“到底怎么回事?。磕銈儾皇亲纺茄秩チ??怎么把自己陷進迷魂林了?”
無影淡淡道:“這小妖身后有一個厲害人物,我與夙堯仙上中了他們的奸計,才落入了迷魂林中?!?p> 什么樣的妖魔鬼怪,連七夜也會中了他的圈套?
“那…凝光在他手中豈不是更危險了?”
七夜淡淡道:“我不是讓你好好收著,不要丟了嗎?”
“???”
他的目光移到我手上的玉鐲上,漸漸,它在我手中變成了我熟悉的樣子。
“凝光…這……”
原來,紅衣小妖自天界逃往人間便身受重傷,躲入人口稠密的永寧城,而七夜一早就在永寧城設(shè)下警戒,只要那紅衣小妖踏出了永寧城,他便會第一時間察覺。
小妖也深知這一點,知道自己不是七夜的對手,便躲匿在寒王府中,將凝光變做一個尋常的飾品,輾轉(zhuǎn)落入王妃林小景手中。
他給林小景的那個盒子,被他施了法,只要那小妖稍微一接近,便會頭痛難耐,以便于捉拿了他。
卻不知原來這小妖幕后還有人,以至于中了圈套,落入了迷魂林中。
不過,好在凝光已經(jīng)拿回…
但這個幕后之人,能把凝光放在一個凡人手中,說明他不是沖著凝光來的。
他引我們下凡,是為了什么呢?
而如今,他已然早早逃離,我們又該上哪兒去找他呢?
“落兒,隨我去一趟通靈館…”
想起那夜的云淙與卿晚,我倒是覺得有些尷尬…
“嗯…”
正當(dāng)我們要離開,無影在身后輕聲喚道:“靈主大人…”他顯得有些不舍:“打擾多時,我也不該再跟著你們了?!?p> 他摸索著從懷中拿出一條手鏈:“這個,當(dāng)做我于靈主大人的見面禮吧…”
“不不不,我身為一界之主,卻讓您一個凡人一次次置身險境,我怎么能收您的東西呢?”
他將那手鏈硬塞到我手中:“收下吧,留個念想也好?!?p> 他說這話時,似乎強忍著悲傷。
不知怎么的,面對他,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這時,七夜一反常態(tài):“收下吧,這是道長的心意?!?p> 這個只相處一日的人,七夜對他絲毫沒有懷疑。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見那無影約有幸福掛在臉上,在我收下那手鏈后,似乎瞬間覺得滿足無比,握著我的手,久久也沒有松開。
這個人還真是奇怪…
“如此,便告別二位…”終于待他松開了手,我的手上已經(jīng)沾了些他手心的汗。
我笑著揮別:“無影道長,后會有期?!?p> 這個人的背影顯得那么孤單,披散著頭發(fā),隱約見得到一兩根白絲,總讓人有一股滄桑的感覺。
他似乎經(jīng)歷了很多的刻骨銘心,看他越是顯得悲涼,我便會越發(fā)的心酸。
待他走遠后,我才仔細瞧著這手鏈,一共有四朵銀制風(fēng)鈴花,如同風(fēng)鈴幻境發(fā)出的悅耳聲響,仿佛十分的熟悉。
只是,這手鏈,怎么還隱隱散著仙氣?
我沒時間再去細想,再到通靈館中,只見卿晚身側(cè)站了個白衣少年。
衣冠楚楚,氣度不凡…
不過這個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卿晚十分熱情,似乎絲毫沒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一樣:“你們回來了?”
那白衣少年見到我,顯得有些慌張:“晚兒,我先去后院幫幫小六?!?p> “好。”
晚兒?稱呼的這么親密…
不對,這人,我一定認識。
是在哪里見過?
我冥思苦想,總算想起了五萬年前頑皮的我與人打架,導(dǎo)致胳膊沒辦法動彈,是這個人在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