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凝聚了魔力,棒球棍大小的洛斯獸腿骨揮動間飄灑著星星點點的綠芒,以雷霆之勢落在半實體的屏障上。遭遇法術(shù)轟擊早就岌岌可危,半球形的防御瞬間破碎,任由骨頭大棒長驅(qū)直入,擊中了男性的天靈蓋。
盡管陳昊沒下死手,但法師相對孱弱的體質(zhì)讓結(jié)局早已注定。悶哼一聲栽倒在地,頭上腫起大包的年輕法師腦袋一歪,兩眼翻白失去了知覺。受其維系飄蕩凝聚的魔素,也因為失去指揮迅速潰散,重又消融于無形。
迅速且有威力,強勢而保持克制,陳昊獨特的行為手法迅速讓他成為焦點,收獲了比之前斗爭雙方加起來都多的議論。
“這家伙是誰?烏蘭察家族的?”
“肯定不是,他們最近二十年只出了一個法師,還是走了關(guān)系的。”
“我倒覺得不像學(xué)院里的,他的施術(shù)手法很怪。”
“或許密斯特拉祝福了他呢~~”
“……”
故意繃著臉?biāo)南乱坏裳?,成功讓這些十二到二十級不等的吃瓜群眾閉嘴,陳昊的內(nèi)心說實話有些失望。作為一個王國的國都,他本以為能看到不計其數(shù)高手,在與之交流或?qū)?zhàn)途中提升實力,也不枉自己大費周章跑一趟遙遠的異國。
可倆位沖突者的戰(zhàn)斗,只讓陳昊覺得滑稽。既無效率又缺乏應(yīng)變,丟個法術(shù)再近身纏斗就能攻破,向這種程度的法師請教?陳昊自己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鎮(zhèn)住周圍人讓場面恢復(fù)平靜,少年慢慢扭過頭,面色不善注視著已經(jīng)臉色煞白的女性。發(fā)現(xiàn)自己被視線鎖定,有幾分姿色的女性牙齒不斷打顫,連吐字都做不到清晰,更別提吟唱咒語了。
“你…你想…做,做什…么?我,我可——”
‘法杖’前端落在地面,沉重的撞擊聲嚇得對方花容失色,尖叫著手腳并用朝后躥。一腳踩住法師長袍的下擺,陳昊活像個欺男霸女的惡棍,彎下腰嘴角微微上翹?!澳菘āゃy臂?”
“對?!?p> “五十枚銀幣?!?p> “...哈!?”
“給錢?。 彼α怂κ掷锉荒ЯΤ稜€的紙,想到這么個巴掌大玩意都要五十枚銀幣,陳昊蛋疼之余愈發(fā)體會到金錢的重要性。倘若懷揣萬兒八千個金幣,他才懶得和這些人計較,只會再買一份通訊用紙發(fā)訊走人?!皠e拖拖拉拉的,要不然我這一棍子下去,你可能會失憶...”
瞅了眼剛才還惡言相向、現(xiàn)在已經(jīng)腦袋腫大包不省人事的男性,很清楚對方絕非開玩笑,莫妮卡吞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得有氣勢一些。“作為銀臂家族的長女,下一任‘銀臂’頭銜的擁有者,不論你是何方神圣,我要求享受貴族---”
骨頭大棒靠在對方肩膀,陳昊皮笑肉不笑眨了眨眼?!拔迨躲y幣?!?p> “我要求---”
“五十枚銀幣?!?p> “呃...”眼看對方油鹽不進,用披風(fēng)遮住面龐的追隨者亦來到其身后,一副為虎作倀的狗腿子模樣,發(fā)現(xiàn)吃瓜群眾紛紛散去,見勢不妙的栗發(fā)女性趕緊從懷里掏出錢袋,雙手捧著呈了上去?!敖o你,都給你,別傷害我!”
真是的,早這么干脆不好嗎,又不是圖你的身子!心中不屑地嘀咕著,陳昊當(dāng)著眾人面折返接待處,解開系繩朝內(nèi)望去?!芭P槽,這么多錢!”忍不住感慨道,強忍住把它們?nèi)M物品欄的沖動,陳昊隨手拿起最上面的那枚。
“不好意思,再來一份通訊用紙。”正欲把金幣遞過去,少年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枚金幣有些與眾不同:薄薄的金屬片正面圖案,并非雙手合十、沒有相貌的女性,而是一頭直起身子、張牙舞爪的巖熊。
估計是紀念幣吧,這些有錢人真無聊,拿真金白銀這么玩。并未將之放在心上,陳昊把袋口拉大,很快找到了一枚正常的洛斯特金幣。寫好魔法信并交給接待員,陳昊牽起身旁傀儡粉嫩的小手,把重新綁好的錢袋丟給了還癱坐在地的女性。
手忙腳亂接住屬于自己的東西,莫妮卡瞪大了雙眼,猶如吐泡泡的金魚般雙唇無聲開闔,反復(fù)數(shù)次才吐出一句話?!盀槭裁矗俊?p> “什么為什么,我不是說了只要五十枚銀幣嗎?”莫名其妙反問了一句,看到對方合不攏嘴的傻樣,正琢磨克勞德忠告的陳昊靈機一動,蹲下身讓自己與莫妮卡視線平行?!凹热荒憧瓷先ズ荛e,不妨回答我一個問題吧?!?p> ---------------------
“銀須?你是銀須的盟友?還是敵人?”
“別婆婆媽媽的,快告訴我銀須家族的情報,否則我直接找別人------”
肥肥胖胖的小手從水晶球上掠過,藉由其投影的場面與聲音霎那間化為無形。發(fā)出嬌媚可愛的驚呼聲,坐在椅子上的身影下意識想把水晶球奪回,卻被對方直接賞了個爆栗。“嗚,好痛!”
“與其得罪人之后被暗算,還不如現(xiàn)在打痛你!”盡管嘴上不饒人,但絮絮叨叨的襲擊者見對方眼角漫起水汽,還是幽幽一嘆停止了訓(xùn)斥?!罢媸堑?,預(yù)見術(shù)可不能拿來滿足窺私呀~~”
明明比地方高了起碼三個頭,但被教訓(xùn)的一方反倒更像個孩子。聞言立即破涕為笑,當(dāng)事者不以為然吐了吐舌頭,隨即撅起小嘴再度把手伸向放在天鵝絨布墊上的水晶球?!叭霉?,再讓我看一會...哎呀!”
收回拳頭護住另只手托著的水晶球,兩鬢斑白的矮人目睹對方捂住腦袋又開始裝哭,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把失去魔力注入、恢復(fù)漆黑的水晶球收好,她走到房間內(nèi)自己的專座坐下,一本正經(jīng)豎起食指糾正道:“叫我會長,或者塞拉·羅德女士,殿下?!?p> “是是是~”毫不掩飾敷衍了兩句,被喚作‘殿下’之人話鋒一轉(zhuǎn),很快提起了剛剛窺見的畫面?!皩α斯霉茫瑒偛艠窍陆哟幙删士?。莫妮卡因為弟弟的事找羅蘭討說法,然后他們直接打起來了!”
以自身的實力,樓下的動靜其實根本瞞不過她。但塞拉依舊面帶微笑,傾聽著對方描述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八?..那個異鄉(xiāng)人最后把錢袋丟給了莫妮卡?”
“是啊是啊,姑姑你真該看看莫妮卡當(dāng)時的臉,活像吃了過期的餅干一樣??!”激動得手舞足蹈,‘殿下’很快豎起手指,如數(shù)家珍般分析起陳昊的行為?!肮羟皼]有報上家族名,代表他只是個人行為,銀臂與庫涅都無法進行‘家族復(fù)仇’;事后公開索要贖金,意味著這不涉及私人榮譽,繳納贖金的莫妮卡和羅蘭也只能適用‘貴族俘虜’原則,對此行為既往不咎;并未收受多余錢財而是如數(shù)奉還,莫妮卡甚至連栽贓他‘偷竊’、‘勒索’都不成立......”
“那家伙搞這么一出,本打算演雙簧的銀臂與庫涅吃了啞巴虧,還只能恭恭敬敬表達謝意,真是笑死我了!”說到興奮處,當(dāng)事人情不自禁想站起身,卻一不小心沒能抓住椅子扶手。俏顏微變的她剛想護住要害,卻覺得一只無形巨手從側(cè)面展開,如氣墊般托住了下墜的身軀。
“真是的,整天毛毛躁躁,也不懂得照顧自己?!鄙锨巴凶Ψ揭父C,散去魔法的塞拉小心翼翼攙扶著對方坐回椅子,心有余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氨任浯髸恼惡筇炀烷_始,你這些天還是別亂跑,老老實實呆在王宮里吧?!?p> “才不要,反正去主持儀式的是克里斯蒂娜,又不是我;再說有那位‘救世主’在,其他人根本沒希望吧---”抓著扶手碎碎念,某人突然兩眼放光?!肮霉?,能派人打聽一下剛剛那個法師叫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