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似水,無聲無息的灑落,房間里靜悄悄的。
余人猛然睜開雙目,看清了再熟悉不過的房頂,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氣。
一股疼痛自經(jīng)脈深處傳來,瞬間就占據(jù)了他的整個身體,他忍不住顫抖著呻吟起來。
以前,最多是身體承受不住,想要昏昏欲睡而頭腦特別清醒。
自從上了清虛山以來,他就再也從未遇到過那種情況,如今經(jīng)脈疼痛的情況,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
痛苦的呻吟之聲,傳入庭院之中,驚醒了還在沉思的蕭秋水和君不棄。
蕭秋水連忙來到屋內(nèi),看到余人痛苦不堪的模樣,連忙上前,渡了一些真遠(yuǎn)過去,余人的身體方才停止了顫抖。
蕭秋水見狀,又繼續(xù)催動體內(nèi)真元,幫助余人恢復(fù)。
良久之后,見余人已經(jīng)可以自行運轉(zhuǎn)功法,吸納天地間的元氣,蕭秋水收回手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起身與君不棄一起走到院中。
君不棄急切的問道:“師傅,小師弟怎么樣?”
“暫時應(yīng)無大礙了?!?p> 蕭秋水儒雅的臉上露出一絲愁容,“只是他這身體…………”
“他的身體怎么了?”
“他的身體虧空的太厲害,怕是很難再痊愈?!?p> 蕭秋水不無擔(dān)憂的說道:“他的壽命怕是會受到影響,想要活得長久一些,怕是都難了?!?p> “都怪我!”
君不棄自責(zé)道:“早知道就不讓小師弟參加宗門大比,讓他好好養(yǎng)身體?!?p> 蕭秋水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輕聲勸道:“這事兒不能怪你,怪為師沒有將實情全部告知給你們。本想著等待元宵節(jié),禹王珠的歸屬落定之后,再想著與你們細(xì)說一二。”
“沒想到余人他竟不聲不響的就突破到了凝脈境,這樣也就罷了,誰知道他還自己去報名參加宗門大比。”
“本想著他上去體驗一下就好,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般拼命?!?p> “早知道,為師就該讓那黃執(zhí)事第一次就給他安排個真元境的對手,也不至于會出現(xiàn)如今的情況。”
君不棄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蕭秋水,他沒想到自己當(dāng)時的胡亂猜測竟然是真的,余人的所謂好運氣真的是蕭秋水一手安排的。
不過想到余人的情況,他倒也能明白蕭秋水的苦心。
蕭秋水教導(dǎo)弟子,從來都不會強迫他們?nèi)プ瞿骋患虑?,而是順勢而為,讓他們親身體驗一下,增長見識的同時又能得到一些收獲或者是教訓(xùn),這樣,他教導(dǎo)的時候,才能真正的讓弟子成長。
他當(dāng)年是如此,現(xiàn)在的余人也如當(dāng)年的自己一般待遇。
“師傅,那現(xiàn)在……?”
“就當(dāng)是一個教訓(xùn)了。”
蕭秋水語重心長的說道:“相信經(jīng)過這兩次的戰(zhàn)斗,他應(yīng)該能吸取一些經(jīng)驗了。凡事不可太過逞強,要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p> “失敗并不可怕,你們的人生道路還很漫長,以后再贏回來就是。若是真的對敵,逞強好勝,連性命都丟掉,說什么都晚了?!?p> 君不棄神色一正,道:“謹(jǐn)遵師父教誨!”
蕭秋水點了點頭,又仰頭看了看月色,神魂感知到余人還在繼續(xù)運轉(zhuǎn)清虛本源大道功,“你在這里先照顧下余人,我就先回去了?!?p> 他走了幾步,有突然停下腳步,說道:“對了,你告訴他,明天的比試不用去了。”
君不棄答應(yīng)下來,目送蕭秋水離開。
他在院中的石桌石椅旁坐下,靜靜地欣賞著難得的月色。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聽到背后有動靜,心中明白,這是余人停止了修煉,要走出來。
“多謝師兄!”
當(dāng)真元流入體內(nèi)時,余人就知道有人在幫自己緩解經(jīng)脈中的痛楚,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于是他就直接運轉(zhuǎn)起功法,自行吸納天地元氣。
身后的真元果然在不久之后就離開,讓他憑借自己的真氣來修復(fù)經(jīng)脈中的床上。
經(jīng)過真元和真氣的先后滋潤,干涸的有些緊縮的經(jīng)脈,又重新變得的跟當(dāng)初一般粗大,余人這才放下心,收起功法,走出屋外。
庭院中,唯有君不棄坐在石凳上,他就以為剛才是君不棄幫的忙。
“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
他耳中聽得君不棄的詢問,口中當(dāng)即回道:“已無大礙,再休養(yǎng)一陣就徹底好了?!?p> 君不棄點了點頭,“你也不必謝我,剛才師傅出手相助,我也是束手無策!”
余人聽到蕭秋水來過,驚訝的問道:“師傅剛才來過?”
“不錯!”
君不棄說道:“師傅剛剛還吩咐,說讓你明天的比試就不要參加了?!?p> “為什么?”
君不棄微笑道:“我打聽過了,明天上臺比試的可都是真元境的弟子,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可以說是沒有一點取勝的希望?!?p> “你能夠戰(zhàn)勝陳元、宋子瑜、周正覺,是因為他們都是凝脈境,可是真元境不一樣。像周正覺最后施展出的劍氣,真元境的弟子隨手就可以用處。”
“若你堅持還要比試下去,定然會再次遭到重創(chuàng),而你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折騰,需要好好靜養(yǎng),才能如同你當(dāng)初所說的那樣,能夠活得長久?!?p> “不然,我們誰也沒辦法幫到你?!?p> 余人沉默了許久,“多謝師兄提點!”
君不棄擺了擺手,說道:“你我自家?guī)熜值?,就不必謝來謝去的,如此客氣!”
“余人,你……”
他又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而是從懷中拿出兩玉瓶,放在石桌上,“這是兩瓶凝元液,你以后留著用。”
“既然你已經(jīng)沒事,我也就先回去了。”
君不棄說完,起身離開,空留余人在院中雙目呆呆的看著石桌上的凝元液。
余人明白,君不棄想問的可是身上的真氣丹和元石是不是都已用完,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找他要。
君不棄的一片好心,他自然是明白的。
恰恰是因為如此,他才更不愿意找君不棄幫忙,情愿自己參加宗門大比,上演武臺比試,從清虛門中掙取。
升米恩,斗米仇,他不想讓自己太過依賴君不棄和蕭秋水。
只是他不知道,即便是參加宗門大比,也早已被蕭秋水安排好了一切。
如若不然,他有可能在第一場比試就碰到真元境的弟子,被刷了下去。
夜已深,月亮更加明亮,余人靜坐了片刻,收起桌上的兩瓶凝元液,回到了房間。
不消片刻,天地間的元氣朝著他所在的房間迅速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