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來福客棧。
鐘遙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一進(jìn)門就收拾東西往外頭走,時度趕緊去攔,“你站?。 ?p> 這一靠近才發(fā)覺,他滿身的酒氣幾乎要把人熏死,時度不免有些生氣,“你又喝酒了?”
“別管我,讓我走!”鐘遙道,“紅叔昨天又不見了,你怎么不去找他,纏著我做什么?”
他要離開這里,什么醉狐幫,什么盧安山,什么大衛(wèi)什么皇后,通通不關(guān)他的事,他要離開這里,若不是幫著找紅叔,他也不至于再度過來這里,再度入了這是非之地!
縱使是吃醉了酒,他也不至于這樣失態(tài),時度當(dāng)然是知道他的,就是因?yàn)樘私馑艜X得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不如瘋瘋癲癲四處闖禍的紅叔可靠,他放著紅叔不去追,也要留下來陪他,情傷難愈,定然是皇后那張臉刺激到了他,而今日又發(fā)生了什么!
“你今天在江府又見著她了?”時度看他這副樣子,根本不用他作答,一切都已經(jīng)了然于心,“你明知道她們不是一個人,何況人家已經(jīng)是皇后了,難不成就因?yàn)橄嘞窳诵?,你就什么都不顧了?你還能因著她對抗整個大衛(wèi)朝廷不成?鐘遙,你現(xiàn)如今真是越來越蠢了!”
“我說過了,不關(guān)你的事!”時度的話字字句句皆如黃蜂尾上針,簡直是要扎進(jìn)他的膿創(chuàng)里,挖出些什么來,這一挖便是血肉模糊的,疼得他咬斷了牙根,他快走幾步,實(shí)在是聽不下去一個字。
可是時度并不會叫他就此離去,硬生生地?fù)踉谒砬埃瑑扇舜蛄艘患?,將屋子里的大小物件兒摔了個干凈,直到驚動了掌柜進(jìn)來拉勸還了銀子賠償才算了事。
重新?lián)Q了個房間,這會兒鐘遙也沒心思走了,叫小二送來兩壺烈酒拉著時度喝,都說一醉解千愁,可是于他而言,怎么就是醉得越深,痛得越深,“師兄你說錯了,我不會因著她二人相像便要動什么心思,她不是她,不是就不是,換個人長得再像也不是她了!”
這話今天他跟李玏已經(jīng)說過了一回,今日剛與皇后作別,沒走幾步便撞見了李玏,李玏明擺著是見了他與皇后之前的相處特意等在那里的,作為一國之君竟然能夠心平氣和地接受著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抱在一起的事實(shí),還問他:“即便只是長得相像,也還能動心嗎?”
他徑自便將鴛鴦佩給還了,之后便問他:“那陛下呢?在陛下眼里她是婢女香云?還是思思?”
李玏接過鴛鴦佩,握在手里好一番端詳,“她是朕的妻子,無關(guān)是誰,朕都會對她好,她自小伴著思思長大,竟是性子也像她,這鴛鴦佩是朕與她的定情之物,她竟轉(zhuǎn)手便給了旁人,他既給了你,你收著也好,免得將來她知道了生氣?!?p> 鐘遙知道李玏的遭遇,知道他因著兒時自家父母之事,立誓此生獨(dú)愛正妻,至于正妻是誰,他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