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隱
“為什么你會讓她留在軍營?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是這種會把不確定因素放在自己的身邊的人啊?”郁齊看著郁竹,很是好奇。
郁齊手指緩緩摩挲著椅把,慢慢悠悠地說,“現(xiàn)在正是打仗的時候,‘艮萬’人素來善醫(yī),留著她,不僅對我自己的身體有保障。對士兵也有好處。我不管她的身份到底是不是‘艮萬’掌門的徒弟,我只要知道,她是‘艮萬’之人,善醫(yī)術(shù),能暫且為我所用就好了?!?p> 聽罷,郁齊點點頭,“這確實是像你的思路。可是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毕肓税胩?,也沒想出來什么,而且看著郁竹沒打算要解釋的樣子,郁齊只能把那一點疑惑放到一邊,
“那木裳和木蒔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可是跟你一起長大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和她們有了牽扯?尤其是木蒔,提到她,你眼神都不對勁了?!?p> 聽到這里,郁竹有些晃神,再度想到了那個桃紅色的倩影,看似嫵媚動人,實則拒人于千里之外,卻也敢愛敢恨,果斷決絕。想到這里,郁竹眼里發(fā)澀,聲音也冷了下來,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p> “好好好,我不問?!睕]有看到過郁竹這種表情,郁齊有些害怕。
郁竹揉揉額頭,收起自己的情緒,起身坐好,“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和附屬國爆發(fā)一些小規(guī)模的戰(zhàn)爭了。那么,跟我說一下你對現(xiàn)在的局勢的看法以及對未來戰(zhàn)爭的打算?!?p> 聞言,郁齊也嚴肅起來,“我是這樣想的,你蘇醒的消息呢,暫時先不要放出去。咱們可以來一個將計就計,引著那些蠢蠢欲動的蛇出洞?!?p> “聽起來是可行的,然后呢?”郁竹點點頭。
“然后就可以攻打那些暴動的勢力了。父皇派給了五萬大軍,我覺得對付那些附屬國和蠻族來說綽綽有余了?!庇酏R頗有自信地說。
郁竹聽完,沒有露出什么表情,“你確定你的計劃沒有漏洞嗎?”
郁齊搖搖頭,“應(yīng)該是沒有的。咱們兵力占優(yōu)勢,只需要武力壓制就可以了,簡單粗暴?!?p> 聽罷,郁竹沒再多言,而是示意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郁齊身后的男子,“易文,告訴八皇子。”
只見那男子一身簡單的服飾,面容俊朗,有些書生氣度卻并不顯得書卷氣,反而有一種低調(diào)卻實力不俗之感。
“諾?!币孜墓Ь椿卮?,然后向郁齊行了一個禮,
“八皇子殿下或許忘記了,附屬國和蠻族皆在我方軍隊駐扎之北,倘若兩者聯(lián)合,直接靠武力鎮(zhèn)壓還是有些難度的,傷亡可能會很大。再者,蠻族在水上,是海戰(zhàn),而附屬國在陸上,是陸戰(zhàn)。而我軍士兵有些來自國土中部,不善水,讓他們?nèi)ゴ蛐U族,無異于去送死。因此,八皇子您剛才的話,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在人數(shù)上,我們確實是占優(yōu)勢的??墒谴蚱鹫虂淼脑捑筒灰欢?。戰(zhàn)爭的勝負是由許多因素決定的,環(huán)境、兵力、戰(zhàn)略、計謀等等,因此必須考慮多種因素,而不能僅僅因為人數(shù)就直接來判斷。”易文緩緩解釋著。
”有道理。我思考果然還是有點過于簡單了?!罢f到這兒,郁齊頓了頓,然后換了語氣,
“易文,你能不能別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和消失啊,讓人心驚擔(dān)顫的。前兩天都不見你的時候,我還問過六哥,你作為他的心腹,居然沒跟來?”
易文溫溫地笑了笑,“謝八皇子惦念,易文一直都在。不過屬下的職責(zé)是保護殿下,除非殿下喚我或是殿下有危險,在此處我應(yīng)該是在暗處的?!?p> 郁齊聽罷,聳了聳肩,然后看向郁竹,“六哥,接下來幾天你的安排是什么?”
”我不能出帳篷,起碼我現(xiàn)在這個身份是不能出去的,而且我也不能在軍中露面。所以,決定軍中大事的權(quán)力我就交給你了。武則作為大將軍并且是本次的主將,身經(jīng)百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并且一心為國,在討論軍中大事的時候,你多聽聽他的意見,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問易文就好,易文會告訴我的?!坝糁裨谝孜牡臄v扶下緩緩靠在了椅子上,臉色略有些蒼白。
見狀,郁齊有些著急,”六哥,你沒事吧。要不我派人把謙亙叫來?“
”我沒事,只是一些老毛病而已?!坝糁窨攘丝?,”郁齊,我不會一直在你身邊,你要學(xué)會自己去處理軍中的事務(wù),這次后面有我在,下次呢?誰會幫你?所以,趁我還在,你要盡快成長起來?!?p> 聽著郁竹的話,郁齊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只回答了一句,“放心吧,六哥,我知道了?!?p> “嗯,去吧。處理你的事去?!庇糁窠舆^易文端來的湯藥,有些嫌惡,卻還是很快地喝了,“我得休息了。桌上是我處理好的軍務(wù)和一些戰(zhàn)場狀況,一會兒我派人送去你的帳篷,你先走吧?!?p> 郁齊點點頭,“那六哥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情況去?!闭f完,轉(zhuǎn)身走出了帳篷。
喝完藥,郁竹緩緩地走向床鋪,”易文,有什么隨時向我報告?!?p> ”諾?!耙孜墓Ь吹鼗卮鸬?,然后給郁竹放下了床鋪的簾子,便輕輕地退了出去。
一會兒后,郁竹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陣波動。
他緩緩地睜開眼,有些失焦地看著床的頂部,問道:“最近有她的消息嗎?”
只聽見床邊的空氣中傳來一個聲音,“主上,目前仍是去向不明。屬下辦事不力,還請您責(zé)罰?!比缓螅宦犚姟皳渫ā币宦?,一名黑衣男子跪在了郁竹床前的地上。
郁竹閉了閉眼,喃喃自語起來,“罷了,我早該想到了,那么多年都找不見的人。大概如果她不想的話,是沒人能找得到她的了。“說著,眼睛里閃過很多情緒,有些失焦的眼睛里罕見地透露處了一絲脆弱,襯著整個人氣質(zhì)更加飄渺,彷佛根本不在人間似的。
好久之后,郁竹閉上眼睛,”退下吧?!?p> ”諾?!八查g,黑衣男子便不見了。
帳篷內(nèi)又恢復(fù)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