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話，前一半，是對方煜說的，后一半，則是對方蕓。
她也沒有危言聳聽。
如果方蕓在那里面被人殺死，現(xiàn)實世界的她，就會永遠沉睡下去。
“那她就留在這里?！?p> 在方煜心里，當然方蕓的安危更重要。
“方小姐的意思呢？”
殷離看著方蕓問。
“我留下。”
方蕓趕緊回答。
說起來，還是怕死的。
殷離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阿奴，帶方小姐上去休息，方先生，我就不送了?！?p> 方煜：“……”
逐客令下得太直接，方煜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我哥哥不能留在這里嗎？”
方蕓還是害怕，她不想方煜離開。
“時如坊不留男客，方先生請?！?p> 方煜：“……”
方蕓：“……”
兩兄妹無語完，方煜還是走了。
“我妹妹就勞煩店主照顧了，再見?！?p> 殷離沒有回答。
方煜一個人出了時如坊，開著自己的車，回了錦苑。
里面，阿奴帶著人進了古色古香的房間。
“方小姐，你今晚就睡在這里?！?p> “我一個人？”方蕓的聲音有些顫抖。
阿奴：“……”
不然呢？
“方小姐不用擔心，房間里燃了香，方小姐不會再做夢了，您好好休息一晚上，養(yǎng)好精神，明天起來跟著尚織學刺繡，等學會了，把娘娘的畫扇修好了，你以后就不會做噩夢，可以離開了。”
刺繡？
方蕓想到在夢里，也有人讓她學刺繡。
算了，學就學吧。
在外面學總歸比在夢里莫名其妙被人逼著學要好。
只是……“我真的不會再做噩夢了？”
“時如坊的人不說謊話?！?p> “那我可以開著燈睡嗎？”
阿奴：“……隨你?！?p> “謝謝?！闭Z氣真誠。
“方小姐客氣了，告退?！?p> 阿奴說完，離開。
到了樓下，殷離還在那兒坐著。
“店主，安置好了?！?p> “好了就行，你也回去吧。”
“店主，今晚的那個女子……就是，店主要找的人？”
“嗯?！?p> 殷離的聲音有些懨懨地，不知道是不想回答還是真的累了。
“那……店主早些休息，阿奴告退。”
“去吧?！?p> 大堂里很快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復古典雅的裝飾，甚至連那些東西的顏色，都是暗沉的古色調(diào)。
燈光不算昏暗，但照射下來，卻襯得氣氛更加沉悶。
“你是真想讓她死在夢里？”
殷離突然對著空氣開口。
大堂里不知從什么地方吹起簌簌的風，有些詭異。
“夢境不是你能掌控的，就不要引她進去，你可知道若她死在里面，你會如何？”
“你不在乎別人在乎，她有親人有好友，你就這樣讓她死在里面，她的親人怎么辦，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夠了，他的結局如何你不是早就看到了？何必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我現(xiàn)在真是后悔當初幫你，這件事到此為止，我會讓她幫你把畫扇修好，你待在畫扇里，不要再惹事，否則我就把你封禁起來?！?p> 殷離這句話說完，大堂里的風聲很快沒了。
她嘆了口氣，起身將香放好，然后上了樓。
真是傻。
——
第二天。
方蕓從古色古香的雕花床上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蒙。
然后她很快想起昨晚的事，從床上起來。
房間的窗戶是江南古典的小窗，沒有多少光線。
但房間里并不昏暗，因為樓層不低，所以光線較好。
加上八月的天氣，正是晝長的時候。
她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只穿著一件真絲睡衣。
這是昨晚還在錦苑的時候，她穿著睡覺的。
看了看四周，她看到了床頭放著的一疊衣服。
白色的。
方蕓拿起來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套古裝。
全是白色打底的衣服，上面繡了一些不知名的花鳥，看上去很好看。
只是，方蕓拿著衣服看了半天
發(fā)現(xiàn)，她不會穿古裝。
方蕓：“……”
正當方蕓糾結著要不要出去找人問的時候，門打開了。
“?。 ?p> 方蕓趕緊用衣服遮住身體，看著門口，是一個穿著白色古裝的女生。
“方小姐，您好了嗎？”
方蕓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她也見過。
當初就是她拿著畫扇，然后她伸手去推她，正好按住那把扇子，然后，扇子就破了。
方蕓盯著門口的人，發(fā)現(xiàn)，長得還挺好看的。
她才想起，這家店里，她見過的，長得都好看。
尤其是那個店主，跟個仙女一樣。
方蕓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嫉妒，她長得也好看。
“方小姐?！迸驍嗨乃季w，“再不出去要錯過早膳了，時如坊過時不吃飯?！?p> 方蕓瞬間明白她是來做什么的。
“可是，可是我不會穿這個衣服?！?p> 凈善：“……”
“我來幫方小姐穿吧?！?p> 說著，關了門，走近，開始給方蕓穿衣服。
穿古裝的步驟很復雜，她不會也正常。
等凈善將腰帶束好，都過了十幾分鐘了。
“好了，我可以出去了嗎？”
“還有頭發(fā)?！眱羯朴朴崎_口。
然后，目光落在方蕓那頭燙出來的大波浪上。
凈善：“……”
“算了，方小姐先去吃東西，不然時間真的要過了?！?p> 至于頭發(fā)，等她去請教了店主再說。
方蕓于是穿著床邊那雙看起來有些奇怪地鞋，跑了出去。
凈善趕緊跟上。
“方小姐，這邊。”
方蕓回頭，跑著過來。
凈善將人帶到了餐廳，里面還有幾個人。
除了殷離，方蕓一個都不認識。
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坐著吃飯，方蕓也下意識放低的腳步聲。
“來了。”
殷離抬頭，“坐下，用早膳?！?p> 說著，指了指她旁邊的椅子。
方蕓也沒有拒絕，在椅子上做了下來。
她坐在殷離右邊，殷離的左邊，坐著南依。
方蕓的對面，是蘇棠和柳笙。
等坐下了，方蕓抬頭，才發(fā)現(xiàn)對面的女生有些眼熟。
“柳小姐？”
柳笙抬頭。
“真的是你？”方蕓的聲音有些驚喜。
柳笙則是略微疑惑地看著她，好像并不認識她。
“這位小姐認識我？”
“上次在王家，你和傅盛，我和我哥哥，見過的，你不記得了？”
她一提，柳笙好像就想起來了，“是你呀，抱歉，我有些臉盲?！?p> “沒事。”方蕓的聲音有些激動，“真是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你和……店主是朋友？”
柳笙愣了愣，然后看了看她旁邊安靜吃東西的殷離，回答，“嗯?！?p> “那還真是有緣?！?p> “食不言?！?p> 方蕓還想說什么，殷離左邊的女孩突然開口，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