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陽被兩個黃巾力士用鉤刀刺穿雙肩,再穿過鐵鏈,整個過程中雖然劇痛難忍,但他始終一動未動,連呼吸頻率都沒有變化,完全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只是身上汗出如漿,等拉過鐵鏈,用鐵鎖鎖好,他全身濕透,跟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陶樂真表示很滿意:“大哥讓我乘仙鶴帶他去滌陰城見九爺,只是像他這種家伙,哪里配讓我的仙鶴載他?還讓他坐車走,快馬加鞭,我在天上照看著就是?!?p> 他騎乘黃鶴在天上飛,四名黃巾力士駕車繼續(xù)趕路。
車子劇烈顛簸起來,靈陽卻暗道好運,如果真坐黃鶴飛去滌陰城,用不了多少時間,自己來不及攻破封印恐怕就到了,坐車走留個自己的時間就更多了。
而且這個缺心眼的家伙,把第二張九陰鎖星符貪下,用穿琵琶骨來代替,這招用來對付旁門左道或許管用,玄門正宗可不怕。
他在車上躺尸裝死,暗地里努力運功,只待將封印攻破,便起身發(fā)難。
又行了半日,靈陽眼睛已經(jīng)能夠感覺到光線,五臟六腑元氣已經(jīng)完全恢復,只帶繼續(xù)滌蕩骨髓筋膜,令封印徹底瓦解,便可恢復自由了。
夕陽西下,車子行在鄉(xiāng)野的大路上,忽然,后方傳來馬蹄聲,兩匹快馬竭力急奔。
黃巾力士也很快發(fā)覺,陶樂真在空中下達命令:“是墨家和顧家的小子,來者不善,你們靠邊停車,待我看看他們的來意?!?p> 來的正是墨重旭和顧耿存,兩人快馬加鞭,相距還有百丈,便雙雙從馬上躍起,御氣滑行,凌空踏步,墨梟劍和靈犀劍同時出手。
墨重旭大喊:“陶樂真,咱們再來打過!”
陶樂真在空中放出飛劍將墨梟劍抵住,黃巾力士分出兩人對付顧耿存。
五口飛劍在空中絞在一起,叮當連聲,噼啪亂響,不斷爆起一片片的火星。
靈陽在車上靜靜躺著,并沒有動,一來封印還未完全解除,二來不知道兩人的來意。
陶樂真知道墨重旭厲害,單打獨斗,自己不是對手,急忙叫道:“墨重旭!咱們兩家已經(jīng)和解,我父親和你兄長約定,過去所有愁怨,全都一筆勾銷,你要挑釁再起戰(zhàn)端嗎?”
墨重旭大聲道:“你車上的靈陽真人是我的恩人,不能讓你帶走!”
陶樂真冷笑:“是你兄長主動派人去葉家談的條件,接了九陰鎖星符將他擒拿,并交接給我們陶家,送去滌陰。既然已經(jīng)出賣恩人,當了表子,這會又跑來立什么貞節(jié)牌坊?”
墨重旭一時語塞,顧耿存從旁接話:“跟你們做交易的是墨家,靈陽真人于我們二人都有救命再造之恩,我們以個人名義來救他,與墨家無關(guān)!”
陶樂真不怒反喜:“不管你們怎么說,有姓墨的出現(xiàn)在這里,就代表著墨家!既然墨家違約,正好我們也不用遵守,丹陽城……”
“丹陽城始終是我們墨家的……”一個悠揚飄渺的聲音打斷了陶樂真的話,說前面“丹陽城”的時候距離還很遠,說到“墨家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近前。
靈陽本來要起身,配合墨重旭和顧耿存干掉陶家人,聽了這聲話語立刻知道沒希望了,暗自嘆息一聲,復又按兵不動。
陰風乍起,草木肅然,一團黑氣飛到陶樂真對面,洶涌展開,化作一輪黑月也似的圓輪,里面顯出一個黑一公子,長身玉立,氣質(zhì)優(yōu)雅,黑色煞氣凝化的衣袍如被風鼓蕩,獵獵飄揚。
來人正是墨重衣,他揚手放出七煞誅魂劍,將絞殺纏斗的五口飛劍強行分開。
“大哥!”見了墨重衣,墨重旭有些發(fā)怵,如同做錯事被家長發(fā)現(xiàn)的小孩子。
墨重衣不理他,只跟陶樂真說:“舍弟年幼不曉事,冒犯了陶二公子,還望見諒?!?p> 陶樂真似笑非笑地說:“呦,墨大公子,辛虧你來得及時,不然我還以為墨家對于三家分治丹陽的約定不滿,想要獨占丹陽。車上這人你們要,就拿回去,我也巴不得你們趕緊拿回去,我好回去稟報我叔父,再上報給九爺,墨家不想重回丹陽,仍由我們陶家獨占”
“陶二公子說笑了?!蹦匾抡f話不急不緩,“我們墨家說話算話,車上的人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交給九爺,絕無反悔之意,自從將他交給陶家就跟我墨家再無關(guān)聯(lián),我這就將舍弟帶走,冒犯之處,容日后我?guī)情T致歉?!?p> “大哥!”墨重旭又叫了一聲,“咱們真的要把靈陽小真人交給葉家,任他們處置嗎?”
墨重衣不理他,跟陶樂真抱拳告辭,轉(zhuǎn)身吩咐:“跟我回去?!?p> 墨重旭吐了口氣,想要爭辯,卻又不敢,只得忍氣吞聲。
顧耿存問他:“重旭,你真的要聽你大哥的,跟他回去么?”
墨重旭無奈道:“我有什么辦法?都是大哥做主?!?p> 顧耿存朗聲說道:“靈陽小真人跟葉家有過什么仇怨?跟陶家有過什么仇怨?他跟陶家結(jié)仇,一半因梅散彩而起,但那也只是間接影響,若是沒有梅散彩,便形同誤會,說開了便沒事了。他之所以跟陶家結(jié)仇,還不是為了守護黑泉谷,保護你們墨家?現(xiàn)在人家仇已做下,你們轉(zhuǎn)手就把他賣給敵人,如此做法,著實讓人心寒齒冷!”
墨重旭左右為難,羞愧難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墨重衣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顧公子,你說的都沒錯,但是他為墨家出力,墨家也不是白用的,已將我家祖父留下來的一件至寶給他,算是雇傭他來保護墨家,細算起來,我們付的傭金已經(jīng)遠遠超出他的作為。況且,我做這一切并非為了我個人之私,而是為了墨家。試想,如果這事落在你們顧家頭上,一方面算是朋友,一方面是家族利益,你該如何取舍?你父親又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
“我們顧家,斷不會落到如此地步!即便如此地步,也絕不會用這種手段搞家族復興!顧家人,絕不會出賣朋友!更不會出賣恩人!”他手持靈犀寶劍,冷冷問墨重旭,“你哥哥是無可救藥,我不勸他,也勸不回頭。你姐姐連自己都豁得出去,也是可憐可恨,全無主見,勸之無用。我只問你,是跟你哥回去,還是跟我救小真人離開?”
墨重旭為難地看看他,又看了看兄長,墨重衣背負雙手,也不開口,似乎胸有成竹,知道他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更像是大局在握,不管他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都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