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夜想起這兩天他出門和回來的時候都有看見曲華霜去樓下快遞箱取快遞。
曲華霜一箱一箱的往家里搬的東西，難不成就是這些玻璃杯？
上官夜不可置信地看向曲華霜，這女人是瘋了嗎？
“華霜，你這是要干什么？”一直沉默的曲維康厲聲吼道。
曲華霜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她不是喜歡砸東西嗎？那我一次性讓她砸個夠，讓她把心中的怒氣全撒出來，免得又氣到暈倒，那可就不好了?！?p> “你……你這個不孝女，既然你這么想讓我砸這些東西，那我就成全你?！?p> 劉霞話音一落，就抓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玻璃杯向她砸去。
上官夜沒料到劉霞出手這么快，等他反應(yīng)過來，伸手去擋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曲華霜閉上了眼，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上官夜看著那個玻璃杯從自己的指尖擦過，直接砸中了曲華霜的額頭。
悶悶的一聲“呯”后，玻璃杯應(yīng)聲而碎，從曲華霜額頭上細(xì)碎地跌落在地上。
在場的三個人同時都呆住了，剛沖到門口的上官秦月，剛好看見了這一幕。
“?。 币宦暭饨新暫?，上官秦月沖了進(jìn)來，擋在了人就站著一動不動的曲華霜面前，一聲厲聲質(zhì)問直取劉霞夫婦，“你們這是要打死她嗎？”
上官夜回過神來后想也沒想立刻去扶曲華霜。
可他剛扶上曲華霜的手臂，曲華霜突然伸手將他推開，聲音有些顫抖，“我沒事！”
上官夜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她額頭上被砸的失了血色的皮膚，頓在一邊沒再去扶她。
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曲華霜和他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見了面也只是點個頭而已的關(guān)系。
劉霞扔出那個玻璃杯后也有一些后怕，但隨著曲華霜那句“我沒事”的話在上官秦月后面?zhèn)鱽淼臅r候，僅有的那一絲后怕也隨之消散。
“死，她要是真想死的話，就不會只買這些薄的跟紙片一樣的玻璃杯給我砸了?！眲⑾颊f著就指向那一堆薄如紙片的玻璃杯，“有本事你就買個厚一些的，讓我砸死你算了?！?p> 上官秦月看也沒看，心痛道：“霜霜已經(jīng)夠苦了，你何必還要這樣對她呢？”
上官秦月話音剛落，上官夜就看見曲華霜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曲華霜知道上官秦月已經(jīng)知曉她離婚的事情。
劉霞卻在聽到上官秦月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冷哼一聲，“這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天天和她婆婆吵，現(xiàn)在好了吧，終于讓人家休了吧?！?p> 上官夜一怔，休了？離婚了？困惑的眼神看向曲華霜依舊閉著的雙眼。
“劉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上官秦月想要替曲華霜解釋。
可劉霞卻不喜聽她為曲華霜說情，“你不用替她說好話，她是我的女兒，她是什么樣子？我這個做媽的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德行敗壞，是個人都容不了她，落得這個下場又怨得了誰？”
曲華霜突然睜開眼，看向劉霞。
劉霞被看的心里一驚，隨后又懊惱自己怎么讓她給嚇了一跳，這么一想，心里那還未熄滅的火氣蹭地就又燒了的更旺了。
只見她伸出手指指著曲華霜，“看什么看？自己做了錯事還不讓我說了，你說說你這一年多來，我和你爸陪著笑臉替你向你婆婆和你老公賠過多少不是，整天就知道和你婆婆吵啊，吵吵到你老公連家都不肯回了……”
曲華霜突然打斷她的話，“等等，你是說你和我爸去給金雅蘭和聶磊陪過不是？……還經(jīng)常？”
劉霞一愣，看向曲維康，“你沒告訴她嗎？”
曲維康心虛地閃了閃眼神，左顧右盼不敢說話。
曲華霜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在眾人皆愣的情況下，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凄涼，最后聲音漸漸小了，抬手擦了一把眼角那一抹笑出來的眼淚，冷冷地看向劉霞，“我……我說呢，這我回回在那對母子面前爭回了面子，怎么轉(zhuǎn)眼間他們又翻了臉了呢？原來……”
曲華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她那個畏畏縮縮的爸，嘴角扯起一抹譏諷的笑，“原來都是你們倆的功勞啊。”
劉霞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怎么，你這是在怪我和你爸幫你在他們母子間說好話了嗎？”
曲華霜重重吁出一口氣，似乎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事情都過去了，你覺得我怪你們還有用嗎？”
“聽你說這話的口氣，你離婚這件事情還要怪到我們頭上來了？”劉霞甩開曲維康來抓自己的手。
曲華霜瞥了一眼，“沒有?！?p> “沒有？”劉霞聲音陡然拔高，“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你是覺得你被趕出聶家是因為我們，真是笑話，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被離婚是因為什么啊……”
曲華霜迅速看了眼上官秦月，打斷劉霞的話，“你別再說了。”
劉霞正在氣頭上，雖然知道這種事不宜在別人面前說，可偏不隨她的意，她就是想在別人面前打擊曲華霜，“喲，你自己不孕不育被聶磊給拋棄了還不讓我說呀？……你真是天真，這種事情遲早都會被他說出來的，你還怕別人知道嗎？”
上官秦月和上官夜同時倒抽一口冷氣，上官秦月看向曲華霜，“不孕不育？”
“媽！”曲華霜大吼一聲后，絕望地咬著牙閉上了眼，她真的想逃避這個問題，可事實卻總是不隨自己的愿，似乎總是要讓她承受這種來自自己親生母親帶給她羞辱。
劉霞被她這一聲”媽”給嚇了一大跳，愣了一瞬后又氣急敗壞地大聲罵了起來，“你要死啊，這么大聲吼我，是想把我嚇?biāo)绬?？那你也不想想瞞著我們就把婚離了這件事會不會把我氣死，這好不容易把你養(yǎng)大了，把你嫁出去了，看你這才結(jié)婚多久，就離了，你說現(xiàn)在二婚的女人都很難再嫁了，更別說你現(xiàn)在是個不孕不育的……”
“你說夠了沒？”曲華霜霍地睜開雙眼，拳頭緊握，對著劉霞大喊道：“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了。”
劉霞被在自己面前向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曲華霜連吼兩次，一時錯愕萬分，怯了個場。
曲維康先是皺眉，后是用責(zé)備的語氣對曲華霜說：“你不應(yīng)該這樣對你的媽媽說話?！?p> 曲華霜笑了一聲，那個笑比哭還難看，質(zhì)問道：“不應(yīng)該？那你說我該怎么和她說話？”
曲維康面對自己的女兒的質(zhì)問，竟然說不出讓她好好跟她媽媽說話的理由，只得無奈道：“你媽媽身體不好，你不要刺激她?！?p> 劉霞一聽自己老公是在給自己撐腰，底氣立馬又恢復(fù)了，指著曲華霜更是口無遮攔了，“你還好意思你不會嫁人了，真是可笑，就是說你想嫁人了，還不一定會有人要，照我說，我們家世代都沒有出過不孕不育的人，怎么到了你就有了呢，我看肯定是你……你扯我做什么？”
曲維康扯著劉霞的手臂拽了一下，眼里全是警告。
“你想說什么？”曲華霜寒了眼，死盯著劉霞。
劉霞先是讓曲維康警告，后又讓曲華霜這么盯著，這就讓從未受過丈夫這般對待的劉霞更是氣不打一處了，便將心里的火全撒在了曲華霜身上。
“她竟然都敢做了，那還怕別人說嗎？”只見她猛地甩開曲維康的手，用一種極其扭曲的神色對著曲華霜罵道：“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結(jié)婚前經(jīng)常和別的男人鬼混的事，要我說你不孕不育的問題，肯定是因為你的不檢點……”
上官秦月和上官夜都驚呆了，一臉錯愕地看向曲華霜。
曲華霜下意識地就看向上官秦月，當(dāng)她在她眼里看到那一抹驚愕時，曲華霜閉上眼，很是無力地為自己辯護(hù)了一聲：“我沒有。”
“你沒有？你說你沒有就沒有嗎？那你這不孕不育的問題是怎么來的？”劉霞步步相逼。
曲華霜心里壓抑了多年的不滿終于在這一刻爆發(fā)了，她又猛地睜開眼，對著劉霞大吼了一聲：“我沒有，我都說了我沒有，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p> 上官夜整個人都被震住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歇斯底里的曲華霜。
劉霞連著被吼了幾次，就覺得委屈極了，立馬開始撒起潑來，捶胸頓足道：“天吶，要翻天了，這個不孝女竟然想要生生氣死我呀！”
曲華霜紅了眼，沉聲道：“我沒有?！?p> 劉霞哪里會聽，撒潑撒的更厲害，“你就有，你就是這個意思，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心臟不好，還要這么氣我………哇啊啊啊啊哇哇……我怎么這么命苦啊……”
“我沒有，我都說了我沒有！”
面對劉霞這突如其來的指控，曲華霜氣的都快瘋了。
“哎呀呀，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呀？”曲維康急得直跺腳，卻拿劉霞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對曲華霜道：“華霜啊，你就讓讓你媽媽，她歲數(shù)大了，心臟又不好，你就別氣她了，萬一把她氣出個好歹來，你讓我和你弟弟該怎么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