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十幾年前
吃完早飯的時候,剛過九點,蘇稚正在書房里找之前蘭蘭給她的一本有關攝影的書。
云譯的書房極大,東墻那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四個大書架,每一個書架都足有兩米高,上面擺放著的是各種各樣的書。
蘇稚平日里鮮少碰這些東西,里面的書大部分都是一些英文原版,她這個一看英文和數字就發(fā)困的毛病可能這輩子都改不掉了。
數千本書中翻一本攝影全集難度太大,蘇稚找了大半個小時也沒找到,當時那本書被她隨手一塞,還真不知道被塞到哪里去了。
不過這么一翻找之下,倒是讓她從書架的角落里拖出來一個圓形的大盒子,這東西應該是放在這里很久了,盒子上面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灰。
蘇稚一摸之下摸了五個灰撲撲的手印。
云譯正在客廳的落地窗前,背對著她打著電話,聽語氣有些冷,蘇稚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下意識的放輕了走路的聲音,洗干凈了手又進了書房。
她坐在地毯上,將手中抱著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擦干凈,這才慢慢的打開了盒蓋,低頭去看里面都是什么。
這一看之下,蘇稚確實徹徹底底的愣在了原地。
盒子里面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亂七八糟的,什么東西都有。
但對于蘇稚來說,這些東西既熟悉,又陌生。
因為這些東西都是小時候,蘇稚送給云譯的,里面甚至還有一個被洗的干干凈凈的大貝殼,雖然時間久遠了,但保存的極為完好,應該是主人極其愛惜。
蘇家和云家那時候住的近,云譯這人也沒什么玩伴,她小時候無論得了什么好玩的東西都會想著送給他一半,雖然這些東西都不值錢。
蘇稚對這個大貝殼記憶尤深,那是她第一次跟著蘇爸爸蘇媽媽去海邊的時候,從沙灘上撿回來的。當時她撿了很久,才挑出來這個最漂亮的。
盒子最下面壓著一張折疊整齊的紙,那張紙看上去已經有些年歲了,紙張泛著淡淡的黃色。
蘇稚默不作聲的將紙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歪歪扭扭的一行鉛筆字:稚稚長大以后要嫁給月牙兒。
落款是蘇稚,云譯。
整整齊齊的兩個名字,并列排在一起。
云譯那時候的字雖然稍顯稚嫩,也已經自成風骨,隱隱有了現在的韻味。
這是她在云譯出國之前強逼著他簽的一份“賣/身契”,一式兩份,她的那份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沒想到云譯還留著這個。
蘇稚怔了怔,一段幾乎被遺忘的記憶在腦海中明晰起來。
“騙子!月牙兒就是個大騙子,明明說好要一直陪著我!”扎著兩個牛角辮的女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你還會回來嗎?”小女孩問。
“會?!泵嫒萸謇涞哪泻⒆余嵵氐囊稽c頭。
“那你會等我回來嗎?”男孩又猶猶豫豫的問。
“我也會。”女孩抹了抹眼淚,只是眼眶依舊是紅通通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一晃之下,十幾年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