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艾不哭了,與白玲玲直愣愣的看著張璇璣大放悲聲。
張璇璣見狀尷尬得不行,抽了紙巾胡亂抹著眼淚。
“想媽媽了可以打電話回家呀?!卑琢崃嵴f。
張璇璣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會被媽媽嘲笑死的。”
“為什么呀?”白玲玲問。
“她總說我是巨嬰,離開她什么都做不了?!睆堣^委屈的撅著嘴,“可是你看,我離開她減肥都成功了,比原來瘦了二十斤呢。”
“不錯。都瘦了這么多呀?!鼻喟鴱堣^得意的表情,促狹的說,“現(xiàn)在是小嬰兒了?!?p> “你,哼!”張璇璣故作生氣別過頭去。
白玲玲低頭極力忍住笑。
“你不是也從來不打電話回家???你媽也說你是巨嬰?”張璇璣問青艾。
“我啊,我……我媽媽太溫柔?!鼻喟哪樕下冻鑫⑿Α?p> “切!這是什么屁理由?”張璇璣白了青艾一眼。
“真的。”青艾的眼前浮現(xiàn)出媽媽云萍精致的臉,“她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女人的女人。”
“因為你的媽媽太女人,所以你就不給她打電話?這個理由好奇葩耶!”張璇璣轉(zhuǎn)身走開,“懶得理你?!?p> 白玲玲好奇心大起:“我能看看你媽媽的樣子嗎?”
青艾搖搖頭:“不是不可以。我沒有存她的相片和視頻?!?p> 白玲玲有些失望的點頭表示理解。
張璇璣走到青艾身邊,拿起青艾的手機塞到她手里。
“快打,打給你媽媽。讓我們聽聽她的聲音也好啊?!睆堣^催促著青艾。
青艾看看張璇璣再看看白玲玲,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手機,撥通了云萍的電話。
“喂!青艾啊。”云萍的聲音飄逸又溫軟,像八九月倒映在水中的云。
張璇璣與白玲玲對看一眼,臉上寫著驚艷。青艾忍不住朝她們兩個翻白眼。雖說聞聲識女人,也沒必要表現(xiàn)得如此夸張吧。要是讓她們天天和媽媽呆一起,保不齊就活活被媽媽那溫柔軟綿的聲音給纏啊纏啊纏得煩死了……
“青艾?”云萍的聲音透出一絲擔(dān)憂。
“媽,是我?!鼻喟泵?yīng)聲。
“寶貝兒,謝謝你記得打電話回家?!痹破即葠鄣恼f,“我和你爸,天天就盼著你來電話呢。”
青艾的鼻子發(fā)酸眼眶發(fā)潮。父母對她的好,她何嘗不知道。只是骨子里的倔強不允許她示弱服軟,她承受不了父母太過溫暖細(xì)致瑣碎的愛,那會將她逼瘋,讓她沉淪,成為被溫水慢慢煮熟的青蛙。
白玲玲看著青艾臉上復(fù)雜難言的表情,貼心的接過她緊緊捂在耳邊的手機。
“阿姨您好!我叫白玲玲,是青艾的同學(xué)兼室友,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卑琢崃徇m時的解圍顯得合情合理,她的表現(xiàn)也大方得體。
“哦,好好好!我們家青艾啊,有時女漢子有時小孩子,如果有失禮的地方,還請白同學(xué)多擔(dān)待呢。“
“青艾是好榜樣哦。她說阿姨您很美很好很溫柔,說得我都好想認(rèn)識您呢?!卑琢崃嵝v如花。
青艾感激的望著白玲玲。每次撥通電話后,她都不知道該和媽媽聊些什么,母女間的沉默總是異常令人尷尬。有時候,打給她或許比不打給她更使她傷心。
白玲玲與云萍有說有笑的聊著。兩人柔和的聲線文雅的言辭如出一轍,不知道的真會以為手機那頭溫柔的女人是白玲玲的母親呢。
終于聊完了。
白玲玲拍拍青艾的肩膀,將手機還給她。
青艾如夢初醒。
“謝謝你?!鼻喟瑢Π琢崃岜磉_(dá)了由衷的感激。
“非??蓯鄣膵寢?。”白玲玲說,“她一定很美?!?p> 青艾默默點頭。
“她將來肯定不需要面對諸如婆媳關(guān)系之類的問題?!卑琢崃嵝χ鴨柷喟?,“你有哥哥或者弟弟嗎?”
青艾略一遲疑:“暫時沒有?!?p> “怎么說?”白玲玲好奇的問。
青艾:“我有個哥哥,很小的時候被人抱走了。爸媽一直都在等待奇跡出現(xiàn)?!?p> “你不希望他回來?”白玲玲審視在青艾臉上的表情。
“不,希望?!鼻喟嘈Γ暗液ε滤麄冇辛烁绺缇筒粫伊?。我一直都懷著這種恐懼,從小到大。”
白玲玲摟著青艾的肩,第一次對他人產(chǎn)生了強烈的保護(hù)欲。
張璇璣將手中削好的蘋果遞給青艾:“給,吃!世上再沒有比吃更讓人開心的事吶?!?p> 青艾接過蘋果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眼中含著淚,抬頭對張璇璣與白玲玲露出了俏皮甜美的笑容。
龍爺別墅。小閣樓。
大屏幕前空空蕩蕩,阿標(biāo)不知去向。
龍爺走上小閣樓,掃了一眼大屏幕。他走到窗邊朝下看,花園中空無一人。
阿標(biāo)哪去了?他與七月果然不是同一類人,遠(yuǎn)比七月靈活精明有野心。
龍爺坐到屏幕前,觀察著七個監(jiān)控畫面。
突然,其中一個鏡頭引起了他的注意,令他心跳加速。
杜鵑慢慢湊近攝像頭,露出詭異的笑容。她伸出手微微一動,整個畫面一片漆黑。
龍爺呆住了。剛才的杜鵑,看起來陰冷成熟而魅惑,根本不像一個心智受人控制的少女。她蘇醒了嗎?是不是已經(jīng)恢復(fù)了屬于她自己的真實記憶?
龍爺眉頭緊皺,一陣強烈的不安感在心頭彌漫開來。
阿標(biāo)還沒有回到閣摟。龍爺快速關(guān)掉電源,顯示屏一片漆黑。
“龍爺,您來了?”阿標(biāo)帶著謙卑的笑,熱情的招呼龍爺。
龍爺微微點頭,神色嚴(yán)肅冷峻。
阿標(biāo)快步跑過來,被漆黑的顯示屏嚇了一跳。
“這,龍爺,不是……是我弄的!”阿標(biāo)忙不迭的解釋。
“我關(guān)掉了電源?!饼垹?shù)恼Z氣非常平靜。
“哦?!卑?biāo)松了一大口氣。
“這是七月的愛好。他不在,還是關(guān)掉的好?!饼垹斦f。
阿標(biāo)眨眨眼:“剛才,我上洗手間了。”
“人有三急,不必解釋這個?!饼垹斕种浦拱?biāo)。
“是,龍爺!”阿標(biāo)垂手而立。
龍爺以穿透人心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阿標(biāo):“放松點,年輕人。你是客人,并非我的屬下?!?p> 阿標(biāo):“我愿意像七月一樣為龍爺效勞?!?p> 龍爺微笑:“你愿意與七月一起為我效勞嗎?”
阿標(biāo)低頭想了想,抬起頭望著龍爺:“我和七月,我們不一樣?!?p> “這倒是大實話?!饼垹斦f,“你先回去,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聯(lián)系你?!?p> 阿標(biāo)張了張嘴,卻硬生生將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走吧!”龍爺揮手示意他離開,明擺著下了逐客令。
“多謝龍爺這幾天的款待,阿標(biāo)會銘記于心。”阿標(biāo)帶著禮節(jié)性的笑,卻掩飾不了臉上的憤懣不平。
龍爺微微頷首。他沒有心情繼續(xù)與阿標(biāo)客套,就那么一言不發(fā),直到阿標(biāo)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在我面前耍心眼,是沒深刻學(xué)習(xí)體會過班門弄斧這個成語吧。
龍爺?shù)碾p手驀地緊握成拳,青筋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