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酒店里,客人一時間做鳥獸散,小二和老板都躲在桌子下瑟瑟發(fā)抖。
“老板,這是那家強人來了?竟然敢在明月島動手!”
“噓!”
竹君睜開閉著的眼睛,雙手微顫,背對著傻眼的五個下人。
地上的無頭尸體還在流著血,方方平平的木桌子底下已經(jīng)被染紅。
竹君身形再次晃動,抬起顫抖的手,眼神狠絕的橫切下去,里座上兩道血柱沖天而起,血液噴灑了左右兩邊兩人一臉。
剩下的兩個下人瞬間被滾燙的血液濺醒,右邊的人慌張地張大嘴巴后退,一不小心就跌坐在了地上,彎粗的眉毛更添其一份滑稽。
左邊的人指著竹君就要說話,可是剛張大了嘴巴,眼睛就失去了神采,桌子上多了他的一份鮮血。
右邊的人趴在地上抖著身子,一灘黃色的水跡隨著他的身下留進桌下的血流里。
“別殺我,別殺我……”
這是他一生最后的一句話。
竹君拔出右手,仰著頭就向著酒店外走去,竹煌帶著藍草還在外面等他。
靈力散去,竹君的鞋子上還是沾上了濃濃血跡,原來血液將門口都已經(jīng)占據(jù)。
當石板路上留下血腳印兩個,巷子里傳來了一陣帶著嘲諷的恭維。
“呦呦呦,竹家嫡孫還真是威風,連殺五個我們家的下人,真是可怕啊。”
聲到人顯,諸葛鳴帶著兩個中年人出現(xiàn)在巷口。
竹君就這么走著,一腳一個血印,他好像是沒有聽見諸葛鳴的挑釁,繼續(xù)抬著頭看著天空走著。
諸葛鳴嘴角的輕視漸漸變成了重視,向前一努,后面兩個中年人瞬間站在了他的身前。
“不要殺了他,留下半條命即可。”
兩個灰袍中年人點了點頭,身形卻在點頭間消失不見,原地留下了一個點頭的殘影。
竹君藍灰色靈力浮現(xiàn),一雙漆黑的眸子好像能吞沒一切。
雙臂格擋在一起,風爆的聲音在巷子里響徹,竹君隨著風流向后滑了很長一段距離。
兩個中年人順勢而上,卻被突然而至的一團大火阻擋在對面。
竹煌將藍草扔到竹君的身上,好在竹君眼疾手快將它接住,拿出靈蟲盒和關(guān)閉靈蟲盒自成一體。
場上竹君只剩下竹煌一個戰(zhàn)友,目前也只能靠它,他目前還摻合不進去靈師境的戰(zhàn)斗。
竹煌瞇著陰寒的蛇眼,渾身是金色的火焰,漂浮在半空中緊緊盯著前面。
灰袍中年人沒有動彈,身上的衣服大面積被燒焦,他們身上的靈力層完全擋不住它的溫度。
相視一眼,兩個中年人同步從衣袖中拿出靈蟲盒,電光火石之間七只樣貌古怪的靈蟲就出現(xiàn)在地上。
其中有一只灰色的禿鷹,長的格外強壯,羽毛卻少的可憐,臉上更是傷痕累累,少了一只銳利的鷹眼。
竹煌噴出濃濃的火氣,一聲雷鳴后就漲成一片火海將整個小巷給覆蓋,好在靈蟲們反應(yīng)及時,帶著諸葛家三人退出了巷子。
熾熱的火焰將觸碰到的一切都融化,一片火紅的溶液在地上散發(fā)著焦味。
諸葛家三人面色各異,但是都選擇了撤退,只是在退走時卻高呼了一句。
“竹君你擅殺我家下人,簡直喪心病狂,此事決不會輕易結(jié)束?!?p> 此話一出,街道上退散而去的行人皆是怒罵一片,一邊罵著一邊各自離去。
等到竹君從一片焦土中走出,附近街道上都已經(jīng)空蕩蕩,竹煌則飛在竹君頭上,露著一個腦袋。
竹君沒向著柳家回去,而是向著明月島的西面而去,那里有著茂密的柳樹林,是一個發(fā)泄的好去處。
踏進柳樹林的那一刻,竹君就開始了狂奔和吶喊,從樹林這頭跑到樹林那頭,好在那頭前面是明月湖。
低頭看著湖水中自己的模樣,那微微顫抖的手,也在水里面抖動著,面容俊俏,身姿挺拔,就是血紅色的鞋也映入眼簾。
噗的一聲,竹君跪倒在湖邊,用湖水瘋狂撲打在臉上,這是唯一能夠讓他感覺到冷靜的辦法。
竹煌就在空中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不說話,不發(fā)出動靜,只要不出意外就好。
撲打三十次之后,竹君突然將水捧到一半,瞪著眼睛,任由湖水從手指間流落。
他猛然一屁股坐下,開始將自己的鞋子脫下,然后將它們?nèi)拥竭h遠的、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只是那白皙的雙腳邊卻也被血液透過鞋子沾到了,那一點點也沒有逃過竹君的黑眼。
將腳放入湖水里瘋狂洗擦,等雙眼沒有一點污跡,竹君才停下來欣賞起來。
看著看著,竹君就開始大笑,笑著笑著,他眼睛中的六芒星開始閃爍,眼前又出現(xiàn)了那些閃耀的光點,兩個骷髏般的大小黑影從竹君的眼中走去,落入光點之中。
只是那兩個黑影在踏入靈界之前,卻對竹君揮了揮手,躬了下身子,竹君默然。
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竹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身體上爆發(fā)的靈力漩渦席卷了半個天空,他也沒又清醒過來。
藍灰色的靈力漩渦就像是一張大口,瘋狂向著附近吞噬著靈力,甚至從靈界的縫隙中吸取著五彩靈流。
不同的靈力被藍灰色漩渦不斷分離過濾,過濾的都被附近的柳樹給吸收殆盡,甚至不少柳樹吸收太多而整棵枯萎或者化為灰燼。
漩渦不斷將吸收進去的靈力壓縮,大量的靈力被壓縮就會產(chǎn)生震蕩,一股股震蕩波形成的大風,將湖水和柳樹林攪的天翻地覆。
湖水被卷起百丈高,樹木直接根在上,周圍是一片狼藉,好在柳樹林足夠的大。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嘭聲,巨大的靈力波將空氣炸響,竹君也應(yīng)聲醒來,一切都已水到渠成。
“對和錯,我覺得對就是對,我覺得錯就是錯!”
氣血境竟這樣突破了,膳中大穴被徹底貫通,澎湃的靈力潮流順著竹君的經(jīng)脈在不斷更替著新舊血肉。
一層層的黑泥將光溜溜的竹君團團包圍住,他是痛并快樂著,身體的苦痛和舒坦讓在他天堂地獄兩邊走。
竅穴越來越大,靈力越來越穩(wěn)定,竹君也越來越黑。
等到太陽被山脈咬掉一口,竹君才渾身噼里啪啦的動起來,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跳進湖里,好好的將身上的污濁洗去。
而竹煌則被竹君洗到一半是吩咐著回去拿一件衣服。
畢竟身上光溜溜的,可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