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醫(yī)早上天剛亮就來診過脈,說是太后無礙,只是吃的藥里有安神的成分,要我們不要打攪太后休息?!备氖膛÷暤卣f。
“那就睡到現(xiàn)在?”紀譽不悅地說,“立刻再傳唐密進宮,不,去傳別的御醫(yī)過來?!?p> “是?!笔膛Υ饝?yīng)著。
紀譽跨進解頤的寢殿門,直接走進里面的房間來到帷帳前,侍女這時候也不敢管什么太后的命令了,忙把帷帳撩開,紀譽走進看見床帳內(nèi)解頤影影綽綽的身影。
“撩帳。”紀譽說。
跟進來的侍女忙把床帳也打開,解頤正在床上睡得香甜,她跑了一晚上也釋放了些原本的郁氣,這是睡的最好的一晚。
“母后?!奔o譽撩袍坐在床沿輕聲的喚道。
旁邊的侍女都微微驚詫,皇上這也太溫柔了吧,實在少見。
解頤皺了皺眉眼,不知咕噥了句什么又睡熟。
紀譽眼睛亮了起來,輕輕的推了下解頤,“母后,母后?”
“嗯……”解頤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仍舊睡意朦朧,“干嗎呀……”
她的聲音很細很軟,猶如少女午睡醒來的呢喃,紀譽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旁邊的侍女也有些懵。
“咳……母后,您醒醒。”紀譽又緊著叫了幾聲。
解頤終于看見了床邊的紀譽,背后猛地出了一片冷汗,神志也清醒過來。
“唔,皇上,你怎么來了。”解頤恢復老婦的聲音說。
紀譽想自己剛才應(yīng)該確是聽錯了,他輕聲說:“母后,您睡了太久了,孩兒不放心,”
紀譽的聲音有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溫柔。
“皇上,鄭御醫(yī)來了。”外面的侍女進來說。
解頤聽見嚇得瞪大眼,猛地坐起來抓住被子。
“御醫(yī)來干什么,是不是要給我扎針吃苦藥,我不要啊我沒病!”解頤害怕地說,“就算看病我也只要唐密御醫(yī),其他大夫?qū)ξ也缓??!?p> 紀譽早習慣了太后偶爾的孩子氣,仍舊輕聲安撫說:“只是診脈而已,朕在這里,他怎敢對您不好。而且鄭太醫(yī)和唐密一樣都是御醫(yī),久在宮中給嬪妃們看病,是千金圣手?!?p> “我不,我沒病,我就是睡一覺而已。”解頤掙開紀譽拉著自己的手,往床內(nèi)縮了縮,“要是實在要診也得請?zhí)泼軄?,其他御醫(yī)我信不過?!?p> 紀譽皺了皺眉,“唐密只是一個御醫(yī),母后不必對他過于依賴——來人,讓鄭御醫(yī)進來為太后診脈?!?p> 解頤都哆嗦了,更可怕的是她還被紀譽拉過來圈在了懷里,躲都沒處躲。
鄭御醫(yī)是一個白須老者,進來后看解頤抗拒,便說:“太后如果不喜旁人靠近,臣可以懸絲診脈?!?p> 解頤曉得碰上了一個厲害的,可偏也沒辦法。御醫(yī)說完就從藥箱里拿出一卷紅絲線,一頭讓侍女拴在了解頤的手腕上,一頭他自己用手捻著撫須沉思。
紀譽覺出解頤有輕微的顫抖,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但是隔著薄薄的寢衣,他忽然覺得解頤的身體有點不像老人,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抱著的是一個年輕的女體。這種荒唐的想法只存在了幾秒鐘就被他趕散。
“怎么樣鄭御醫(yī)?”紀譽再開口聲音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