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唐密來通知解頤,她要出場了,鑼鼓以備,這場戲正式開場。
解頤這輩子演過很多場戲,從沒有像今次這么痛苦過。可是演員最基本的,就是隱藏自己的情緒,當(dāng)她被帶到佐親王面前時,她按照他們吩咐的擠眼一笑,仿佛一個最和氣又最憨傻的老太太,佐親王才滿意的一笑,帶她入宮。
靖國的王宮據(jù)說是齋靈大陸所有王宮中最氣派的,解頤被裝進一乘小轎緊跟在佐親王轎子后面進了宮,一路上她并不敢也不能往外看,直到到了大殿門外,她穿著一件比自己大著許多的披風(fēng)等在殿外,佐親王進去上朝,按照她扮演的角色她不能規(guī)矩的等,于是就像一個老乞丐一樣先是蹲著,后來干脆坐在地上,外面的衛(wèi)兵都看著她,先是疑惑,后來都吃吃的笑,解頤也沖他們傻笑。
她看似百無聊賴,可實際上眼睛的余光一直掃著大殿里,一邊聽著大殿里面的說話聲。
大殿里好像有兩個大臣在吵架,一個年老的一個中年的,那樣子說是吵架一點不為過,簡直就要打起來一般,皇上坐在龍椅上,離得太遠解頤看不清樣子。
中年大臣說:“馬上就是皇上的二十四歲生辰了,如今皇上的身體也比幼年時康健強壯,理應(yīng)親政!就是為了鞏固民心和皇權(quán),也該讓皇上早日親政!”
“竇將軍的話我卻不敢茍同,”那個年老的大臣說,“佐親王和皇上共理朝政這些年,國內(nèi)一直很穩(wěn)固,皇權(quán)也很穩(wěn)固。”
“可佐親王只是輔佐,皇上總要親政的,看這些年來的政績,皇上年輕有為有這個資格!”中年大臣又說。
“那都是佐親王輔佐有方,”那個又老又干的聲音很可憎的拉著長音,接著說,“說到資格,我倒是覺得應(yīng)該對國君的選擇更加嚴格一點,畢竟這是我們靖國的皇上……”
“你在說什么啊,我們的皇上就在大殿上,還選擇什么!”中年大臣的口氣聽起來更暴躁了。
“恕老臣直言”那個年老的大臣眼中浮出輕蔑,語氣中滿是傲慢不敬,“當(dāng)初之所以定下二皇子作為國君,實在是因為沒有其他的選擇,而如今六皇子已滿十四歲,他的血統(tǒng),才是最適合這個皇位的人選,這些年來二皇子登上皇位,不過也是為了不讓皇位懸空,實際上一切朝政還是由佐親王處理的,如今即便是要讓出皇位給六皇子,我想也是應(yīng)該的?!?p> “你……放肆!我們的皇上就在殿上坐,你竟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皇上無論是文采智謀還是武功,都當(dāng)?shù)闷鹨粋€國家的君王,豈是你說換就換的!而且六皇子十四歲,繼位后他又要等多少年才能親政,這樣下去,豈不是……”
中年大臣說著狠狠的瞪了眼佐親王。
那個年老的大臣卻因為皇上并無實權(quán)而無一點懼色,甚至故意提高了嗓音說:“是,現(xiàn)今的皇上雖沒有大過錯,可是皇室最重要的是血統(tǒng),皇上他……咳,恕臣直言,皇上生母出身卑賤,只是一介伶人,且無情無義,當(dāng)初魅惑還是太子的先皇,使先皇與她私奔,可是又在私奔前夜自己卷了銀錢逃走,先王自那以后就久病不起,一直身體欠安,這樣的一個女子的后人,怎么可以做皇上?當(dāng)初推舉二皇子做皇上,也只是權(quán)宜之策?!?p> “就算皇上生母出身卑賤,可那也是那個女人的事,皇上身上可有先皇的一半血脈??!”中年大臣又說。
“我不跟你講,佐親王——佐親王,您說句話呀,我知道您大仁大義一直寬容皇上,可是我們要保證未來皇室的高貴血統(tǒng)啊,佐親王你說是不是?”那個年老大臣已經(jīng)不想再吵,直接去讓佐親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