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騎士的末路
二轉(zhuǎn)巔峰的實力,阿托莉絲明白,自己要想知道真相的話也不得不戰(zhàn)勝他。
一陣交鋒后,依然是阿托莉絲占據(jù)上風(fēng),避過了迎面而來的劍芒,阿托莉絲手中青藍色的烈焰燃起,揮起的一擊幻陽炎猛地砸在了對方的劍刃上。
黃金的劍刃在爆炸中碎裂,阿托莉絲腳步一轉(zhuǎn)三步跟上前,手里的弦刃下壓,指住了地上身形狼狽的青年。
“你贏了!”
噗嗞~
戰(zhàn)場上,騎士與王子互予后背,奮戰(zhàn)之下終于殺出了一條血路。凱旋之音時常在王國的城墻上回響,王子因出色的領(lǐng)軍繼承了國王之位,而騎士也如愿當(dāng)上了統(tǒng)領(lǐng)一軍的騎士長。
兩人的前景一片光明,而那從初識至今二十多年來的王、將友誼,則被人們歌頌,被吟游詩人傳唱……
故事到這里或許已經(jīng)圓滿了,但最后畫面卻是定格在了夕陽之下。
阿托莉絲此時心中五味雜陳,夕陽西下即是黃昏,而黃昏卻又是一日之間最為黑暗的時刻。這里面,是否隱喻了什么?
下一個十字路口落下的是殘陽,嫣紅的落日余暉透過薄霧,比及昏黃的燈盞更顯暗淡無光。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衣衫不整,穿著邋遢的醉漢。若不是阿托莉絲明白那就是先前的騎士,甚至?xí)詾檫@是從哪里跑來的乞丐。
醉漢倚靠著僅存的那把劍刃昏昏欲睡,阿托莉絲不明白為何那個英氣浩然的騎士會淪落到如此下場,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一時之間阿托莉絲放棄了糾結(jié)這一路走來遇上的怪事,咽下一口唾沫,阿托莉絲穿過霧靄,一步一步向著十字路口走進。
在留意到阿托莉絲的到來,對方依然放下了那句話:“斬下我的頭顱,我會將我所知道的故事告知與你。”
阿托莉絲不明白為什么每次對方都要求自己斬下他的頭顱,如果眼前的人只是幻覺,那為什么想要找人傾訴,卻又一定要與自己對決。
“這是騎士的矜持,如果不能得到我的認(rèn)可,那么你們這輩子也無法得到答案。”令阿托莉絲沒想到的是,醉漢居然說出了除那之外的令一句話。
驚訝之余阿托莉絲也苦笑了兩聲,那所謂的答案是什么?不過是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而已,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有多少人在意?倘若不是今天自己站在這里,或許這個故事到最后也無人知曉。
但是說真的她想知道,是出于好奇,或許是出于同情,又或是同為騎士心心相惜的共鳴。
“是,受教了?!卑⑼欣蚪z慚愧地點了點頭,而后提起劍刃弓就朝著醉漢迎了上去。
昏黃的十字路口刀光劍影交織縱橫,明明已經(jīng)是爛醉的騎士,僅憑借肌肉記憶在與阿托莉絲劍術(shù)交戰(zhàn)中卻也能不落下風(fēng)。
那是不要命的戰(zhàn)斗方式,舍棄一切防御只顧攻擊的爆發(fā)流劍技。明明是同一個人,但這醉漢的戰(zhàn)斗方式卻與先前的青年騎士大相徑庭。
雖然對方的劍術(shù)相當(dāng)之霸道,但舍棄防御的話終究無法持久作戰(zhàn),在被阿托莉絲廢掉一股后,對方半跪在地。
“你贏了……”不再是爽朗的承認(rèn),這次阿托莉絲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了不甘。沒有猶豫,阿托莉絲當(dāng)即就將對方的頭顱斬下……
那已經(jīng)是十年后了,在騎士與國王打下了大片江山之后,國王不再傲氣,選擇在下丞的勸說下坐居王位穩(wěn)定國情。
但日復(fù)一日,騎士沒變,國王卻變了。他變得縱欲,變得暴戾,成為了民眾口中的昏君。而騎士卻并不知情,他一直都相信國王不是人們口中的那樣,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國王是什么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直到他喬裝混入民眾之中,才認(rèn)清了現(xiàn)實。自認(rèn)為最了解國王的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剝削政策、勞務(wù)榨取,一系列法律條文讓騎士不寒而栗。為什么,為什么國王會變成這樣?
騎士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與國王交談,卻不曾想到那個昔日里的摯友聽信小人的言語蠱惑,竟然將他視作叛徒給流放到了外域。鎧甲被沒收了,只有那一把劍國王準(zhǔn)許他留了下來。
流落街頭、混跡賭場,往日的騎士已然變成了一個邋遢酗酒的醉徒!
然即便如此頹廢的混著日子,騎士的內(nèi)心卻并沒有被黑惡腐化,雖是以暴制暴,但也揍退了暴徒,守護了不少平民。
既是英雄,也是懦夫……
畫面定格在了昏暗且彌漫著頹廢氣息的酒館,看到這里阿托莉絲咬了咬唇,動起腳步接著前往下一個十字路口。
這個十字路口僅有一盞路燈照明,燈光下一道身影披頭散發(fā)地將刀刃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等等!”阿托莉絲一驚來不及叫停,就見對方揮刀斬下了自己的頭顱。
“啪!”一道雷電打下,那是狂風(fēng)驟雨的夜晚。這天,異國的騎士找上了醉漢,對方是調(diào)查到了醉漢的前身份才慕名而來。
“我想你會答應(yīng)的,我們也需要你的力量。”來人講述了事情經(jīng)過,希望能得到醉漢認(rèn)同。
“能找到我,想必你也知道我與厄茲海威的交情?!弊頋h飲了口酒,對來人的描述提不起絲毫興趣。
“特地來到這里,還真是有勞了,那么……請回吧,騎——士——先——生——!”醉漢刻意地將語調(diào)拉長。
“對那個男人,你真的沒有一點怨恨嗎?”來人難以理解。
“謊言、背叛,在你頭上扣下虛有的罪名,如果你認(rèn)為這種交情值得守護的話!”
“夠了!”醉漢一把攥住了對方的領(lǐng)子,“錯不在我,這事與我無關(guān)。”松開了手,醉漢轉(zhuǎn)身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見雨小了幾分隨后起身就打算離開。
來人理了理衣物,看著醉漢的背影開口道:“如果說,厄茲海威打算攻打這里呢?”
“……”
醉漢最終站上了他國的陣營,以騎士長的身份,值得諷刺的是叛國之罪在這一刻卻是真正成立了。
他不過是想守護這最后的凈土,為什么那個男人一點活路都給予!戰(zhàn)爭以失敗告終,被俘虜?shù)尿T士心中如此想著,抬起頭瞪著國王的眼神幾欲噴出火來。
“我的朋友,我如此器重你,為何要背叛我?”
聽著國王虛偽的話語,騎士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dāng)做朋友,曾經(jīng)是,現(xiàn)在也是!”
注視著對方,國王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落寞,手臂抬起,放下。
“我……也一樣……”
隨著劊子手的巨斧揮下,騎士的頭顱應(yīng)聲落地。
利益能讓人沖昏了頭腦,小人是如此,國王亦是如此。虛偽與背叛,極度的怨念這才造就了無頭騎士這般惡靈。
阿托莉絲算是明白為什么騎士為什么要求自己斬下他的頭顱了,生前以這種死法離世,而他也再不想用那晦暗的雙眼去看這個被虛偽和利益掌控的世界了。
下一個十字路口,自己應(yīng)該就要面對無頭騎士了吧。對方愿意將這個故事告訴自己,想必他的靈魂一定也極其渴望得到救贖。
希望自己能夠做到吧,騎士的一生已經(jīng)足夠悲慘了,阿托莉絲不想對方在死后也一直被怨念所糾纏,她必須終結(jié)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