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縣老爺?shù)纳{(diào)泡湯了

　　“叭叭”

　　“好甜啊，真舒服！”莫俞衡伸出緋紅的舌頭舔著嘴唇臉上流下的茶水。

　　“我靠，我的臉怎么都濕了，哪個混蛋敢潑我水？”莫俞衡瞇著眼越摸越感覺不對勁，一個猛勁兒坐起來吼道。

　　“你叫哪個滾蛋？你個笨蛋，阿邪走了你都不知道，還著了人家的道兒給迷暈了！你真行！罔被人三少三少的叫！哼！”莫小牙把阿邪留下的信一把甩在莫俞衡的身上，氣氛的跑出去！

　　“大年初一的，拿張紙搞什么呀！”莫俞衡看完了書信也懵了！嘴里咕噥著推推旁邊依然睡得和死狗似的張小五。

　　新年剛過完，大家一起就早早地啟程前往鎮(zhèn)上點(diǎn)卯。

　　“不知道刺殺欽差大人的案子了結(jié)了沒？”莫小牙扎了簡單的發(fā)飾，一身碎花棉裙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旁邊瘸著腿兒的莫俞衡則穿了身棉袍，這身兒可比他當(dāng)初當(dāng)乞丐穿得那身得體多了，起碼順眼規(guī)整多了！

　　唐嬤嬤依舊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莫小牙身旁。

　　“管他呢！反正咱們出不了城，也進(jìn)不了京，咱們還不如好吃好喝留著一條小命沒準(zhǔn)將來還能擺脫賤民的身份呢？”莫俞衡就是這樣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桓笔虏魂P(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還奈何不了他的模子！

　　“賤民？大哥，咱們現(xiàn)在還沒人家賤民高貴呢！哎！也不知道阿邪現(xiàn)在到哪里了？哎！”莫小牙望著馬上就要露出朝霞的天空說道。

　　“傻姑娘，就別念叨了，沒準(zhǔn)兒人家現(xiàn)在還錦衣錦被的倒在溫柔鄉(xiāng)里呢！”由于莫俞衡的緣故進(jìn)鎮(zhèn)上的速度明顯慢了好多！

　　“我覺的阿邪不像那么不自律的人，你看他這些日子都是冷冷酷酷的樣子，一副生人莫近的氣場，背景肯定不簡單！”莫小牙把自己印象里的阿邪在腦海描畫完后，認(rèn)真的說道。

　　“呵呵……傻子都知道他不簡單！哎！果然沒見過世面吖！沒事兒，以后跟著哥帶你出去見識見識！”莫俞衡可憐的打量莫小牙嘖嘖道。

　　每當(dāng)點(diǎn)卯的日子大家都會自覺的聚集在一起，點(diǎn)完卯，拿著那點(diǎn)救濟(jì)銅子開始充饑。

　　隊伍排的很長，很快莫小牙的身后也站了很長隊伍。

　　盡管隊伍很長，還是沒有見著縣老爺過來給發(fā)銅子的身影。

　　“咋還沒動靜兒呢？”

　　“我可等老半天了！”

　　“切，你等老半天了？老子可是在雞沒打鳴的時候就來了！凍死老子了！”

　　“我飯都沒著落呢，就等著縣老爺救濟(jì)救濟(jì)哩！”

　　“欽差大人死了，可跟咱們又沒有關(guān)系，怎么能停了咱的救濟(jì)金呢！哎……”

　　“誰說不是，聽說朝廷震怒，又派了一個查案的欽差過來！真不知道還得弄到什么時候！”

　　“嗯嗯，我也聽說了，說是讓徹查，朝廷命官無緣無故的一個小縣城被人弄死，還死的那么慘，朝廷多丟臉啊！嘖嘖……”

　　聽著人們的八卦，既消遣時光，還獲取很多小道消息呢！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身著布衣裙釵的臀大腰圓的大娘滿臉笑意的邁著八方步走過來！

　　莫小牙看著漸行漸近的小步伐，越來越靠近，圓圓的臉放大再放大！

　　“你是京城安寧街莫尚書大人的四千金吧！長的真是??！哈哈哈……”胖大娘很是親熱看著莫小牙端詳著說道。

　　“大娘您哪位？這里哪里有什么尚書啊千金的！”莫小牙看了一眼唐嬤嬤雖然疑惑，倒也不緊不慢的答道。

　　“呵呵……這小姑娘真招人稀罕，對對，咱們都是一樣的流落到這里受罪呀！哎……”胖大娘心思活絡(luò)的跟著附和。

　　“小姑娘，大娘過來是這樣的，咱都是連坐一輩子都甭想著出去了，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草草過完這一生呀，你瞧，那邊有個穿灰衣服的青年人，長的雖然不咋樣，可人家以前可是陵陽老將軍的庶孫呢，怎么樣？”弄了半天是說媒的，胖大娘指著在她們后兩排的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給莫小牙看，看就看唄，關(guān)鍵那男人朝她呲牙一笑，猥瑣犯賤的樣子，立馬讓人反感無好！

　　“大娘，謝謝你哈！剛您也說咯都是流犯，還哪有什么將軍不將軍的，何況，我還小呢不著急！”莫小牙用深明大義的神情說道。

　　“老姐姐好，我家小姐早就定了親，您也知道好女不嫁二夫的，所以謝謝您好意了！”唐嬤嬤也不喜歡這么冒失的人。

　　“定親啦？哈哈哈……大妹子，咱不說外道話，這以前定的親都是做不得數(shù)的，您見過哪家高官顯貴會要咱們這身份兒的人，咱不說達(dá)官顯貴就往跟前了說，就是平民百姓一聽要娶個罪人做媳婦兒那都得嫌的要死！所以啊，要我說可別挑挑撿撿了，能有個人要就知足得了！”胖大娘的市儈嘴臉功力見長啊！

　　“做得數(shù)還是做不得數(shù)，也不是你說的算的，更何況我們自家姑娘還用不著別人多管閑事！，叫你一聲大娘是給你臉了，趕緊給小爺滾！”莫俞衡心里早就氣憤填膺，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婆娘！

　　“你……你一個瘸子神氣什么？呦呦……沒想到你還活著呢，老娘還以為你早凍死了呢！我呸！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你們這樣不講道理會害了這姑娘的！”胖大娘扭曲著焦黃焦黃臉很生氣的對著莫俞衡和唐嬤嬤下詛咒，又?jǐn)[出一副假笑的臉和聲細(xì)語的跟莫小牙說道“好孩子，你不用聽他們的，現(xiàn)在在咱們流民圈里，都是平等的，只要你也看中那個小伙子，我就能去給你說媒，保證讓你不后悔！”

　　莫小牙更討厭這個兩面三刀的胖大娘了，慢慢后移腳步，拉開兩人距離，吐沫橫飛的樣子好惡心，都飛到了莫小牙的臉上！

　　“大娘，我不愿意，謝謝你哈，太忙了，你趕緊找下一個吧，不然就得等到下次點(diǎn)卯了！”莫小牙覺得跟這種人還是保持距離就好，她們?nèi)鰸姶驖L可是家常便飯，不像嬤嬤她們骨子里的高傲是不容人踐踏的。

　　“那……這樣，你要沒看中這個，等有好一點(diǎn)的，你中意的就去找大娘，大娘在這方圓村村鎮(zhèn)鎮(zhèn)也有些名氣的，都叫我花娘。嘿嘿……可別想差劈了，是保媒拉纖的花兒，可不是花姑娘的花，你這姑娘有啥說啥，大娘挺喜歡的，以后會常惦記你的！那大娘再去物色物色別人去！”花娘這人吧，被人踩著過生活的，突然遇到一個這么懂事兒的姑娘還這么干脆利落，也就不那么迫切了，聊了兩句扭扭著找下個目標(biāo)！當(dāng)然臨走還不忘對著莫俞衡“呸呸呸”兩聲，翻兩個白眼！

　　“你啥時候轉(zhuǎn)性了??？竟然這么有禮貌，那態(tài)度簡直跟以前點(diǎn)火就放可差了十萬八千里！嘖嘖嘖，莫小牙你行啊！”莫俞衡饒有興致的調(diào)侃莫小牙。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不然還能怎么樣？以咱們的身份息事寧人可比把事情鬧大好的多，花娘能夠明目張膽的在府衙保媒拉纖后面肯定有后臺，咱們可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勢力！”莫小牙抱著雙臂給莫俞衡分析道。

　　“卻如小姐所言，低調(diào)點(diǎn)好！”唐嬤嬤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周圍的陌生人。

　　“嬤嬤，看來下次咱們再來這兒，得換身行頭，現(xiàn)在太打眼了，萬一在咱們身上打其他主意就糟了！”莫小牙觀察一圈之后，發(fā)現(xiàn)只有她們?nèi)齻€人穿的最好，其他人恐怕勉強(qiáng)溫飽吧！

　　“嗯，回去我把咱們以前的舊衣服翻出來，下次就穿那些過來！”唐嬤嬤應(yīng)聲贊同！

　　“叮叮?！?p>　　“肅靜，肅靜！大人來了！”一個押差手持銅鑼吆喝著走出門來。

　　“咳，大家稍安勿躁，聽本官說幾句話，一會兒就給各位把救濟(jì)金發(fā)下去，不要急，不要擠！”縣老爺?shù)穆曇魷嫔Ａ撕眯?，身材跟著消瘦了不少，看來欽差被殺事件拖累了這位一直想要提升的縣老爺??！

　　“咳，咳，本官呢，先給各位父老鄉(xiāng)親拜個晚年！”縣老爺客氣的沖著臺階下的眾人施施禮。又說道“在咱們鎮(zhèn)上欽差大人被人殺害的事情我想大家也都聽說了，雖然，本官已經(jīng)竭力所能奈何刺客很狡猾??！還是沒能將此捉拿歸案，本官身為父母官很是慚愧，本官也很屈辱?。∧阏f這刺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上本官要升調(diào)的時候湊這個熱鬧，你說這……”縣老爺越說越急，越說心里的憤怒越膨脹，最后咬牙切齒的似要嚼碎刺客似的。

　　幸好一旁的師爺連忙拽住，連連提醒，眼色使得眼球都快飚出來了“大人，大人，跑題了！”

　　“呃……本官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咱們一定得捉住這個罪大惡極的刺客，而且朝廷也下來欽差來協(xié)助查辦此案，所以，父老鄉(xiāng)親不用害怕這個殺人魔，就在不久地將來真兇定會捉拿歸案的！好啦，本官說完了，你們排好隊領(lǐng)銅子吧！”縣老爺?shù)恼嫘郧橛袝r候挺可愛的！

　　“哥，嬤嬤，這個縣太爺也夠倒霉的，嘖嘖嘖！”莫小牙很可憐的眼神看著縣老爺要快佝僂的身板兒。

　　“時運(yùn)不濟(jì)唄！”莫俞衡把玩著自己的坐騎，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有時候順其自然順應(yīng)天命就好！”唐嬤嬤的語氣充斥著對命運(yùn)的妥協(xié)！

　　“嬤嬤，不要傷感嘛！其實(shí)，生活中有很多的樂趣，只要有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的眼睛，好動的腦子，開開心心的，沒準(zhǔn)兒際遇就在某個瞬間就會出現(xiàn)哦！”莫小牙覺得這樣的唐嬤嬤沒有了往日的生氣，趕緊疏解幾句。

　　“嗯！”唐嬤嬤回以一笑。

　　莫小牙心里有了一個決定，一定要給唐嬤嬤找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唐嬤嬤這么年輕，人生本就短暫，為什么不讓生活絢麗多彩一些呢！

　　“你個壞丫頭，又打什么主意？”莫俞衡一見莫小牙一臉自信的模樣就發(fā)毛。

　　“哪有！嘿嘿……如果有的話呢，就是……，哥回頭我給你找個媳婦兒吧！”莫小牙故作高深莫測的樣子然后一個打霹靂打的敵人措手不及！

　　“媳婦兒？呵呵……哥哥剛想做一個好人，就不去禍害人家好姑娘啦！你也消停消停吧！”莫俞衡心里某一處一下被堵住似的，隨意的回應(yīng)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