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榮的出場顯然不像官朗那樣,連一朵浪花都翻不起來。
司儀特意報出艾山左家的字號時,立時引的場中一片嘈雜。
在散修心目中三家畢竟是當(dāng)?shù)鼐逕o霸的存在,與這些大家子相比,心理上自然矮半分。
以前與左榮切磋時,官朗并不覺得他如何強(qiáng),沒想到他只用了十幾個回合,便輕松拿下對手。
這還是左榮表現(xiàn)欲作祟,足足與對手拆過十招,才放出一根【纏絲繞】法器,將對手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然后將飛劍架在對方脖子上。
左榮的弱是因為其他左家弟子太強(qiáng)了,他身上的法器,哪怕是煉氣后期的散修也大多不如。
用起符箓丹藥來根本不會手軟,哪會像散修比斗時還算經(jīng)濟(jì)賬的。不過,這場比斗他連符箓丹藥根本也沒用上。
即便是家族沒有明確支持他參賽,但他身后起碼還有左震云,還有一個左記雜貨鋪。雜貨鋪里的法器他隨便挑,用完后還上便是。
“唉!修士爭斗,拼的是法力,打的是靈石??!”官朗不無感慨地對身邊的范舟說。
范舟不以為然地說:“我覺得那也不盡然,有錢有有錢的打法,沒錢有沒錢的打法。前面那位仙子姐姐,為贏得一場勝利就敢搏命,你覺得榮師兄敢那么做嗎?”
“咦~才半年多沒見,你讓師兄刮目相看呢。”
“師兄,您這是在夸我嗎?”
“說句不怕你驕傲的話,我都有些佩服你哩?!?p> “嘿嘿……”
范舟以前被官朗損習(xí)慣了,被這么一夸,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
“怎么樣?”
左榮一臉春風(fēng)回到人群中,仰著臉問兩人。
“榮師兄,你真棒!一雪前恥,叫咱們也揚(yáng)眉吐氣一回。”
范舟快人快語,發(fā)自肺腑的稱贊讓左榮大為受用。左榮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小范,你可以的。”
官朗聽出范舟說的前恥指的就是自己,不禁老臉一紅,勉強(qiáng)笑著恭維道:
“我以前還不覺得榮師兄厲害,今日才知道是自己鼠目寸光。榮師兄談笑間越階敗敵,完全是信手拈來,信手拈來吶?!?p> 他這種先抑后揚(yáng),自貶夸張的拍馬方式,是這段時間混跡坊市的成果。果然換來左榮更加歡心的笑容,親熱的在他胸口錘了一拳,笑罵道:
“你小子,凈瞎說什么大實話?!?p> 范舟還沒吃透官朗的套路,沖他翻個白眼,又吐吐舌頭,扮個鬼臉,表示鄙夷。
…
東方既白,清晨。
天氣清爽的仿佛讓人往前回溯了幾十年一般。
顧野王心情很好,此時他正在仙福樓的一間包房里,言笑晏晏的陪著一位中年胖子用早膳。
上好的靈米粥、煙熏火腿、明蝦云吞、清蒸云雀蛋、跳水芽菜……還有一個用幾樣靈果拼成的水晶果盤。
胖子的胃口很好,修士中長成他這種體型的很少見。實際上他的胖并不是吃出來的,而是修煉時不慎散功所致。不過此事外人無從知曉,通常會惡趣味地揣測,他乃是修真界的吃貨。
“胡道友,昨天晚上的仙子可好?”
顧野王笑著問道,對這位修為只有煉氣中期的胖子,竟然有幾分恭維之意。
“還好,還好。不過終究是凡人之軀,難以承受過多雨露恩澤。不若我在你這兒開家客棧,弄一批上好爐鼎過來,那生意絕對紅火?!?p> “哈哈。胡道友說笑了,長春坊這種小地方,做得了什么生意?”
“你們這里可不是小地方,可是藏龍臥虎之地,大有潛力呢?!迸肿哟笥猩钜獾鼗氐?。
兩人用完膳,有青衣小廝進(jìn)來麻利的撤去碗筷,又送來茶水,兩人才進(jìn)入正題。
胖修士問道:“顧道友請我來,是想與我談多大的生意?丑話說在前頭,貴地道路難行,交通不便。若是太小的生意,那不做也罷。”
“我要奴隸,十萬名。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做?”
胖修士皺了皺眉頭,不屑地道:“呵!你要十萬爐鼎,那個真沒有。十萬奴隸而已,好大事?不過,你一個小小的狩獵團(tuán),要那多人做甚?”
“這你別管。你若有興趣,便出個價吧?!?p> 胖修士沉吟不語,思量道:今天碰到這等土包子,看我不宰你一把!
眼珠子一轉(zhuǎn),淡淡說道:“既然顧兄弟想要,就給你按一人一塊靈石算,一共十萬一階。初次合作,給你打個九折罷。”
說罷,自顧自端起茶盞,用杯蓋輕輕撥弄浮起的茶葉,卻又不喝。
“沒那話!我這是買奴隸,不是買爐鼎,胡兄莫非把我當(dāng)冤大頭了?最多給你一萬靈石,不能再多了。”
“嘿嘿,你還真不懂行情。一萬靈石,這種生意且不說我胡某看不看得上,就算買個稍好的爐鼎都嫌不夠呢?!?p> 胖修士語氣中滿滿的鄙夷。
顧野王頗有耐心,說道:“那你還個價罷。你知道的,這次我請的客人中,還有幾位你的同行?!?p> “噗~~”
胖修士剛?cè)肟诘撵`茶,被噴出老遠(yuǎn)。用手指向外面,冷笑道:
“同行?就那幾個狗肉上不得臺盤的東西,也配做我大田胡家的同行?顧道友,你可笑死我了,哈哈哈。”
顧野王也不著惱,只是笑瞇瞇地看著他。
“咳,咳。罷了,我也是想交你這個朋友。一口價,八萬塊靈石,不能再少了。而且,你們?nèi)ゴ筇锾崛?,恕不送貨?!?p> “這樣吧,我給你五萬靈石。跟你簽十年長契,每年買十萬名奴隸。不過,你要把人送到南疆我指定的地點?!?p> “喔?”
胖修士放下茶杯,一臉古怪地打量起顧野王。實在想不明白,一個狩獵團(tuán)要買那么多奴隸做什么?
“莫非,在妖獸山脈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境?”
想到此節(jié),胖修士不禁有些興奮,終于還是按捺下好奇心,咬咬牙道:
“六萬五千一階,十年總計六十五萬。每年十萬奴隸,送到南疆,外加一名爐鼎做添頭。先付一半定金,余下一半銀貨兩訖?!?p> “成交!”
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真誠的奸猾,終于開懷大笑。
顧野王摸出兩卷獸皮契約卷軸,笑道:“那咱們就趁熱打鐵,把約書簽了吧?!?p> 胖修士接過卷軸細(xì)細(xì)看了,見標(biāo)的條款,除了爐鼎之外,與自己最后的提案竟絲毫不爽,心中大驚:
“這姓顧的小子,有些鬼名堂。”
卻伸出大拇指來,嘖嘖贊道:
“顧道友,你這個人,硬是要得!”
他可是不知道,同樣的約書顧野王的儲物袋里還有十幾份。
當(dāng)顧野王剛剛談完一樁大生意之時,范舟恰好走下擂臺。
左臂耷拉著,是剛剛被打折的。用雖敗猶榮來形容他,再恰當(dāng)不過。
范舟碰上的對手是煉氣四層,雙方修為差三個小境界,本應(yīng)是場毫無懸念的戰(zhàn)斗,卻被范舟用拼命打法,硬生生拖成一場鏖戰(zhàn)。
雖說最后被對方的飛環(huán)砸斷一臂,但范舟也成功地用飛劍在對方腿上刺出一個窟窿。
這樣的戰(zhàn)果足以讓官朗汗顏,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官朗都沒搞明白,不就一場不痛不癢的擂臺賽,范舟干嘛那么玩命?
其實,范舟自己也說不清楚。非要說的話,只能歸咎于范家的家學(xué)淵源,一種向死而生的生存哲思。
鳳麟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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