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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迷局

第二十八章 左記雜貨店

修真迷局 鳳麟島主 3386 2019-10-09 09:35:02

  月底左家來了兩人,是來坊市取靈石的。每當(dāng)這個時候,官朗都有些成就感。都是自己收來的靈石,一個月足有上萬塊之多。

  從長春坊到艾山雖說不遠(yuǎn),但也有一兩日路程,為保證安全,族中都是派煉氣后期的弟子負(fù)責(zé)押運(yùn)。萬枚靈石對左家這種大家族來說也許算不得什么,但在散修眼里可是筆巨款。以前就出過靈石被劫的事,而且不止一起。

  兩位師兄辦完交接手續(xù),便帶走了靈石,還帶了左震云一同回艾山,說是族中有事傳喚。

  左震云仔細(xì)交代一番,安排左榮臨時主事,見二人應(yīng)下,才放心離去。

  自從金無缺的事之后,官朗與左榮的關(guān)系改善不少,閑暇時,兩人還常去小西門切磋。

  說是切磋,其實(shí)是左榮給官朗當(dāng)陪練。他是煉氣五層的中期修士,比官朗強(qiáng)太多,兩人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對手。

  對官朗而言情況則不同,左榮雖強(qiáng),但比起左沖等人給他的壓迫感要小得多。這樣的對手更能激發(fā)出他的戰(zhàn)斗潛力,每打一場都有極大的收獲。

  左榮畢竟耿直,陪練了幾次后多少有些不耐煩。官朗再約他去小西門,就找些借口搪塞過去。

  官朗剛嘗到些甜頭,哪里肯干休?琢磨著如何拉攏一下這個便宜陪練。

  左震云走后,兩人失了管束,官朗便提議去仙福樓吃酒,說到吃酒時,還邪邪地?cái)D了擠眼睛。

  左榮大驚失色,叫道:“不會是吃花酒吧!”

  不過聽官朗說要請客,左榮欣然赴約,還不忘揶揄:“你小子打著我家幌子整日在外邊瞎撈,也該讓你出出血了?!?p>  官朗心中偷笑,原來有次去仙福樓時,發(fā)現(xiàn)左榮眼珠子亂瞟,官朗知他有些好色,便投其所好。

  到了酒樓,官朗叫了一桌好酒好菜,還特意點(diǎn)了一道靈膳:【芙蓉三寶】。

  【芙蓉三寶】是以長牙豬的鞭花、腰花、蹄筋為主料,輔以花靈菇、青玉筍等食材慢火煨燉而成。蒙味濃厚,肉細(xì)筋爛,口感獨(dú)特,對中老年男性修士而言,具有某方面的特殊滋補(bǔ)功效。

  “嘿嘿,讓官師弟破費(fèi)了!”

  左榮夾了一塊子菜,賤兮兮地與官朗碰了一下杯,仰脖將一杯靈酒喝下,卻將身子與旁邊那位仙子挨得更近了些。那女子頗知趣,借著斟酒便往左榮懷里湊。

  一頓酒吃下來,官朗才知左榮這人真沒什么城府,興許是真把他當(dāng)自己人,說了不少左家內(nèi)幕。直到此時,官朗才對左、董兩家關(guān)系,以及芝麻洼申家覆滅之事有了些眉目。

  酒酣耳熱,官朗提議夜里就在酒樓留宿,正合了左榮心意,又與官朗啰嗦半天,兩人才各領(lǐng)了一位仙子回客房。

  官朗心中不由暗罵自己:今日之事若讓老娘知道,非得賞幾個大嘴巴子不可。他一個二十郎當(dāng)歲的處男,帶著四十大幾的熟男出來狎妓,這種沒皮沒臉的事體,若是擱在一年以前,打死他都干不出來。

  剛回過神來,侍立在側(cè)的仙子便要上來給他寬衣解帶。官朗定了定神,說道:

  “不用了,你退下吧,我還要修煉?!?p>  女子見他說得堅(jiān)決,又不敢違逆仙師大人的意志,只得臊眉耷眼地往外走。

  剛才得知要伺候這位年輕俊美的仙師,姐妹們都羨慕的不要不要的,自己的心到現(xiàn)在還跳得很厲害。沒曾想仙師竟如此無情,直接破了春心,碎了春夢,毀了春宵。

  官朗送女子到門口,見她楚楚可憐,更兼身段婀娜,又酒勁有些上來,終于沒按捺住一股邪火,伸手在女子翹臀上輕拍一記。

  女子“啊”的一聲尖叫,臉羞得通紅,頓了身形回頭凝望,又盼著仙師回心轉(zhuǎn)意。

  官朗扯了扯嘴角,擠個尷尬的笑,卻道了聲“再見”。

  算上前次小果的摩擦,這是官朗第二次與女子肌膚相親。做賊似的快感,帶得道心都跟吃了酒一般亂晃。

  官朗一時又無睡意,把耳朵貼在墻上,想聽聽隔壁左榮的動靜,結(jié)果什么都沒聽到。這才想起仙福樓的客房都布有隔音禁制,覺得自己老大沒意思,才取出那本【鬼手札記】,看著看著,竟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官朗出了房門,正好碰上神完氣足的左榮。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嘿嘿一笑。

  私下里,官朗問左榮為何還不娶親?

  左榮苦笑著說:“你當(dāng)修士取親那么容易,都排著隊(duì)呢?!?p>  “排隊(duì)?”官朗一頭霧水,沒聽說過討媳婦要排隊(duì)的啊。

  聽完左榮的解說,官朗不由嘖嘖不已。

  家族修士的婚姻幾乎全是包辦的,當(dāng)事人絕難自主。

  與凡俗婚姻相比,門當(dāng)戶對這條鐵律被執(zhí)行的更為徹底,所以左家修士可選擇的聯(lián)姻對象就十分有限。

  修士數(shù)量本就少,誰家也舍不得輕易嫁出去一個,都是捂熱了待價(jià)而沽。最通常的做法就是嫁出去一個,娶進(jìn)來一個,誰也不吃虧。

  如左榮這般家族中的邊緣人很難找到道侶,像左震云那般,都一百多歲了仍是孑然一身。

  家族修士的底線就是與散修結(jié)合,可是這種大家族子弟平日里與散修接觸的機(jī)會極少,何況散修也是狼多肉少的。

  至于找凡人女子為妻,官朗自己怕都不樂意,何況這些眼高過頂?shù)拇蠹易印?p>  哪個修士不是千萬人中的天之驕子?誰不想與道侶共求長生,雙宿雙飛。誰又愿在百年后,守著一堆冢中枯骨黯然神傷,令道心蒙塵。

  “那些戰(zhàn)敗家族的女修如何處置?全殺了嗎?”官朗心中一動,出言問道。

  “賣了……都賣到遠(yuǎn)處做了爐鼎,比奴隸還不如呢?!?p>  左榮壓低嗓門,神秘兮兮地說。

  至于遠(yuǎn)處是哪里?爐鼎又是什么?左榮再也不肯多說。聯(lián)想到白鹿原申家奴隸的現(xiàn)狀,官朗也能猜得七七八八,心中難免又是感慨。

  過了五六日左震云才回來,帶回個不大不小的消息:左家要在長春坊開家店鋪。

  官朗這才想起,左家作為長春坊的東家之一竟然在坊市內(nèi)沒有產(chǎn)業(yè)。

  原來左家就沒有生產(chǎn)修士,近百來年左家處于快速擴(kuò)張時期,每一二十年必要發(fā)動一次修士戰(zhàn)爭。整部家族機(jī)器都圍繞著戰(zhàn)爭運(yùn)轉(zhuǎn),無暇生意之道。

  正巧最近董家把上次的剩余戰(zhàn)利清算完畢,差人送了過來,幾大儲物袋的法器、丹藥、靈草、礦石。

  左家大庫里這樣的雜物還有很多,以前都沒人管,這次不知族中高層怎么想的,起了開店的心思,想將這些雜貨慢慢發(fā)賣。

  左震云道:“族里命我等籌備開店事宜,盡快把店開起來。正巧今年我家在坊市當(dāng)值,還能省一筆費(fèi)用?!?p>  “如何籌備,師兄吩咐便是?!弊髽s、官朗異口同聲道。

  “選址、蓋房、備貨,差不多就這些了。”左震云手捋胡須,將開店章程定下。

  坊市里空地多的是,雖說地段沒先前的好,但左家人也不太在乎。左震云做主定了塊地,擇了日子破土動工。

  修士建房不同凡人,拿到工匠畫好的圖紙,左震云便取出一疊靈符,掐訣念咒,竟召喚出五六個身高丈余的力士。

  力士們伐木、運(yùn)石、夯土,一人竟抵得上十余個凡人,又不知疲倦,日夜無休。不消一日,主體建筑便已建好。

  官朗看得目瞪口呆,又艷羨不已。稍一打聽,才知那是一種二階【力士符】,專門用來營造,價(jià)格可是不菲。若不是為了趕工,左家還未必舍得用。

  這些日子左家修士來了好幾位,還帶來七八只超大號的儲物袋。最后左雄竟也來了,隨行一位面生的女修。

  女修一來便居中調(diào)度,把除了左雄之外的一干左家修士指揮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就連左震云這個白胡子老頭也不例外。觀其舉止做派,便知此女潑辣能干。

  女修名叫石嵐,看相貌有五十多歲,官朗知道她實(shí)際年齡定然不小。石嵐出自安溪石家,嫁到左家已有五十多年,在左家年深日久,威望素著,有相當(dāng)?shù)脑捳Z權(quán)。如今擔(dān)任著左家的庶務(wù)奉行,左震云、左榮他們正歸石嵐管。

  左雄來此,卻是為了另一件事。

  原來官朗從金無缺那里收到的礦石,隨靈石一道交到族中。石嵐經(jīng)手時,發(fā)現(xiàn)竟是塊二階的寒鐵礦石,這是種煉制冰寒屬性法器的常用靈材,能達(dá)到二階就算得上稀罕,那塊寒鐵少說也能值好幾百塊靈石。

  左家感興趣的是寒鐵礦石的出處,因此派了左雄與石嵐過來查問此事。

  市署大殿內(nèi),左雄問明情況后,與旁邊的石嵐交換了眼神,開口說道:

  “盡快找到金無缺,一定要把人請到棲霞峰?!闭f到“請”時,還特意加了重音。

  交代完坊市的事務(wù),左雄便領(lǐng)著一干人回轉(zhuǎn)。臨走前左震云請石嵐定商鋪的名字,石嵐推給左雄。左家人重武輕文,左雄也沒什么創(chuàng)意,最后拍板定下【左記雜貨店】這個字號。

  想起自己給【廿七集】取名,官朗不由竊笑:好像雄師兄也沒比自己高明哪!

  店內(nèi)裝修、定制家具等事是些慢活,左家派來的仆役聘了些谷內(nèi)的凡人工匠,有這些仆役們盯著,左震云等人都不用操心。

  此時,市署大殿的地上鋪得跟地?cái)偹频?。左榮和官朗正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從儲物袋里取出一件件的物事,登記造冊,編寫價(jià)目。

  這工作凡人干不了,只能他二位親自動手。

  左震云坐在主位上,手捧茶杯笑瞇瞇看著兩位師弟。良久才將目光緩緩移開,看向窗外。

  陽光明媚,已有分夏天的強(qiáng)硬,卻不肯敗退春天的柔和。地上有些殘落的柳絮,跟自己的頭發(fā)胡須一般,俱都白漂漂的。

  百多年的人生光陰,怎么就到了垂垂暮年?左震云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遙想當(dāng)年,自己也曾意氣風(fēng)發(fā),棱角分明。可是如今,身上的刺都被磨光了。看來歲月不只是把殺豬刀,還是塊磨刀石啊!一時想的出神,竟然呆了。

  “震云師兄,想什么呢?”

  “???沒,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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