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零點(diǎn)上架,新人第一本小說,收藏不過雙手之?dāng)?shù),可謂是凄慘的不像話,能有勇氣上架,舍我其誰!
但還是希望喜歡這本小說的十余位讀者,繼續(xù)耐著性子追看下去,前期鋪墊大概還有幾十章即好,村子混的再好,終究還得出去闖闖不是,所以后續(xù)劇情會好很多,展開的地圖也更大。
最后說一句,喜歡看這本書的,還請追下去,讀者每一點(diǎn)滴回饋,就是作者莫大動力。
提前祝大家新年發(fā)大財(cái)!
新年到手的銀子,沖鴨!
牽馬入城,天色尚早,不宜深入虎穴探查究竟,二人便尋了一家不打眼的客棧暫且住下,靜待天黑后行事。
由于長途跋涉夜不能寐的辛勞,縱然二人有神仙底子,可終歸是尚未真正得道成仙,身心長時(shí)間緊繃,自然處于一個(gè)疲勞邊緣狀態(tài),因而當(dāng)腦袋一沾上軟厚床鋪,老仙師便先于周穆大夢神游。
臨睡前,老仙師于房間門窗之地,布下一縷微弱神魂,以防萬一。
這便是行走江湖積攢下來的珍貴經(jīng)驗(yàn),多留一份提防,即多一分安穩(wěn)。
周穆勝在年輕,又有昔日隨上位師父游跡山川大澤歷練而出的身子骨在,這趟遙遙萬里疾行,雖有換馬不換人的顛簸之苦,但依舊能承受下來,歇息幾個(gè)時(shí)辰,便可生龍活虎。
這又是行跡江湖另一大只可意會的珍貴經(jīng)驗(yàn),拳怕少壯,行走江湖年輕后輩如雨后春筍頻出,由于心頭熱血未退,俠義之心未死,難免對百聞不如一見的江湖好奇,初始必然會對所經(jīng)人事要論個(gè)黑白分明,遇上與自己俠義心腸不合之人事,便憤然而誅之,若是刀劍拳腳技不如人,丟掉性命也無妨,終歸留下俠義之名,若是僥幸技勝一籌,從此自然多出一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肝義膽,而江湖這座大染缸,大勢素來是一代新人換舊人,新人總比老人多,這便是拳怕少壯的根底緣由。
大浪淘沙,后浪推前浪,終歸是后浪的江湖,后浪的天下。
但,這一套理論只限于俗世江湖,若是將這套理論擱置于山頭神仙之流的另一座江湖中使用,便又是典型的“自尋死路”,山上之流,行跡江湖,素來有三提防,老道、僧尼、幼童,正是俗世當(dāng)中不值一提的“老婦幼”,這其中自有一套說辭,不用問詢?yōu)楹?,只需?jǐn)記于心即可。
緣由無他,唯用鮮血生命積累而來。
這便是有時(shí)懵懂晚輩問及長輩江湖經(jīng)驗(yàn)如何增長,長輩笑而不語的原因。
對后輩心底栽植“俠義”幼苗,不可先狂風(fēng)暴雨摧之,循循善誘,雷霆雨露俱澆之,方才是上上之道。
周穆拜下的這兩位仙師,皆是如此教誨,周穆明事以來,自然心存感激,沉淀心頭繁雜思緒,一些瑣碎于眼下無足輕重之事,石沉心底,看一眼窗外天色,不過申時(shí)左右,可周穆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如烙餅,始終在沉睡蘇醒中掙扎。
“砰……”
“啊……”
就在這時(shí),窗外街頭傳來一聲類似兩匹快馬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相撞的巨大沉悶聲響,此聲未落,幾道女子刺耳驚呼之聲便猝然響起,街上人群炸開了鍋一樣,鳥獸四散,擠翻一地的攤子,倒地哭嚎的婦孺,著火的燈籠,引燃賣綾羅綢緞的布莊,布莊伙計(jì)掌柜驚呼的救火聲,跑進(jìn)跑出地稀碎腳步聲,嘩啦嘩啦潑水滅火聲,婦人呵斥自家試圖掙脫跑出玩耍孩童之聲,男子被自家婆姨呵斥卻無怨懟只能唉聲嘆氣之聲,遠(yuǎn)觀湊熱鬧的議論聲,再遠(yuǎn)處依舊車水馬龍的喧囂聲,雜糅在一起,翻墻進(jìn)窗,潮水一般涌入周穆耳畔。
周穆皺眉,起身下床跑到窗戶旁,探頭朝下看去,兩撥人馬正針鋒相對,相距兩三丈遠(yuǎn),立于街道之上,雙方有幾人手中刀劍已經(jīng)見血,明顯方才兩撥人已經(jīng)動過手,至于是誤傷無辜行人還是殺傷了對方,暫時(shí)不得而知。
在兩撥人當(dāng)中,正神經(jīng)恍惚地站著個(gè)七八歲的小女孩,衣衫襤褸,從頭到腳臟兮兮,看不清衣物頭發(fā)真正顏色,小女孩手里緊緊捧著破碗,碗里擱著一塊發(fā)黑長毛的食物。
而就在小女孩滿是鮮紅的腳下,躺著位幾乎瘦如枯骨的婦人,婦人已經(jīng)命喪黃泉,手里同樣未曾松開那塊發(fā)黑長毛的吃食,婦人脊背骨肉近乎分離,一片模糊。
周穆巡著婦人尸身滑地而成的二十丈長血道看去,一架裝飾豪奢的馬車堪堪停在血道盡頭,曳車的白馬膘肥體鍵,蹄腳有力,或許是受了驚嚇,正被車夫用草料安撫,而馬車的主人,也就是坐于車廂中的人,由始至終不曾掀開那道墜滿琥珀寶石的車簾子。
事情至此,就十分分明,駕車的白馬撞飛了乞討的母女,自有路遇不平便拔刀相助的俠義之人跳出來聲援母女二人,而與之對峙的,自然就是馬車主人的護(hù)衛(wèi)之屬。
遠(yuǎn)看一眼那架格外刺目的馬車,周穆并未躍下樓層,劍指馬車,厲聲追討,做那復(fù)合吃瓜百姓心中,更多見于說書先生所講的俠義小說上的白衣英雄,彈出幾縷神魂,悄然附在馬車與兩撥人馬之中,周穆閉窗,上床休憩。
窗外動靜,如人在畫中游,清晰在目。
這便是周穆這幾年醉心修行,除卻必要應(yīng)酬,一律深居后院,足不出戶的結(jié)果,小逍遙如意二重天,即是俗世中所說的宗師境界。
到了宗師境界,方才有神魂外游之說,簡單的即是這種分散神魂做監(jiān)察之用,但分散神魂于本體而言,自然是榮損與共的關(guān)系,一旦分散的神魂被滅,本體自然受到反噬,還有復(fù)雜的可化為身外身,如本體一般,施展術(shù)法百無禁忌,但若是被敵手?jǐn)貧?,反噬之力非同小可,不亞于本體遭受重創(chuàng),故而這種神魂身外身,宗師境界的修士鮮有敢如此放心大膽而為之的,一般皆是超凡脫俗的圣人可為,亦或神仙老爺也可。
而樓下兩撥對峙人馬中,境界最高之人不過初入宗師境界,且隱匿在圍觀人眾之中,周穆尚且無法知曉這位刻意隱匿之人,究竟水深幾許,畢竟扮豬吃老虎的手段,在江湖上屢見不鮮。
一切等天黑再說,周穆驅(qū)散心底感知,閉目沉睡。
窗外的嘈雜聲,漸漸散去,不過街邊至此,會多出一位孤苦無依的小乞兒而已,過不了今年冬日,城外多出一具無人關(guān)切的白骨罷了。
一架豪奢馬車沖開人群,迅疾消失在人墻之外,拔刀相助的一眾好漢在圍觀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勸架聲中,慚愧而去,沒得熱鬧看的吃瓜百姓紛紛離散,皮毛無傷,甚至有些意興闌珊,不過倒是多了一件可在茶余飯后討論的談資。
恢復(fù)如常的街道,車如水馬似龍,喧囂隆隆,熙熙攘攘。
流干鮮血的婦人不知被哪位好心人裹在一張爛席當(dāng)中,扔在一條腥臭難聞的巷子里。
巷口,小女孩破碗里,多了一塊發(fā)黑長毛染有血跡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