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傷痕累累的鋼琴

　　有人抹去了楚曦存在過的痕跡，就像是父親他們一樣。

　　他繼續(xù)在屋內(nèi)搜索，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客廳不大，轉(zhuǎn)了一圈后他將目光投在了墻角堆成堆的玩偶身上，隨意拿起一個，入手很輕，手感也很軟，除了破舊些，看著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可令張城奇怪的不是玩偶本身，而是玩偶堆放的位置，他雖然沒交過女朋友，卻經(jīng)常去南楠家里打電動。

　　南楠也是個酷愛毛茸玩偶的萌妹子，但絕大部分玩偶都是堆在臥室里，還有一些放在臥室的床上，像這樣大堆大堆的堆在客廳一角的，張城還從沒有見過。

　　事出反常必有妖，倒像是在刻意隱藏什么。

　　張城走上前，將最大的幾個玩偶挪開，擠在大玩偶縫隙中的眾多小玩偶稀稀拉拉滾落一地。

　　玩偶背后是個架子式的東西，體積頗大，上面蒙著層藍(lán)色的金絲絨布，只憑絨布下突出的棱角，張城就已經(jīng)猜出了其中的物體。

　　那是架鋼琴。

　　已經(jīng)失蹤的，楚曦的鋼琴。

　　他慢慢慢慢掀開蒙在琴上的金絲絨布，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琴鍵蓋子已經(jīng)放下，漆黑的實木琴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傷痕大小不一又毫無章法，張城用手輕輕撫過傷痕，判斷應(yīng)該是菜刀匕首一類的銳器造成，傷痕下露出了原本的木色。

　　張城彎下腰，仔細(xì)查看著這架鋼琴，發(fā)現(xiàn)琴蓋與琴身的結(jié)合處被人用粗大的鋼釘定死，這還不算，整個琴身又纏上了一圈圈的粗麻繩。

　　“怎么會這樣？是誰，又為什么把鋼琴損毀成這樣？”

　　楚曦是位鋼琴老師，自然不會對愛琴下這樣的毒手，想來想去也只有劉雨薇了。

　　“應(yīng)該是她做的！”

　　張城緩緩起身，習(xí)慣性回頭瞥了眼衛(wèi)生間。

　　沒想到竟發(fā)現(xiàn)劉雨薇就站在身后，一雙眸子冷冷盯著自己。

　　張城沒聽見馬桶的沖水聲，也沒聽見走過來的腳步聲，更不清楚她究竟在這里站了多久。

　　一想到剛才有雙眼睛從頭到尾默默注視著自己，張城心底猛的涌起一股惡寒。

　　“劉，劉小姐......”被抓了個現(xiàn)行，張城有些不自然。

　　“你在做什么？”劉雨薇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張城發(fā)現(xiàn)她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后，不知道是不是拿著什么。

　　他偷瞄了一眼鋼琴上的傷痕，猜測著那柄兇器或許正握在劉雨薇的手上。

　　“她要對我動手？”張城心中猜測，“她一旦動手就說明了楚曦的失蹤必然與她有直接關(guān)系，不是直接行兇者，也至少是個幫兇。順藤摸瓜，這個案子也就破了，第一個主線任務(wù)也就算完成了?！?p>　　至于動手后的安危問題嘛......實話說，張城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好歹也是練過幾年的半吊子，對付個瘦弱女人想來問題不大。

　　既然話題已經(jīng)挑明了，張城也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索性冷笑一聲，直接了當(dāng)回懟道：“你說我在做什么？”

　　“這架鋼琴怎么回事？”他指著鋼琴問。

　　張城話音剛落，眼見劉雨薇的瞳孔陡的一縮，右肩微微促動，像是要將身后的兇器掏出。

　　他是個謹(jǐn)慎的人，哪里肯給她機會，若是平常的刀具還好，要是什么電擊槍一類的東西，還真容易陰溝里翻船。

　　張城一步躍到了劉雨薇身前，右手按住她右肩，左手伸到身后一把抓住她右手手腕，順勢那么一扭，就將劉雨薇摁在了一旁的大玩偶身上。

　　“你要做什么？”劉雨薇尖叫。

　　“別動！”

　　隨著劉雨薇被擒住，原本右手握著的東西也隨之掉在了地上，與最初的猜想不同，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兇器，只是一根木質(zhì)的簪花。

　　要說劉雨薇想用一柄木簪花謀害自己，張城自己都不相信。

　　“這......”張城一愣。

　　“放開我！”身下的劉雨薇掙扎喊道。

　　“這架鋼琴是誰的？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張城的問題，身下的劉雨薇忽然不再掙扎，從側(cè)面看，她的眼睛紅紅的，一滴眼淚從臉頰流下，打在了玩偶的臉上。

　　“是我男朋友的，”半晌后，劉雨薇輕輕說。

　　“他是誰？現(xiàn)在在哪里？”

　　“楚曦，他叫楚曦，現(xiàn)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淚水霎時間決堤，淋濕了玩偶的臉。

　　雖然劉雨薇哭的真情實意，不過這絲毫不會影響張城對案情的判斷，以及對她的懷疑。

　　更何況她話里還有一處致命的漏洞。

　　“警方都僅是將此案列為失蹤案處理，你是如何知道你男朋友已經(jīng)死了呢？”張城的話中透著絲絲寒意。

　　“你能先放開我嗎？”劉雨薇偏著頭，看了他一眼。

　　“好，”張城松了手，任憑劉雨薇慢慢站起身，經(jīng)過剛才的交手，他并不覺得劉雨薇會對他造成什么威脅。

　　走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坐穩(wěn)，接著用眼神示意劉雨薇坐到自己對面。

　　“說吧，你是怎么知道楚曦已經(jīng)死了？”等到劉雨薇落座后，他開口問道。

　　劉雨薇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深吸了一口氣后，又問出了曾經(jīng)那個問題：“你相信有鬼嗎？”

　　張城噗嗤一聲笑了，“比起鬼怪之說，我更相信人的心里有鬼。你還是好好解釋下，你是怎么確定你男朋友已經(jīng)死了的事情吧?！?p>　　像是沒聽懂張城言語中的懷疑，劉雨薇偏過頭，目光呆滯的盯著那架鋼琴。

　　“他回來過?！焙芫煤?，她說。

　　張城不知是沒聽清，還是聽清了卻沒聽懂，眉頭一皺，問到：“你說什么？”

　　“他回來過，”這次劉雨薇扭回頭，盯著張城的雙眼，一字一頓。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他不是......”張城瞪大了眼睛，突然意識到劉雨薇曾反復(fù)問過他的那個問題：你相信有鬼嗎？

　　“是他的鬼魂回來了？”

　　劉雨薇點點頭，視線投向那架鋼琴，“他就坐在那里，背對著我，彈奏著他最喜歡的曲子?！?p>　　“什......什么時候？”張城的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

　　“午夜，12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