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讓我想想,”司文文歪著頭沉思了一下:“那時候我剛把你從火坑里拉了出來……”
“可你把我送到了另一個火坑!”佘雪咬著牙說。
“你說自救會,是火坑?”
“難道不是嗎?你肯定以為:因為你救了我,我就得對自救會,對你,對賈老三感恩戴德?”佘雪因為情緒激動而喘著大氣,一字一句地說:“你肯定以為,八年前,你衣著光鮮,洋洋得意地時候,那個被你救了,衣服都沒錢買的傻丫頭會對你頂禮膜拜!你肯定以為,這么多年來,那個從底層爬上來,被你頤指氣使的小嘍啰會一輩子任你擺布!”
司文文也被震驚到了,她愕然苦笑說:“真沒想到,這不是我本意。我本以為,咱們是一家人,可以不用那個樣子……”
“呸!這些年我過的生不如死!”佘雪一口唾沫吐過去,不過因為有點距離,吐沫都噴到了椅背上:“誰給你是一家人?你的家人,是齊泰,是賈老三!剛入會的時候,我往你面前蹭,想讓你踢我一腳,可你呢,連看我都沒看我一眼。我在你面前,連一個可憐的寵物狗都不如!”
“自救會當時解救了上百人,我可能確實疏于照顧?!彼疚奈恼Z氣平靜溫和,倒不像是求饒解釋,只是慢慢說:“不把你當自己人,那么多人里面,我讓你管錢?”
“幸虧你讓我管錢。”佘雪陰狠地笑了笑:“你是不稀罕我,可有人稀罕我。他想要會里的賬目,我給他!他想把會里流動資金都套住,我遂他的意!我就是想看看,離開了我,你司文文什么都不是!”
“那次收購,原來內鬼是你,核心圈子的人,我說查不到?!彼疚奈膰@了口氣:“怪不得上頭讓你接任會長?!?p> “對,那個人就是我,是不是很意外?”佘雪愉快地笑了:“我就喜歡這樣。平日里高不可攀的一個人,在我手上掙扎,哀嚎!最后死掉!像爛泥一樣!”
“對了,忘了給你說了。自救會三個創(chuàng)始人,齊泰、賈老三都死了,我親手干的;而你,一會我也親自操刀。”佘雪挺起了胸膛,洋洋自得。
聽到這些,謝智心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幸虧誤打誤撞來到這里,沒費什么勁,就知道兩起兇殺案的真兇?!?p> 司文文卻沒有害怕:“沒有我們,自救會還算是自救會嗎?”
“我會讓它更好!我給你說過那么多次,自救會掌握著巨大的力量,你卻用它去求人施舍些殘羹冷飯!”佘雪說:“從今天開始,以前你不讓干的,以后我偏要干;以前你非得讓我們做的,我一個都不做。安保、物流、種植、醫(yī)療!自救會很快就會變成這一帶最強大的組織?!?p> 司文文卻嘆了口氣:“安保是當雇傭兵殺人放火;種植和物流是販賣毒~品;醫(yī)療是販賣****。這地兒就倆人,你就別自欺欺人了?!?p> “我樂意!我給你提過無數次,你都不同意干。現在我說了算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讓自救會強大,你不行,得靠我!我一定可以證明,我比你強上一百倍!要不是因為你先領悟超能力,憑什么讓大家都寵著你!”
聽到這里,謝智總算明白:這個人魔怔了,殺人放火這些事,看起來來錢容易,不過一旦東窗事發(fā),瞬間萬劫不復。她糾結于這些事,本質是被金錢和欲望蒙蔽了心智,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不過是自己騙自己,拙劣的借口罷了。
從這句話以后,司文文便不再開口,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用不屑的眼神。
正在這時,佘雪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趕忙快走兩步到了門口,扭頭看了司文文一眼,隨即身體站直,用手捂著話筒說:“老板。是,我剛才正在和她談,已經談了一下午了。她不配合,對公司也有很多怨言。是,一定不留后患……”
謝智在門后大呼這主兒真是不要臉,之前電話里的人安排的是要讓司文文回心轉意,這家伙不但一意把司文文往絕路上逼,還當著正主的面上眼藥,真是壞事做絕。
謝智這邊正想著,佘雪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她惡狠狠剜了司文文一眼:“我就不明白,你處處和他做對,他還這么對你念念不忘,想饒你一命!”
司文文婉然一笑:“那個人是大流氓,大流氓都有一股豪杰氣。你這個小臭蟲,當然看不明白?!?p> 估計是這句話戳到了佘雪的痛處,她惱羞成怒,沖過去狠狠一腳將椅子連帶司文文踹翻,居高臨下向司文文說:“醫(yī)療科正在準備,你沒幾個小時了。自己管好自己吧!”
因為司文文兩個手銬著,掙扎著站不去來,佘雪將她薅起來,手指輕揩她的側臉說:“多么漂亮的一個人兒,馬上就要香消玉殞了。想想就興奮?!?p> 隨后,佘雪就拖著她往外走,司文文輕輕一掙,便脫了佘雪的鉗制,自己走在前面:“我認識路!”
因為已經是勝利者,佘雪也強裝大度,撇著嘴一笑,不再計較。只是隨手關了燈,悻悻地在后面跟了出去。
這一趟出來,謝智想的是把司文文帶回去,一個是給局里也好交差,另一個是謝智心里還有許多疑惑,需要她來解釋。偷看了這一切,這一個跟他有露水之緣的美麗女子,謝智也不想她就此香消玉殞于宵小之手。
因此,看到司文文被佘雪帶走,謝智心里仿佛是有一個小老鼠在使勁地撓。他也強忍住沖出去把司文文搶回來的沖動,因為他知道,在敵人的心臟地帶,他這樣貿然沖出去,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不過,不需要謝智有所動作,異變卻忽然發(fā)生了。
叮叮當當的高跟鞋聲音沒走多遠,外面忽然傳來了佘雪憤怒的聲音:“封鎖!封鎖!犯人逃走了。”
隨后是皮靴踏地,慌亂的腳步聲;喝呼聲、拉槍栓的聲音;不一會兒,狗吠聲也遠遠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