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瑤守著阿澈足足兩個時辰,阿澈才悠悠轉(zhuǎn)醒。一醒來就見到星瑤有些紅腫的眼睛。
他眨眨眼,盯著星瑤也不說話。
倒是星瑤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他哭了出來。
阿澈一愣,便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星瑤擦干眼淚,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忙放開了阿澈。
她臉上淚痕未干,也顧不得擦擦干凈,就問阿澈道:“你剛剛,到底怎么了,怎么像個死人一樣,聽不見我喊你么?”
阿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到似乎有些腫了起來。
“所以你就打我臉?”
星瑤氣道:“叫你又叫不醒,只能打你了,誰知你像頭死豬一般,開水燙你估計都燙不醒呢?!?p> 阿澈嘆了口氣,苦笑道:“現(xiàn)在我可以肯定,那無極確實是被我們吸收了?!?p> 星瑤疑惑地看著他,奇怪他是如何得知的。
阿澈不繼續(xù)往下說,反而問星瑤道:“剛才我是不是連呼吸都停止了?”
星瑤回憶了一下,好像似乎確實有這回事,便點了點頭。只是對他們修仙和修妖之輩來說,停止呼吸是一件十分常見的事情,只因很多功法都會涉及道凝息調(diào)神。
阿澈繼續(xù)道:“對凡界的人來說,呼吸停止便是死亡,剛剛我就經(jīng)歷了一次死亡。創(chuàng)世之神創(chuàng)造出神藥無極,本就是給比神次一級的仙人用的,仙人服用后自然是無虞,就好像你這般。”他用手指指指自己,道:“但像我這樣的妖族來服用無極,卻需要經(jīng)歷過重生之障。簡單來說,就是我以妖的身份死去,再以神的身份重生,以此來達到類似神族的永生。”
星瑤歪著腦袋,想了會說道:“所以我們現(xiàn)在都變成了神族?”
阿澈擺了擺手,道:“根據(jù)白族長的說法,你本來就是神族。而我,自然也不可能如此簡單就脫了妖骨,現(xiàn)在的我,大概只能稱作是妖神吧。”
星瑤忽然笑了,剛才還淚光隱現(xiàn)的眼里現(xiàn)在滿是笑意。她笑道:“看來我這個渡妖使,現(xiàn)在不僅能渡妖成仙,還能渡妖成神了?!?p> 阿澈見她笑得明媚,雖然眼睛看起來仍有些紅腫,但一想到她剛剛是在為自己哭泣,內(nèi)心某個地方忽然一軟,生出些不同以往的感覺來。
兩人又說笑了一通,星瑤在小屋睡了,阿澈仍舊去他那小屋外面的吊床上休息了一晚。
第二日,星瑤的神情倦倦的,阿澈不用想也知道了,她睡在羽萱的小屋里,自然又是想到羽萱了。
他安慰星瑤道:“你會在心里永遠留個位置想念羽萱,就行了。你以后還會經(jīng)歷更多的離別,以后你就會明白,這只是你在一個旅程中停留的一個地方罷了?!?p> 星瑤嗯了一聲。
原本他們打算把幽花谷埋在山谷中,以作對羽萱的紀念,現(xiàn)在看到這里這么受西海鎮(zhèn)民們的歡迎,便想著,留下幽花谷,讓這個地方充滿游人的歡聲笑語也好,羽萱一定也會喜歡這樣做。
從幽花谷出來后,兩人一路東行,在路上撞見了一個花妖?;ㄑ昙o不大,化形不久,聽了星瑤的話,對成為妖仙十分有興趣。星瑤便將她渡成了妖仙,打算帶著她回仙界去了。
她問阿澈要不要跟她一塊會仙界,阿澈一想到對他熱情得過頭的無楓上仙便連連搖頭。
星瑤不知怎的有些不快,就問道:“我們不是歃血為盟,你要護我百年的么?你還答應(yīng)了阿萱,要好好照應(yīng)我的?!?p> 阿澈忽然摸摸她的腦袋,笑道:“你在仙界哪里需要我的保護了?再說你現(xiàn)在的本事,能傷到你的只怕還沒出生呢。”
星瑤道:“可是……”
阿澈打斷她道:“只要你來了凡界,我一定能找得到你,我在凡界護你,好不好?還是說,你以后都不來凡界了?”
聽他如此說,星瑤便放下心來,但嘴上還是說道:“我是渡妖使,自然需要時不時就來凡界的。你若是違背誓約不來找我,小心被誓言反噬。哼哼。”
阿澈笑著點頭,連聲說自己記下了。
臨走時星瑤還是有些不放心,道:“無論我在凡界哪里,你都能找到我么?”
阿澈氣笑了,道:“你可別忘了,我乃堂堂……”忽然看到一旁瞪著一雙大眼睛哧溜哧溜盯著他的花妖小玉,把那句“我乃堂堂妖王”給吞了下去,同時甩給星瑤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星瑤領(lǐng)悟過來,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
忽然阿澈一把拉過她,在她耳邊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叮囑道:“你和我服用了神藥無極從而享有永生的事情,還有你是創(chuàng)世之神的后人這件事,你記得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以免有不必要的麻煩。”
星瑤點點頭表示記下了,就帶著花妖小玉一起躍上古樹,打開傳送鏡門,回到了仙界。
一回到仙界,星瑤就發(fā)現(xiàn),原先一派閑適的仙界忽然變得氛圍有些緊張起來。
她將小玉送到治妖司交給無楓后,便回到自己的小屋中。
北海青木制成的書桌上,是那個造型古樸的香爐。星瑤又再度把手放在了香爐之上。
從前只覺得很溫暖,很熟悉。現(xiàn)在法力精進的她,已經(jīng)能確實感覺出香爐原來的主人了。
原來是仙后殿下啊。
仙后也曾是治妖司的渡妖使么?
休息了片刻后,星瑤決定起身去治妖司正殿,問問她之后的工作。
才剛過了一會會,她就有些懷念起凡界來了。
剛才無楓接收小玉的時候,神情有些嚴肅,很不像往日里嬉皮笑臉的樣子。此刻星瑤再度見到他,再聯(lián)想道剛回來時的那種緊張的感覺,越發(fā)覺得仙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將自己的疑惑對無楓說了出來。
無楓嘆了長長的一口氣,才說道:“太平日子到頭了。”
繼而又說道:“昨日妖界妖王發(fā)來了戰(zhàn)書,仙妖大戰(zhàn)可能又要開始了。”
星瑤心下一驚,忙問道:“妖界的妖王……不是已經(jīng)被仙王給……”
無楓搖搖頭,道:“不是那個兩百年前敗在仙王手下的老妖王,是新妖王。新的妖王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