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剎那間的邂逅
“小林子,給送回去,置于離開原處下游一丈左右即可。悄悄看著什么人會找尋得到,萬萬不要露了痕跡?!?p> “是!”小林子有接過小竹筒子匆匆外出。
“岷哥,為何你會覺得這先生有問題?”竇月蘆很是奇怪的問道。往來當初江湖人士多了去了,也沒見到岷哥這樣緊張過。
“這樣,我問你,為靠著擺攤測字算命的人,一日會有多少收入?”
“一次兩個銅板,一日就算十次,大概是二十文左右?”竇月蘆面露疑惑。
“他到達了南津鎮(zhèn)第一日,擺攤生意共計五單子,得銅板十枚,吃飯花了六枚。第二日得二十四個錢,花了十枚,第三日十六枚,花了十枚。第四日得二十,花十個?!?p> “岷哥,你記得這樣清楚?但王先生這樣每日里都是還有盈余的,不是嗎?”
“那住店鋪花錢幾何?蓮花燈一盞就是十文,三只多少?往來的車船幾何?細膩的小竹筒子那里來的?蜜蠟哪里來的?擺攤半日,游逛半日,怎么沒見過碼頭扛活的工人活的這樣淡然?”
“還有他的一身衣服,莫要小看那灰撲撲的外衣,雖然好似十文錢一尺的粗布,已經(jīng)洗的泛白,其實是新裁剪的,因為布的經(jīng)緯里面夾了云絲,看起來絲絲泛白,觸手軟綿舒適,冬暖夏涼,經(jīng)久不敗。實為傳聞里的潛絲,比上好的絲綢還貴。”
“???什么潛絲?沒聽說過!還有你怎么知道是新裁剪的?”竇月蘆傻眼了。
“這還不簡單!因為雖然布料看起來好似洗了多年后敗色似的,但所用的縫線卻是新的。總不會是舊衣服布料改制的?!崩钣襻褐更c著說?!熬驼f這潛絲吧!也是有典故的?!?p> “傳說有一位當朝大夫歸隱田園,過起了日日耕作操勞的生活,但其實他攜帶的財富,不敢落入人眼,就用這樣低調(diào)的方式,享受以前積攢的財富。躲過了上面的一層層盤查,日后得以安然的終老?!?p> “以前,我家鋪子做的是絲綢,我爹就有一件藍色潛絲的外袍,他喜歡穿了坐堂看店,說不扎眼?!崩钣襻夯貞浧鹁眠h的記憶,神色杳渺,回過神來,接著說道,
“其實不僅他身上粗布衣衫是潛絲,里衣和布鞋所用白色細棉,也是潛絲的一種,不易染臟污,貼身極為舒適,價值更是不菲,還有那從里到外,所用的縫紉針腳大小均勻,手法極為講究,至少是三品以上的大家針線房所出?!?p> “嘿!虧我還為了他走失了妻兒難過呢,卻原來是這樣一位深藏不露的角色!”竇月蘆一把拍著桌子,氣憤的道。
“走失了妻兒一事,也許不是假的。畢竟誰都有可能會有奇遇也不一定呢!但不管他的來處是不是簡單,現(xiàn)今雖然咱們這里看似已經(jīng)為劉叔帶人嚴防死守,也得防著被人混跡,暴露出問題來?!?p> “是!岷哥?!备]月蘆的年級稍微小些,但流落乞討的經(jīng)歷,早已使得這些孩子敏感起來。
“岷哥,有消息過來了,帶湖城那里的。說是陸續(xù)有幾位離開了帶湖城,不知何處而去,其中一位就是擺著算卦測字攤子的,姓王。”小少年于歡子過來報告。
“帶湖城而來?這樣就明白了。大家警醒些,不要落了行跡,照常就可!”李玉岷忽然就明白了這人的異常之處,如果是出自姬長風將軍的麾下,那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同時注意其他幾人有無出現(xiàn)在咱們的地盤上,如果有了,時刻緊緊的盯住了。還有傳令下去,各條消息傳達改用三號線,交接間不要大意,全部用新的暗語,每日一改。如果暗語未及傳達到的,不要露出任何的問題?!?p> “是!”幾個小少年面色復雜的應下,各自忙著去了。
春江春水碧于苔,江口江花兩岸開。一棹柳邊撐霧去,片帆天外逐風回。
三月底,四月初,南津鎮(zhèn)外的碼頭之上,綠柳繁花,燕子斜飛黃鶯啼,華陽大地好似一片凈土,往來商賈行船,小商販子吆喝著穿街過巷,姑娘媳婦兒半掩粉面觀景賞花,年輕的書生們呼朋引伴,吟詩作對,斜眼略過青春少艾們曼妙身影,好似繁華一如當初,當然這一切如果忽略了那多數(shù)人的面色有些枯黃的饑脮之色的話。
一位身姿窈窕,身著一襲緋紅修長合體的下開長叉的交領襦袍,半掩半露著粉色的絲光百褶春裙,云鬢斜簪了一朵單瓣粉色茶花的少女,手里拎了一只纖巧的竹籃,里面放了些絲線荷包等物。
女子輕挪蓮步,裊裊若云,身姿優(yōu)雅的下了一條艄船,她回頭望向身后船只,眉如遠黛,目若流光,白皙粉嫩的瓜子臉上,高挺鼻梁如懸膽,不大不小的口唇如涂丹。她微微一笑,春江失色,聲如黃鶯枝頭啼鳴,檀口輕啟葉有蘭芳,“叔,我去去針線坊就回!”。
“嗙!嗙!”碼頭上陸續(xù)的停船因美人回眸一笑,多少人看的目瞪口呆,失了魂魄,忘記控船,各船兒頭尾相撞,響聲不絕。
“哎喲!公子,你沒事吧?”一個聲音在船堆里響起來。
“沒事兒!別拉著我,耽誤了我看美人兒!”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俊美不凡,他不由踮起腳尖,望向岸上裊裊而行的美人,心神搖曳。
“夫人可是交代了奴才,要照顧好公子,再說了,美人蛇蝎,萬萬不可迷戀?!毙盟票硶粯?,重復著說道。
“好了!怕了你了。”書生用手里的紙扇敲了敲書童的頭,不以為然的道。
船只靠岸后,書生大步跨上河岸,顧左右而言他,眼神時不時的撇向美人兒去的方向。
“哎喲!”忽然一輛馬車極速駛過,前面緩行的美人兒一個躲閃不及,腳兒崴了一下,眼看就要倒地。
后面跟著的書生一見不好,趕忙大步竄上前去,一把攬住絆倒的美人兒,閃過疾馳的馬車,“怎么駕車的?差點撞人了知不知道?”氣憤的小童兒對著已經(jīng)揚塵遠去的馬車跳腳大罵。
“姑娘沒事兒吧?”書生攬住美人兒站穩(wěn),趕緊的問道。
“哦!”美人兒拂了拂胸,面色慘白,強自鎮(zhèn)靜了半晌,“謝謝公子出手相救。小女沒事兒!”
小書童幫著把散落一地的針線荷包等物撿起,收入籃子,遞給那美人兒,“姑娘在外行走小心些,這人馬紛亂的,安全第一。”
“是!謝謝哥兒提醒了?!蹦敲廊藘荷钗藥卓跉?,平復了慌亂,斂衽向著書生施禮道?!敖袢仗澋霉映鍪执罹?,小女得以平安,不知公子去向何處,也讓小女好回報一二?!?p> “呵呵。。。小生游學至此,正因為地生人不熟而發(fā)愁呢!得遇美人,哦,不,得遇姑娘也是有緣,若是姑娘有時間,能否為小生做一日的向導?”
“這?當然是可以的。今日已經(jīng)過半,怕不能領略南津鎮(zhèn)的美景了。不知明日公子是否有安排?”美人兒遲疑了一下說。
“行!明日在下也是有時間的。學生和小童落腳于云客來,還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書生回禮道。
“小女姓阮名林。明日辰時見如何?”原來這位美人兒就是阮清的姐姐阮林。她前往南津鎮(zhèn)的針線坊鋪子時,不想就遇到這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