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騫,快一點啊?!?p> “大叔,大嬸,麻煩讓一讓……”
這兩小少年究竟要去哪里?
“快點快點,錯過了,就見不到他了,我就拿你是問?!?p> 好囂張的口氣!
人小鬼大的焦小嬌。
盛子騫一臉驚訝地看向他:“關(guān)我何事,我又不喜歡?!?p> 強人所難。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除了是禁軍頭子之子,好像就剩一個娘氣的名字。
雖然兩家是近鄰,他才不愿意每次在大街上橫沖直撞,一點形象都沒有,由于貪玩,經(jīng)常在賓客面前丟了面子,從而遭到了他爹狠狠批評。
這個田子坊就這么大。
二人又為同窗好友,都在一個私塾,暫時找不到其他玩伴。
尤其家里生了一個妹妹之后,就直接忽視了他的存在。
等一下,他爹是誰?
為什么老是提到他?
其實,他爹在田子坊這個地方?jīng)]什么名氣,就國子監(jiān)一名七品博士,無權(quán)無勢,整天抱著一堆詩經(jīng)史記不放,幻想高升。
而他自幼聰穎,少不得父意,故好學不倦,練就一手好字;每欲讀書,忍辱負重,嘗于書房中,借火照書誦焉,其苦如此,日子如鐵杵磨針,憧憬過。
焦小嬌見盛子騫的表情,似是真的跑不動了,便停下來。
“啊,小嬌,我都跑不動了,你那套對我沒用,我不跑了不跑了?!?p> 太霸道了,好不容易從家里溜出來,盛子騫嘟嚷著,一臉茫然,憑什么老是被這個焦小嬌瞧著鼻子走啊!
“小體格太弱了,辣雞,你娘咱不給你補補呢?”
“你以為各個都像你這么壯實,一頓三碗,還吃不飽?!?p> 本來想說管你何事,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話道嘴邊變成一句:
“你就不想見識一下記憶驚人的一面嗎?上次我見你,甚是喜歡呢?!?p> 此話一出,焦小焦自己先笑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蹭了蹭鼻子。
“哪有……”
“哼,你不走,我走?!?p> 焦小嬌,生為武將之子,都七歲了一點都沒有繼承道焦爐的半分天賦,平常貪玩貪睡,總是隔三差五到處搞小破壞。前日和大街上一小孩玩,把人家嚇哭了,昨日追著鄰居的貓到處跑,今日上午偷偷爬樹不小心把衣服劃了道口子……每次做錯事后就躲在他娘身后,怕他爹打他,等焦爐氣消了,又神氣活現(xiàn)的到處亂跑,真是一點也不長記性?。?p> 為此他沒少受先生的責罰和同伴的嘲笑。
焦爐作為一介武夫,時常頭疼,任其自生自滅。
“好了好了,等我喘口氣……”
我一小小男子漢,在盛子騫為什么老是矮一截呢,焦小嬌叉腰一站,野氣中帶點清秀,眉毛又濃又粗,活想抹了兩道墨汁,一雙大耳朵讓他聽覺靈敏了幾分,臉被剛才跑的面紅耳赤。
還是為了學演戲。
準確的來說,就是皮影戲,有點滑稽的成分。
上齊國一直傳聞有“參軍蒼鶻”的說法,它是上齊國參軍戲的角色名稱。
現(xiàn)在太澤城戲劇比較簡單,只有參軍、蒼鶻兩個角色。
參軍本是一種類似于軍事參謀的職官名稱,沒什么定職,可以根據(jù)需要隨時設(shè)置。
戰(zhàn)事頻繁的時候,比如開始設(shè)立這一官職講述襄陽王朝和上齊國兩軍交戰(zhàn)情形,它的地位很重要,甚至可以直接輔佐君王起草文書指揮作戰(zhàn)。
而在兩國相對和平的時期,它的地位就不那么重要,比如《太澤·職官志》中,它的官階列在“正八品下階、從八品上階”,是一種品秩很低的職官。
它在參軍戲中扮演的也是低級官吏的角色,所以稱作參軍。
蒼鶻扮演的是童仆的角色,頭扎髽角,身著敝衣,受參軍的呵斥指使。
不過照滑稽戲的傳統(tǒng)習慣來看,那個頤指呵呼、不可一世的角色,往往在最后會露出破綻,反被那個一直被他欺侮的角色所嘲弄,所以蒼鶻可能是個綿里藏針的機智角色。
或許這個角色的發(fā)型和衣著扮起來跟一種叫蒼鶻的猛禽有某種形似之處,所以稱作蒼鶻。
由于蒼鶻扮演的是兒童角色,孩子們很樂于模仿他。
“到了,到了?!?p> “我聽到戲班子傳唱了!”
“子騫,走啊,都到了?!?p> “來了來了?!?p> “喂喂喂,你們兩人小屁孩一邊去,不要圍觀?!?p> ——暢音閣。
是田子坊老百姓看戲的最大的一個演戲大樓,在城中東路南端,座南面北,建筑宏麗。每逢各種節(jié)日,如元旦、立春、上元、端午、七夕、中秋、重陽、冬至、除夕以及皇親國戚慶生、官宦豪紳慶喜等重大慶典,都要在暢音閣看戲。
田子坊演戲的地方有多處,而規(guī)模宏大的暢音閣,則專為重大節(jié)慶演戲時所用。
共四層;上層為鼓樓,三層是框式舞臺,一二層為開放式的舞臺。
臺上在此演出的戲曲大多是歌舞升平吉祥戲,也有滑稽戲。演出的是雅樂和散樂,雅樂用于太澤城慶典祭祀;散樂是民間歌舞和雜技。
暢音閣流傳,只要有錢都可以聽戲點戲,小孩子最喜歡看的,也是最感興趣的。
但不能跑到后臺來。
大門有一排侍衛(wèi)守著,看戲人都要有登記。
他們想直接進是不可能的。
一個侍衛(wèi)攔著,喝斥道:“走開,走開,沒有大人的陪同一律不讓進……”
再說,里面要消費的。
你們有那個能力嗎?
盛子騫忍不住問道:“小嬌,不讓進,怎么辦?”
焦小喬眉頭雖然皺了皺,卻是有些高興的說道:
“沒事沒事,這里不讓進,我們換一下地方?!?p> 竟然來都來了,自然而然。
焦小嬌朝著盛子騫微微一笑,隨即兩人鬼鬼祟祟的來到暢音閣西大門,沉默了一會,沉聲道:“我們從這墻爬上去。”
“什么?”
盛子騫錯愕,頓時有些無語,他沒有想到焦小嬌既然又慫恿他爬墻,上次挨罵不說,他今日剛換的新衣裳,這墻高三丈,怎么爬?
于是焦小嬌勉強鎮(zhèn)定了神色,裝作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樣子。
“太高了,我不爬?!?p> “哎呀,給一個銅板叫一個人過來不就完了?!苯剐呻S口而出。
對,這主意不錯。
不一會,他們真就找了個大高個人,繼續(xù)下一步動作。
里面一二層觀眾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盯著舞臺,連小孩子也停止了打鬧,只是時不時爆發(fā)出一陣陣笑聲。
“搞定?!?p> 焦小嬌通過繩索跳下來那一刻神采奕奕。
盛子騫回過神:“唉,阿彌陀佛,謝天謝地這一身華服算是保住了。”
“哈哈哈,你就放心跟小爺我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