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重回大廈
粉刷著布滿坑坑洞洞的墻壁,刷子上的涂料干涸后,男人將它放進(jìn)鐵桶上下扭動兩下,沾滿涂料后拿出繼續(xù)粉刷墻壁。
博云大廈的一樓,十幾個粉刷匠在賣力的工作著。
經(jīng)過凌晨的一番激烈的戰(zhàn)斗,大廳許多墻面都遭受了子彈的洗禮,還有一些窗戶也被流彈打破。
破破爛爛的大廳有損大廈整體形象,組織的上層人士已經(jīng)責(zé)令今日之內(nèi)修復(fù)完畢。
從上午到現(xiàn)在傍晚時分,清理工們終于將損壞的部分修理完畢。
“很好。”
幾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在一樓巡視幾圈,發(fā)現(xiàn)墻壁刷好如新,窗戶也都換好,滿意的點點頭。
電梯緩緩從樓上降下,十余個背著大包小包的人從里面走出來,他們是負(fù)責(zé)清理七十七層的工人。
“都清理完了,那我們先下班了?!?p> 幾十個清理工們和前臺的保安打了聲招呼,走出了大廈,各自散開在停車場尋找自己的汽車開回家。
“我說,昨天的事情可真是激烈啊,居然有人敢硬闖大廈?!?p> 大廈前臺,兩名保安正在聊天解悶。
“那兩個人都是公司的叛徒,唉,老板給予他們那么強(qiáng)大的力量,居然還想著背叛老板,真是白眼狼。”帶眼睛的保安嘆了口氣,“要是我能被老板看上,得到異能該多好?!?p> “得到異能有啥好的,每天吃的喝的不都一樣?”
另一名保安看的很開,“有異能還能讓你吃到天堂的食物啊?!?p> 在這個不愁吃穿住行的世界生活,還有什么能激起人的欲望呢?
“主要是威風(fēng)啊?!睅а坨R的保安,似乎在想象著自己擁有異能時的威風(fēng)畫面,直勾勾的盯著大門說道:“雖然咱們吃的住的和他們沒區(qū)別,但是看他們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高人一等的氣質(zhì),誰不想成為人上人啊?!?p> “……”
另一名保安敲著桌子,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jīng)變成了鄙視的神情。
大門被人推開,一名清理工大步跑進(jìn)來。
“嗯?”
帶眼鏡的保安問道:“怎么又回來了?”
“把東西忘樓上了?!?p> 那名清理工頭也不回,急促的跑到電梯前,連按好幾下按鍵,發(fā)出響亮的咔咔聲。
“接著聊,聽說方片組的組長也叛離公司了呢?!?p> 不再理會那名丟三落四的清理工,兩名保安接著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天。
電梯降到一樓,清理工走進(jìn)電梯內(nèi),隨著門的關(guān)閉,他透著玻璃窗,看著那兩個沒有起疑心的保安,忍不住露出笑容。
打開背包,里面裝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恼ㄋ帯?p> 此人正是齊言,他與梁木,花易松在外面潛伏已久,終于等到了機(jī)會。
齊言順手把一包炸藥黏在了這座電梯的頂部。
到了七十七樓,作為休息室的一層,這里沒有任何人,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油漆味。
齊言把所有的電梯按鈕都按到這一樓層,準(zhǔn)備在電梯里安放炸藥,隨后再到較低的樓層放置炸藥,等到開始戰(zhàn)斗時,就能拖延不少敵人的時間。
看著手中成捆的炸藥,齊言微微出神,這么些炸藥,怎么可能將這棟大廈炸塌,自己當(dāng)初可真是異想天開,不過多虧了梁木。
齊言的雙手緊緊握住炸藥。
今夜,自己的愿望終于能得以實現(xiàn)了。
透過貼黑膜的車窗,梁木注視著大廈的門口,嘴里吞咽下剛喝進(jìn)去的一口啤酒。
不好喝。
這是梁木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曾經(jīng)喝過無數(shù)廉價的酒,現(xiàn)在卻都覺得毫無味道。
想起那杯名為教父的酒,只是喝過兩次,就已經(jīng)離不開了它了。
手中的啤酒罐沉甸甸的,剛才那是開罐的第一口。
“酒這種東西,我通常是不會喝的,它會干擾人正常的思考?!?p> 駕駛位上的花易松從車子的收納盒中,拿出一個乳白色的咖啡杯,說道:“這種灰色的飲品,才是人所需要的?!?p> “灰色飲品你說的是咖啡嗎?”
梁木看著花易松向自己展示的,酷似茶杯的杯子說道。
“對,咖啡可以讓人拋棄疲憊,變得精神?!被ㄒ姿煞畔掳妆?,繼續(xù)說道:“加上方糖,苦澀中夾雜著甜美,甜美中混合著苦澀?!?p> “呼——”
花易松長舒一口氣,仿佛他現(xiàn)在正品味著一杯香醇的咖啡,“你能想象的到嗎,那種苦與甜模糊不清的味道。”
“……”
相同的問題,自己好像和齊言也討論過,不過齊言的回答僅僅是可樂第一口很爽而已。
苦與甜模糊不清的味道……
自己還真沒有體會過。
苦笑一聲,在遇到神之前,他甚至連甜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可惜車上沒有準(zhǔn)備熱水,不然可以給你也嘗嘗苦甜相交的味道?!被ㄒ姿衫^續(xù)說道,“其實,我很羨慕你?!?p> “羨慕我?”梁木疑惑的問道。
“是啊,如此堅強(qiáng)的內(nèi)心,如果我能有你的一半也不至于會來到這個世界?!被ㄒ姿蓢@了口氣。
“可以說說你的過去嗎?”梁木沉默了一下,知道花易松想要傾訴。
“我的過去很簡單。”花易松說道“從喜愛的畫畫中被家人拖出來,來到不見煙火的商業(yè)戰(zhàn)場?!?p> “直到車禍?zhǔn)チ穗p腿,又被家人拋棄?!?p> 簡單的幾句話,在花易松的嘴中顯得無比傷感。
“為什么呢,失去雙腿又不能讓你失去頭腦?!绷耗究粗嚨奶齑巴獾奶炜照f道。
“是啊,為什么!”
花易松惡狠狠的說道:“以為了家族讓我拋棄自己得到的所有,又因為嫌失去腿的我有損公司形象換成我弟弟!憑什么!憑什么!”
花易松長吸一口氣,讓自己變的冷靜下來,“我的一生,就被最親的家人毀了?!?p> “你相信有神嗎?”花易松看著梁木問道。
“本來不相信,但是現(xiàn)在我有些相信了。”梁木回答道。
“我也是?!被ㄒ姿煽嘈χf道:“我以為來到這個世界,是神給我補償,但是你無情的擊碎了我的幻想?!?p> “沒辦法,人總要面對困境,一帆風(fēng)順的人生……我想象不到。”
梁木正說著,兜中的手機(jī)就傳來了震動。
拿出手機(jī),通知欄上的電力格已經(jīng)見紅,十五的電量顯得觸目驚心。
是一條來自齊言的短信。
打開,里面只有四個字。
“準(zhǔn)備完畢?!?p> “里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們進(jìn)去吧?!绷耗臼掌鹗謾C(jī),對花易松說道。
打開車門,迎面吹來一股夜晚冷風(fēng),只穿著短袖的梁木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手里還捏著只喝了一口啤酒罐。
這就是最后一戰(zhàn)了。
心臟在砰砰直跳,如同一輛老式蒸汽列車轟鳴。
想起臨走時,還在沉睡的夢憶柯,梁木一口喝完了罐中所有苦釀。
這個世界我會幫你奪回來的。
腦海中,是兩人在酒吧門前剛相遇的時刻,夢憶柯伸出的手;還有不知多久前,對身處泥濘中自己伸出的那只手。
我,可以將生命做代價,去回應(yīng)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