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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仙界

第二章 少年

大同仙界 奉正先 3103 2019-09-06 16:22:12

  春去秋來,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十五載,轉瞬即逝。

  清水縣城,一座古樸府邸坐落城南。其內(nèi)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致。雖算不上華麗奢華,可亦有別樣風味。

  太陽當空,天朗氣清。府中一普通院舍,此院落雖說不大,觀其屋梁,亦有些陳舊,墻壁偶有凹凸不平,可也總有一縷陽光照射其內(nèi),不至于昏暗潮濕,比之城內(nèi)多數(shù)平民人家要好上許多。

  院子左側還有一小水塘,其內(nèi)荷葉兩三簇,魚花五六尾。右側種有一柳樹,高約一丈五。一圓石桌置于其下,此時一少年坐于石凳上,正細細觀閱文書。雖偶有麻雀立于枝頭嘰叫不止,可少年卻絲毫不受影響。

  良久,少年才放下書籍,喃喃道:“算算時間,應是陪讀之時了?!彼鹕碚玖ⅲ靷€懶腰。只見其眉清目秀,膚色白皙,唇紅齒白,略顯稚嫩,身材清瘦,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頭戴儒巾,身披白布,高有五尺,一股文人氣息。

  白衣少年整理好著衣,便走出院子,輕車熟路來到一個較大的宅院前。

  此院落明顯是此地貴重之人所住,光是外墻,便要光鮮得多。院門前還立有兩名身穿皮甲的護衛(wèi),腰懸長刀,眼神凌厲,一臉兇神惡煞,看見少年走進,撇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明顯習以為常。若是一般年少之人,恐心生畏懼,不敢上前,而白衣少年卻不以為意,施施然跨步而入。

  其剛跨過大門,一陣呵斥聲,便從里間大殿傳來,聞其聲,乃一名中年男子。

  白衣少年快步來到門前,垂首而立,未進入其中,似耳目失聰。心中卻是已然知曉,想必是那易大少爺功課未能做好,又被罵了。這么多年,此種事情,亦不是一次兩次了。

  “是易林啊,還站在外面干嘛!快進來吧!”那人原本還想痛斥兩句,眼角撇見白衣少年,便揮袖作罷,開口說道。

  “是,老爺!”易林應聲回答,抬頭看去,一中年男子坐立堂中主位,此人身著奢華,自有一股高貴威嚴的氣度,眉宇間桀驁神色,令人一見便知其乃是慣于發(fā)號施令之人,此時眉頭緊皺。

  其右邊乃一女子,身著婦裝,儀態(tài)得體,一言不發(fā)。左邊坐一白發(fā)蒼蒼的老儒生,正搖頭不斷。

  堂中還跪有一胖子,他一副油晃晃的臉,兩道重眉,一個大鼻子,此時他寒蟬若驚,戰(zhàn)戰(zhàn)兢兢,冷汗直流。

  中年男子便是當今易家家主,女子就是其夫人。至于哪老儒生,乃是清水縣城有名的教書先生,人稱宏老先生。而那跪下的小胖子,便是易大少爺了。易林徑直走進堂內(nèi),步態(tài)從容,雙手抱拳,躬身作揖,一臉平靜。

  “小人見過家主,夫人,先生。”宏老先生見他這幅模樣,一臉滿意,手捋長須,笑意頜首。

  雖說他是被易大家主請來教誨易大少爺?shù)?,可易林因常年伴讀,也算是他的半個弟子。易林從小便聰明伶俐,常常舉一反三;而且乖巧懂事,記性極佳,雖算不上過目不忘,可亦差之不遠,絕非池中之物。他甚是喜愛,亦抱有期待,有傳其衣缽之意。

  等其將來中舉秀才,甚至是狀元,他也臉上有光,精神有托,不枉此生,死而無憾矣。

  “嗯?!币准抑鼽c頭示意,眼神有些復雜,易夫人也有些不自然。易林重小便在易府中生活,也算是在夫婦二人眼皮底下成長至今。

  其天資非凡,半歲便能開口說話,口齒清晰;一歲就能獨立行走,步伐穩(wěn)??;三歲便能朗讀詩文,提筆寫字,被冠之清水縣神童的殊名。

  而自己的兒子則有些不堪造就了。喜好玩耍,慵懶散漫。剛剛其被罵,就是昨日功課未能做好,引起先生的不滿。他們也知道是他們的過錯,以前對其太過寵愛而造成如今這般。內(nèi)心一時復雜難明,同時也下定了決心。

  隨后易林位于一旁,一言不發(fā),垂手而立?!斑€不快起來?!币准抑魇址鲱~頭,一臉恨鐵不成鋼。易少陽聞言內(nèi)心一松,以他對其父親的了解,心知此事作罷,連忙起身,站立一旁。

  “讓先生見笑了?!币准抑魑⑽⒐笆?,笑著說道。

  “哪里哪里?!焙昀蠒B連擺手,呵呵一笑。

  隨后易家主又從袖中摸出一錢袋,置于宏老書生前,開口說道:“勞煩先生多年來教導犬子,小小薄禮,還請笑納?!?p>  “這。?!焙昀舷壬姶祟D時一愣,隨即神色一變,一臉不快。“易大家主如此做法,可是覺得老夫無能。哼!”說罷便要起身走人。

  “哈哈,先生勿急。您老多年以來,教人無數(shù),孜孜不倦,文采斐然,整個縣城中人,何人不知曉?”

  易家住哈哈一笑,隨即話語一轉,“況且犬子頑劣,多年來給先生增添許多麻煩,我倆甚是羞愧啊?!?p>  “那。。這是何意?”宏老先生聽聞后臉色恢復,一臉疑惑。

  “唉,還不是我這犬子不堪重用,文不能文,武不能武?!闭f到這里,還狠狠瞪了易少陽一眼,后者見此一臉委屈,卻也不敢作聲。

  接著易家主又說道:“還有不久,便是那清水仙蹤廣開山門,招收門徒之時。我與夫人早已商量,決定將其送入那清水仙宗,尋其造化。”

  “清水仙宗?”一旁站立的易林眼一亮。在清水縣長大,他對此也有略有聽聞。

  聽說是清水縣城附近一家修仙宗門,里面住有長生不老之仙人。其每二十載便會有仙人至此,招收門徒。而易少陽則埋著頭,眼皮一跳。

  “哦?!”宏老先生聽他這般說道,亦是驚訝無比。

  隨即開口說道:“那清水仙宗我亦曾有所耳聞。要入得那仙門,非資質過人者不可進。而且,聽說那修仙之途并不太平,比之世俗,亦不遑多讓?。∧憧烧嬉绱??”

  “唉。。我曾經(jīng)也拜過仙門,你口中所說,我怎會不知?可與其讓在犬子在世俗中蹉跎歲月,還不如讓其去仙宗試上一試,改造一番,說不得能有一番成就呢?!?p>  易家主滿臉無奈,雙手一攤,如此說道。他心本非如此,只是想讓易陽娶妻生子,繼承家位,安穩(wěn)過得一生??扇缃褚娝@般模樣,也就作罷。

  畢竟他還在世,可保得他榮華富貴,如若不在呢?當然,他自己多少也有一點私心。當他年少時也曾拜入仙宗外門,只可惜資質不佳,于門中蹉跎歲月,幾年后便被趕下山門,至今其內(nèi)心還存有一絲遺憾。

  “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恭賀犬子能拜得仙門了?!焙昀舷壬犉淙绱耸稣f,便也不再勸阻,隨即起身,開口直說道。

  “那就借宏老吉言了?!?p>  “那老夫便不嘮叨了。”宏老先生接過錢袋,轉身離開,幾人將其送出大門。其臨走前還囑咐易林有空常去他家。

  幾人轉身回至堂中,剛步入門,易大少爺便迫不及待有些心虛,問道:“爹,娘,那清水仙宗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是修仙?。俊甭犝f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就有些抵觸,他還不想離開家,畢竟外面哪有家里安逸?

  可他此時也不大敢提出什么異議,畢竟剛被罵沒多久,他可不敢再次惹怒爹娘。宏老先生一走,就如是問道。

  “你休管那是什么地方,你只要老老實實去就行了,不去也得去!想那么多干嘛?”,易家主瞥他一眼,沒好氣道,轉身坐上主位。

  “好的,全憑爹做主!”易大少爺聽他爹這么說,一臉委屈,可眼珠直轉,不知道在打何注意。

  “我跟你講,你這次若是再敢逃走,我不打斷你的腿,你就是我爹!”易家主指著他的鼻子怒吼道,作為他親爹,這么多年,他一眼便看出他那點小心思。

  “我。。娘~”易大少爺見他爹真正生氣了,頓時一噎,連忙將求救的目光轉向他娘,一雙小眼睛充滿了淚光,帶有一絲狡黠,希望他娘能為他說說話,他以往都是如此,屢試不爽。

  可惜,這次未能如愿。

  “唉~”

  易夫人表情雖有不忍,可還是開口說道:“陽兒,這次你便聽你爹罷,你爹亦是為你著想啊?!闭f罷,似有不舍,便轉身掩面入了內(nèi)堂。

  “?。∧飤嗚嗚嗚。?!币状笊贍斠姶?,徹底絕望,內(nèi)心充滿無助,竟失聲痛苦,聲音凄厲無比,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站于一旁的易林不禁無語,你爹又不是讓你去挨刀送死,搞得如此凄慘。。

  “怪叫什么?成何體統(tǒng)!”易家主怒發(fā)噴張,站起來大吼一聲。易林見此也有些驚訝。

  “呃。。”易大少爺頓時止住,不在發(fā)聲,抬首往后堂張望,卻不見有人影出來,一臉失望,霎時心灰意冷。

  易家主看他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渾身氣得發(fā)抖,手指著他半天,卻憋不出一句話來,便一揮衣袖,“滾!”

  易大少爺原本還在發(fā)呆,頓時一哆嗦,連滾帶爬出了大堂。易林見此亦小聲告退,跟在其后。

  待兩人消失在視線內(nèi)。

  “唉~”易家主才緩緩坐下,神情有些頹然,似乎一瞬間便老了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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